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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号机陡然拉升。
副驾驶员来回扫视着地面，机头下方的航炮炮管跟着来回摆动。
像接入正弦电压中的电表指针一样。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目镜中的红外光点闪烁着出现了，副驾驶连打了两次短点射。
都没有直接命中。
“敌人”表现得十分聪明，不仅保持运动不停，还总是跳到树干的另一面——好像是故意利用树木做掩体一样。
射击效果不佳，“敌人”还在跳。
“哔、38，射击！哔。”
37号机持续拉高后开始侧向偏离，为后面的38号机腾出了射击窗口。紧接着，38号机的炮弹便铺天盖地打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覆盖式连射，硬生生地打折了不少树冠。从高空看下去，地面的植被被削出一个窟窿。
一瞬间，远处的31号机捕捉到了窟窿里“敌人”的踪迹。
“哔、手动引导！红箭11，发射！哔。”
“噗、嗖——！”
导弹喷射出炽热的尾焰，蒸发掉流过弹体的水汽，在寒冷的天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轨迹。
白色弧线闪电一般横贯而来。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目标被炸得飞起来，又滚进丛林里。
“哔、漂亮！哔。”
没等话说完，37号机便来了个急转身，尾部压低，机头翘起，对准目标滚去的方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37号机和前进中的38号机几乎同时开炮，两机组成了x型的交叉火力。
一阵电光雷火。
待烟雾散去，“敌人”已经停止了移动。
“哔、目标击毙了吗？哔。”
“哔、是不动了。31，打得好！哔。”
“哔、彩虹五号报告，目标已完全静止。哔。”
“哔、33下降高度，特战队寻找降落点……”
“等一下！”频道里突然传来参谋官的声音。
“3738！左右两侧，扇形区域！火箭弹覆盖！注意不要破坏目标尸体！”
指挥部认为现场有可能存在其它未被发现的“敌人”，有必要实施火力延伸。
毕竟“敌人”曾对我们设过套，打过伏击。谁能保证这个不是诱饵？
如果有，直接把它们炸出来！
“哔、37收到，哔、38收到！哔、哔。”
驾驶员的头盔瞄准镜显示出指挥部划定的覆盖范围，两架直升机迅速相背而行，拉远后又回转过身。
机头下探，小翼下方的火箭弹呼啸而出，轰隆隆的爆炸声震澈山谷。
树林成片地倒下，尸体附近却没有其它可疑物体出现。
“哔、确认，目标周围安全。哔。”
一架运输机盘旋着，在一片被炸得相对光秃的地方停滞，高度渐渐下降。
两侧的舱门机枪都有战士在操作，准备随时开火。
底盖打开，抛出钢缆。
“唰”
一名队员双腿夹着钢缆，左手握着挂手，右手挎着步枪，直接从机舱滑到地面。落地瞬间，拇指推开扳机保险，枪托抵肩，向旁边快速奔跑几步，以半蹲姿势据枪警戒。
第二名，第三名……
十几名队员陆续就位后，呈“品”字队形，向“敌人”尸体靠去。
小心翼翼地穿过残破的树林。
“确认！目标击毙！”
“确定不是诈死？”
“非常确定。已经打碎了。”
……
指挥部里，众人听到目标击毙的消息，一阵欢呼。
现场立刻有军官示意大家肃静。
部队里可不兴这一套。
“防化团正在收集尸体，稍后会送过来。大家先准备一下。”
后勤战士搬来了口罩和橡胶手套，分发下来，人手一副。
片刻后，有直升机落地；有一位士兵穿着全身雪白的橡胶服，正在向这边招手。
军官说，尸体不方便搬抬，大家一起到机舱里去。
机舱里空间不大。尸体放在一块拼接的木板上，盖着白色的布。
显然，部队的担架只能给人类使用，摆不下“敌人”的尸体。
“敌人”个头太大了。
众人将尸体团团围住。
顶灯打开，光线仍不够明亮；军长命令防化团的战士全部掏出手电，举过头顶。
战士们的手电组成了巨大的无影灯。
阿强望着周围的小白人们，他们的衣服很特别，全身都被包裹着，表面却没有一个扣子；脸部被一整块玻璃罩在里面，脖子上还戴着一个过滤器。后背上一杆折叠冲锋枪，黑色的枪身在白色服装的衬托下异物感十足。
这就是防化部队吗？
不容多想，战士慢慢地揭开白布，“尸体”露了出来。
“呕……”
好恶心。
脑壳被削掉一块，脑浆血液组织液混在一起，已经有点半结冰的状态；脖子明显断了，躯干上有个拳头大的弹洞，洞口撕裂，灰黑色的表皮疙疙瘩瘩，布满了破片和窟窿眼。四条腿只剩三个，一条腿没了爪子，另一条和一大块腹部皮肉一起不翼而飞，淌着血的碎肉糊糊的…
这是什么玩意？
“各位加紧研究，稍后尸体要送到研究所去。”
“是这东西吧，程队长？”
“没错了。”
“这得算是史前生物了。”
“看头的比例，脑容量还不小。是不是史前不好说，有智力是肯定的。”
“这个牙齿跟子弹头一样，看来是吃肉的。”
“它的表皮是什么材质？”
“看着太厚了啊…”
军长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参谋拔出匕首，从弹洞位置向侧边割开一刀。
匕首虽然锋利，却费了好大力气。
“这……”
“没事儿，以后有的是尸体供你们研究。”
参谋割开两条线，用力向中间一刺，将皮肤掀起。
“皮硬，太费力。”
“这个皮肤，脂肪确实有点厚……”
“这是脂肪层吗？脂肪不是软的吗。”
“嗯……”
“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参谋等不及，拔起匕首，递给旁边的防化战士，示意他去消毒清理。
“这些榴弹碎片似乎没有重伤它…窟窿是炮打的？”
“都是航炮的。23口径的高爆弹。碎片是近炸的杀伤破片，这个洞是直接命中。”
“看这个情况，如果没有直接命中，它还是会逃掉啊。”
“腿都让导弹炸没了，还往哪儿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着，有的发表看法，有的提出疑问。速记员的笔尖飞快地在纸上划过。阿强听着听着，突然问了一句：
“它怎么没有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