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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HA’代表什么意思吗?”
“H,Humanoid,A,Armor。”
“直译到你们荷兰语就是,人形装甲。”
“与她们生于绝望、身为希望的前辈们不同,人形装甲们本身,就是为了一个最卑劣的欲望才诞生的。”
“单纯地因为拥与人形战舰相似的能力,同时又拥有人形战舰所不具备的低廉成本……”
“我觉得非常可笑。人类正是依靠人形们……原谅我用这个词,即便她们已经取得了公民身份……”
“正是依靠她们,人类才从塞壬手下幸存,人类才能从塞壬手中如愿以偿地夺回大海。”
“如今却要让她们的后辈,投身一场没有止境的、哄抢利益的战争?”
“她们是Humanoid,连人类都不是。却要替人类打仗,替人类流血……替人类死亡。”
“这合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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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参观纪念馆这种事情,其实我没有多大的主观意愿。
而且比起眼前的这个大战纪念馆,我更愿意去参观十八号区的反塞壬战争纪念馆……起码反塞时期的舰娘们比大战老兵好看。无论相片也好,雕像也好,还是亲历者讲解员。
可惜七号港那边几天前就被恐怖组织炸了个底朝天。大火足足烧了一天。
此次事件过后,无数反塞壬战争时期珍贵的影像资料毁于一旦,而爆炸与后续引发的火灾,造成了12人遇难,24人重伤,108人轻伤……不对,我怎么用这种口吻来叙述这件事……
努力忘掉脑子里的播音腔后,我盯紧了马路对面的信号灯。
呼……还是红的。
简而言之,这次就是不太单纯的参观。因为那个一直在听说却没有去过的纪念馆灰飞烟灭之后,惋惜之余,我对阿姆斯特丹市内许多纪念馆、博物馆都有了些兴趣。即使有些东西因特网上都有保存,现场看却是另一码事。
同时,因为极其扯淡的理由,我被派遣到此处履行根本不是我该履行的义务。就当参观时顺便踩个点了。
不过有一点很不错,NDA送了些很实用的小道具。比如这款mini耳机,配合两个微型**使用,是间谍活动的必备工具。而且还十分人性化地配上了一个随身听,可以谎称为听歌用的耳机。事实上,它也的确有听歌的功能。当然,无线收发装置在随身听上还是很罕见的。
再比如……唉,不比如了。
我把耳机塞入耳中,并且巧妙地运用了附加小功能:听歌。
不得不说,这种小小个的入耳式耳机,比那些头戴式的笨重大家伙好——不但轻便灵活,还没有烦得要死的线垂在耳边晃荡。而且音质也提高了,毕竟是军用品。
当然也不排除以前那个耳机便宜没好货的可能。
按下播放键,柔和的前奏响起。对流行歌略有涉猎的我,马上就辨认出了这首被存在“随身听”里的歌曲,由甲壳虫演唱的某首英文歌。具体是哪首记不太清了,毕竟不是甲壳虫的粉丝,也不是流行音乐爱好者。
我更喜欢没有歌词的,交响乐啊,管弦乐啊,或者用现代点的话来说,“纯音乐”。
但我觉得这个名字蠢得可以。“纯音乐”?难道那些带歌词的都掺了杂质吗?真是够奇怪的。虽说流行、摇滚,已经脱离了意义上的古典音乐的束缚,自立成派,但好歹也是有乐器演奏出来的。好不容易从前辈们身边挤出一点空间,前辈们就挂上了“纯”的标签,自己则被扣上“杂糅”的帽子。
我由衷地为它们感到不平。
也仅限于不平。
正如我说过的,我喜欢“纯音乐”。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我睁开眼睛,如常地瞥了眼信号灯,此时它已经亮起了绿光。
不!它在闪烁!至多还有九秒钟!
没有犹豫,立即撒开腿狂奔,这个鬼才人行道信号灯的红灯时间超级长。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等我狂奔至路对面,灯已经转红,车流……不,没有车流。这条路上空荡荡的,跟座鬼城一样。要不是因为身份原因,带头违法乱纪是大忌,我早就若无旁人地走过马路,五分钟前便踱步进那座纪念馆里了。
当然,我也是带着问题前往这座纪念馆的,并不只是想“在它灰飞烟灭前目睹一下”。这句是那个少校的原话。
我想了解一下一战是怎样的战争。经历了二战中“人形突击集群”与冷战中“战术装甲单位”洗礼的我,很难想象出,六十年前仅由装备着单动式步枪的士兵组成的军队,该如何打仗。
除了步兵,他们也有炮兵,骑兵,还有早期的飞机。但是一整支军队里仅有少量自动武器,和老掉牙的架退炮,甚至还用战马——这种程度的战争真的能做到一场战役下来几十万人伤亡吗?只顾着拉栓也做不到这么大的数字吧。
我一向怀疑着。不但怀疑他们的步兵进攻战术,也在怀疑着他们的挖坑技术。
而这一切,都将在这个“第一次世界大战纪念馆”里得到解答。
取下耳机,也收好“随身听”,我让自己以最庄严的神态去面对这场人类史上第一次世界范围内的大战,所留下的残余物。
这栋建筑,看起来已经有些旧了。不但墙体斑驳,金属加工成的字母也淌着血泪般的锈迹。那是雨水冲刷而成的,是时间的象征。
“WORLDWARⅠ”这一串英文下方,是括号内的阿拉伯数字,代表这场血与火的悲歌的开始和戛然而止:1914-1916。
正门旁还有一块金属标牌,注明了这个纪念馆的建成日期与建成目的。
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日40周年。于AD1956年书。
这是一间拥有十七年历史的建筑——为何这么说?改革过后,阿姆斯特丹市市区内建筑的平均建龄,是十年。这样一栋算是年久的、冷清的建筑矗立在奥赛维区寸土寸金的土地上,却连带着周围一片没被拆迁,大概是它身为荷兰唯一的一战纪念馆的缘故吧。
毕竟荷兰很早开始就是中立国,到现在也很可贵地维持着中立国的身份,对于置身事外的所谓“大战”能有一点点兴趣,建一个纪念馆,就足以表明荷兰当局“不忘历史”的态度了。
至于不拆……那大概是因为这种态度不能只做会儿样子。如果表明好态度就能拆掉,恐怕这个纪念馆只会存在一个壳子。
我推开沉重的大门,步入前厅。
没想到,还蛮有样子的。
内部装修的风格是十几年前的,但我没见到这里有半丝闲置多年的样子。那尊出名的雕像,也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金属光泽。
应该说……不能小看一辈人对于和平的向往吗?
二战方休十年,冷战摩擦又起。被夹在中轴与同盟之间苦苦求存的荷兰人,建起了这样一座纪念馆,向世界表达自己的意愿——和平。
现实就如这里的冷清一样冷清。一个弱小的人的意志微不足道,比起中轴军事集团与同盟军事集团那庞大的利益冲突,荷兰人的这点小小呼声算不上什么。待铁血的战甲洪流从荷兰最南端的几个城市擦肩而过时,所有荷兰人都意识到:没有绝对强大的军队做后盾,任何“和平”都只是奢望。
换个说法的话……没能亲眼见到鸢尾那憾山动岳的战争巨兽,是所有低地人毕生的遗憾。虽然低地没有山。
将这些略显沉重的话题抛在一边,我更加专注于参观这件事本身。
然后我看见,一个人坐在柜台前,抱着把单动式步枪。正努力想把枪栓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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