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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惠雪却在这时走到了艾瑞尔身旁，抬头看着凌升坚定道：“我会保护艾姨！”
这是她自黑城以来少有的情绪波动，声音的调也高了些许。
叶落雨眉头微皱，腰间的刀忍不住出鞘了一寸，闪身到了凌升面前。
纵然凌惠雪并未透露出半分的危险，可叶落雨就是觉得她是这里对凌升最具威胁的人，比之刚才的赛博精神病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有病？不对...”叶落雨觉得这个说法并不妥当，“你享受杀人的过程！你喜欢杀人！”
她看向凌惠雪的眼眸，那对异色瞳中还残留有兴奋着的残忍神情。
长久的佣兵生涯让她清楚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是个天生的杀手，她杀人时没有任何杀意浮现，就像是散步时随意地从别人身旁走过，你甚至还可以感受到一丝友好的善意。
只是更令叶落雨担心的是凌惠雪的不可控性，一旦引导不正确，像是她这样的人很容易就会变为无情的施暴者，甚至是世界的毁灭者。
她的聪明是一种负担。
“恩，我有病。”凌惠雪坦率承认，“无药可医。”
小的时候她就非常喜欢观察植物的枯萎，动物的死去以及人在临终前的反应。
那时候起一向聪慧的她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与别人不一样了。
之后初来黑城目睹枪击之后，她能明显感到全身的细胞都在雀跃，她的大脑在向她发送名为兴奋的情绪。
凌升只是重新勾起了她对于这个世界的兴趣。
直到今天这一枪，凌惠雪才终于想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而活。
但是...她并不满意。
因为他死得太快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享受那生命消逝的过程。
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一点也不美。
与叶落雨这种极致效率，追求结果的人比，凌惠雪更在意的是那份杀戮中的过程。
“我承认你的前一句，但我否决你的后一句，我不喜欢杀人。”
凌惠雪的双眸隐约闪烁出了些许的红色，她脸上的神情透露着一种极力的克制。
可几秒之后终是忍不住地露出了扭曲又病态的神态，那笑令在场的三人均感受到了惊悚。
尤其是与她朝夕相处到现在的艾瑞尔，她从未想到过一向木然的凌惠雪竟然有着这样一副不为人所知的面目。
她不觉得这是自己的教育方针的问题！
对于凌惠雪，她一直都是体谅与询问为主，很大程度上都会迁就于她。
“杀戮是本能，杀人是为了遏制的迫不得以......”凌惠雪低声呢喃道。
欲望之火已经被点着，凌惠雪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将其熄灭。
她需要不停地满足这份追求才能够让自己像是一个正常人。
“那就杀。”凌升蹲下身一把抱住了凌惠雪，将其拥入怀中轻声说道，“无休止，无止境地杀下去，但到底要杀谁，小雪儿要听我的。”
“好人我们不杀，我们杀坏人，我来决定谁是你的猎物。”
“凌哥哥不怕我杀了你吗？”凌惠雪轻舔唇瓣，略显兴奋，“我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了凌哥哥。”
凌升很清楚凌惠雪不是在开玩笑的，她是真的有杀了他的想法。
哪怕说此时此刻她还是想要探查凌升的真面目。
但凌升没有退路可言。
此时后退一步，他终生都不可能再介入凌惠雪这位主角的命运。
“所以我需要小雪儿来跟我约定一件事。”凌升伸出了小拇指，作勾状。
“什么？”凌惠雪微微侧头，疑惑问道。
“如果有一天你控制不住自己了，先杀了我。”
凌惠雪愣了一下，随即展露出了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纯真笑容，伸出小拇指勾住了凌升的手。
“凌哥哥...果然不一样呢！”
喜欢凌哥哥是对的。
怎么办？她好像更加喜欢凌哥哥了......
内心那如猫爪般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痒，好痒...好想撕开凌哥哥的身体，看看他的里面到底是什么，也好想掰开他的大脑，看看他在想些什么。
想...想，好想，好想啊！凌哥哥！！！
“好，我答应凌哥哥，要是我会失控，第一个就先杀了凌哥哥。”
凌升也跟着笑了起来：“拉钩上吊，终生不变！”
“终生不变。”
凌惠雪反手向前抱住了凌升。
“那从今天起，我就是凌哥哥手中的剑，凌哥哥要杀谁，我就杀谁，只是希望凌哥哥真的可以满足我的渴求。”
“相信我，你会满意我为你所挑选的猎物。”凌升轻笑道，“你身上所沾染的血，我与你一同沐浴。”
凌惠雪早晚都会觉醒这个连她自己都无法解决的问题，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年而已。
并且将其掌握在了他可控的范围里。
剧情之中的凌惠雪一直都致力于解决这个病，在毁去黑城之后游走于各大城市之间。
只是这个病到底如何解除，凌升也并不知道。
因为这是一本连载中的书，还没有完结，凌惠雪的未来依旧充满了不定数。
凌升不确定他最终能不能找到解除的方法，但他愿意去尝试，哪怕最后甚至都不会有一个具体的结果。
前提是他先解决完黑城里面的这堆烂摊子。
而一旁的两人眼看着他们俩人相拥在一起，相互间的神情中都极其复杂。
叶落雨依旧还在警惕着凌惠雪。
就算凌惠雪那般说明了，她也不觉得她真的不会杀了凌升。
她承认自己当初是看走眼了，以为凌惠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可从现在开始她将会一直关注她的存在。
凌惠雪那几乎等同于零的存在感要杀个人的话真的不费力。
她有着天生杀人的好底子。
艾瑞尔听着他们的对话，直觉得鼻头一酸。
就连凌升那一巴掌打的地方也感觉不到多少疼了。
可是她的心莫名感到一疼。
有一种好不容易养大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凌升和凌惠雪之间的亲密举动让她有些嫉妒。
但艾瑞尔也清楚她这时候没有立场去说凌升。
要不是今天她没有带护卫出门，凌惠雪不可能拦在她的面前，更不可能会开出这绝无回头之路的一枪。
错在她，是她亲手将凌惠雪给推了出去。
艾瑞尔握住某个尖锐之物的手慢慢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