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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风与尘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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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防空洞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空物资箱子和各种桌椅板凳,空间是如此狭小,男人使用这种长武器应该不占优势,可他确确实实又压制了使用短兵器的血清和胖子两人。
  胖子看出了血清的架势——血清打算一招决胜负,他这种招数是银菊所创三段刀法独有的快刀法,与拔刀术类似,但是三段刀法会利用刀鞘制造一个佯攻,以扰乱对方,然后再以极速挥刀,这种招数对于使用者的要求过高,因为使用者必须同时精准地挥出刀鞘和刀,而且还必须达到极速,常常被时人称为“无用之术”——几乎没人能学会。据说不过原创者银菊不加持任何魔法术式的情况下能在0.1秒内拔刀挥鞘。
  于是胖子自觉地后退给血清腾出空间同时等待合适的攻击时机,而男人则身体微曲,双手握住苗刀横于身前。
  随着血清深吸一口气,他像出膛的子弹那样直逼男人,仅仅胖子一眨眼的功夫,血清和男人的对决就已经结束了——一声巨大金属碰撞响声后,男人和血清两人对调位置。
  血清的刀在一瞬间破碎,可血清根本不管手中的刀已经破碎,而是依旧双手握着刀对着男人,男人舞了舞手里的刀。
  “还有打下去的意义么?你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吧?乖乖束手还能报你那个同伴的安全,不然你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男人放下兜帽冷冷地看着血清说。
  胖子一愣,他才看见血清的脸上有一条细长的横口,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右眼眼角,中间鼻梁已是皮开肉绽,这一刀好在血清的刀格挡了大部分力量故而没有将血清的眼睛直接切开,但是刀剑已经伤到了双目的角膜,想必视野已是一片模糊。
  血清虽然是号称拥有全宇宙顶尖自愈能力的血族,可以迅速恢复刀伤甚至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对于人族来说的极端致命伤,但是这种自愈能力也有上限,断手断脚和这种眼角膜损伤终究是不能恢复的。
  男人终于还是打开了他的粒子光束刃,刀刃上的蓝色光芒在这个防空洞里闪耀着。
  血清的眼睛只能隐约看见男人手里的发着蓝光的刀和男人模糊的身影,而且手中的断刀又能如何呢?终究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啊……自己的大概要死在这里了,血清心想,自己还把胖子拉上了这条不归路,真是失败啊,就像当年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一样失败,又无能为力。
  血清听见了胖子在身后大吼让他闪开的话语,也听见了刀刃划破空气呼啸而来的声音,他本能地向刀刃呼啸的方向挥起刀——必须给胖子争取一点逃跑的时间,哪怕几分钟也可以!
  突然血清双脚离地,被人一把拎起扔到一旁。
  “金艮啊……”是血清熟悉的声音——是银菊!
  银菊居然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入战斗,甚至还当着金艮的面将血清拎到一旁,随即以罗兰为首的特工们冲上来把血清和胖子围住保护起来。
  “银……菊……”金艮皱起眉毛瞪着银菊。
  银菊瞟了一眼罗兰示意他赶紧带血清和胖子撤离,好给他和金艮对战留出空间。
  “我以为你已经被我电成焦炭了。”银菊扬了扬眉毛,却没有丝毫要拔出手中的刀的意思。
  银菊当然不会知道这只是金艮的克隆人,他也不很值得真正的金艮其实是刚才他看的罗兰,对于这件事情他一无所知。银菊已经认定面前这个人就是金艮本人,他已经认定他在几年前对金艮释放的风雷没有对金艮造成重创。
  一旁的血清根本看不清银菊的,他只能听见银菊熟悉的声音,可他忍着眼睛刺骨的剧痛,紧锁眉毛,竭尽全力想看清楚银菊,他虽然得救了,但是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怨恨以及愤怒,他不明白银菊救自己又有什么意义,他不想后半辈子靠电子眼这种东西过活,他想看看银菊这种永远摆着扑克脸的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到底会不会露出难过的表情。
  失去双目不如死掉……而且……为什么自己……总是力不从心……
  血清想推开上来搀扶自己的特工,他要自己走出去,可他根本使不上力,他才发现银菊在刚刚那一瞬间居然给自己扎了一针止血镇定剂。
  由于银菊挡在面前,金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清和胖子在罗兰带领的一群特工簇拥之下撤离。
  “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在风雷之下毫发无损的?”银菊不紧不慢地问,“你们的医疗科技和炼金生物学科技有这么强么?”
  金艮并不搭话,直接一个跨步上来,魔法领域释放,时间拉慢将近一百倍,自身速度提升五十倍,他的刀刃在半空中画出一道蓝色的光弧。而这边的银菊居然还没有拔刀,这让金艮心中狂喜,他铁定这一刀会将银菊腰斩。
  可他没想到他这自信满满的一刀居然被银菊准确地挡下,他甚至没有看清楚银菊是何时拔地刀!
  他虽然是金艮的克隆体,但是他和金艮有着一样的记忆,所以他很清楚银菊在格挡后会用什么样的方式防守反击,几年前正是银菊这一招防守反击成功让金艮本体变成了一个面目可憎,靠维生系统过活的人——如今的罗兰·戴克里森。
  银菊果然如同当年一样将刀往金艮的方向猛地一推,做一个佯攻然后准备伸手去抓金艮的面门,但金艮这次并没有刻意用力格挡银菊的佯攻,这使得银菊的佯攻反而有了成效,让银菊将注意力回到这个弄假成真的攻击上。
  这让金艮一时间占了上风,他离开挑动刀尖,想直刺银菊心口,但银菊也立刻做出回应,迅速将刀撤回拨开金艮的刀尖,退后一步,扭了扭脖子眯着眼睛盯着金艮。
  银菊到底不同与血清,如果换成血清在这么短时间完成这么一套动作,肯定会大口喘息,届时就是进攻良机,可银菊在这一套高难度攻防转换完成后居然依旧呼吸平稳,根本没有丝毫破绽!
  银菊缓缓地弓下身子,他摆出和刚才血清一样的起手式。金艮见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招数他已经摸透了,银菊敢在他面前这么做就是送死。
  正在金艮心中因此而窃喜的时候,银菊如同一道闪电,攻击在不到一秒钟内结束,银菊的刀鞘硬生生地打碎了金艮的苗刀然后重重地抽在金艮脸上,而金艮则被刀鞘抽飞出去。
  金艮脸颊骨破碎的声音在防空洞里回荡着,要知道,银菊的刀鞘都是金属的,而且重量惊人。
  此时此刻金艮才明白,为什么银菊被人称为“星辰”,因为他展开攻击时,对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由银菊残影组成的星辰!
  金艮的肚子上一条斜着延伸到心口的刀伤悄无声息地裂开,霎时间血喷如泉,金艮本人是龙族,亦是拥有极强恢复能力的种族,所以他的克隆人也很好继承了这一属性,但是银菊的刀是活性炼金制品,是由暗物质合金打造,恰恰能有效地抑制各种自愈能力,银菊这一刀直接杀死了金艮。
  银菊振去刀上的血,低头看着地上的金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悦。
  “你比当年还弱了啊,弱的我都怀疑你不是金艮。”银菊从怀里抽出左轮枪。
  他对着金艮打空了弹巢里的六发大口径子弹,然后瘪了瘪嘴。
  “Caving!”
  金艮身上瞬间冒起冲天大火,银菊常常被人当做是时空魔法的大师,从而忽略了他其它系魔法的能力,其实银菊同时还精通多种属性魔法,他甚至能在一米内进行定向燃烧。
  银菊看着被慢慢烧焦的金艮,手中的刀化为光粒消失了。
  但是,银菊的脸色并不那么好看,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燃烧的尸体若有所思。
  “你能看见我的脸吗?”军医问。
  “看不清……”
  短暂的沉默……
  “给你换电子眼吧,你想要什么样的?”
  “为什么不用人工晶体?”血清问。
  “你是血族,我现在手里的存货不适合你用,你的身体细胞会排斥人工晶体,根本没法用,抱歉——回国的话,应该有适合你的。”
  又是短暂的沉默……
  血清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摸索着站起来。
  “没有别的办法吗?”
  军医叹了一口气,“鉴于你的血统,如果你坚持不换电子眼的话,你的眼睛也可以靠着自己的自愈能力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但是,你得想好,你可能以后要戴一个厚重的电子眼镜——不如直接换电子眼。”
  血清愣了一下,笑了笑。
  “让我考虑一下吧,我要出去。”
  血清扶着墙壁走出去,在门口候着的胖子赶紧把他扶住,但是血清却一把将胖子推开,摇头。
  “清仔……”
  “没事,我去外面坐坐。”
  “换个电子眼没什么不好的,有时候电子眼比肉眼还可靠呢,真的,你别把这个看得太悲哀了。”胖子走在血清旁边说。
  血清猛地停下来。
  “我妈妈在我小时候就死了,她为了保护被人杀死了。”
  胖子一怔,他没明白血清为什么又说这个他已经知道的故事。
  “而且她走的时候什么遗产都没有留在这个世界,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所以我便成为了她在这世间最后的遗产了。而且,如果用电子眼,那就意味着,我以后再也升不到七级以上的布尔皮特工。”
  胖子无奈的低下了头,轻轻地拍了拍血清的肩,欲言又止。
  “胖子,我看我还是先配个电子眼镜吧,没什么不好的,帮我去和医生说说,然后记得帮我查查我说的那个人——对了加龙图阁还好么?”血清抿着嘴笑了笑。
  胖子很清楚血清在强颜欢笑,血清把很多感情都憋在心里,从不向外人透露。胖子抓了抓胡子,觉得还是给血清说一点其他的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为好。
  “加龙图阁被关在另一个地方,已经被塔尔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罗兰带人救出来了,已经证实就是塔尔塔反抗势力所为,而且塔尔塔政府已经在今天凌晨改组为了伊甸公国政府,不过新皇帝似乎要在清除反抗势力以后再登基——你知道的,反抗组织的领导者是旧塔尔塔帝国皇室成员。并且我听说伊甸政府已经请求我们政府协助处理旧帝国势力了,说真的,清仔,我觉得啊,我们……我们还是尽快回国吧,我总感觉不对,两个政府肯定在策划其他的事情,你想想,正常情况下我们的主力部队应该早就撤走大半了,可是现在我们战争期间的五十一个星河舰队还有三十多个驻扎在塔尔塔境内,最令我不安的是好多部队都在往西图调。”
  血清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
  “我正是为了弄明白这个事情而来。”
  胖子一怔。
  银菊摆了摆手,看着罗兰走出会议室。
  随后又一个男人走进来,男人穿着红色的西装外套和纯黑色的修身裤,西装外套上还别着特级上将的徽章,他还有有着暗红发色的小背头,他的脸颊有些消瘦,但是十分精神,再仔细一看,男人和布利德到是有几分相似。
  “老兄。”男人拍了拍银菊的肩然后在银菊旁边坐下。
  “血印。”银菊说。
  男人正是莫克格列特级上将兼布尔皮零局副局长,X级特工,血印。同时他也是血清的叔叔。
  “伊甸军方已经把塔尔塔反抗势力西图的各个聚点给我们了,动手只是时间问题。沈林的舰队马上就到,等他一到我们就能把西图星系的各个反抗组织聚点全部摧毁。”血印说。
  “这个新政府等我们动手处理反抗组织等得可能有点心急火燎了,如今他们可算松了一口气咯,”银菊耸肩,“不过我到是没想到反抗组织居然这么快就想杀血清……倒也奇怪。”
  “可这不正中你的下怀?你当时允许血清来西图不就为了让他成为你能正大光明干涉新伊甸政府内政把塔尔塔旧势力赶尽杀绝找一个跳板么?老兄啊……你这个代价太大了,血清相当于成了残废。”血印瞪着银菊说。
  “不不,我一直以为塔尔塔人会去杀加龙图阁,毕竟加龙图阁手里可是有他们当年杀我们科学家的一手证据,战争一失败这些人他们必须尽快抹除。所以我让你哥先来了这里,后来再让血清前来完成最后一步。”银菊说,“不过你放心吧,总归还是在剧本内,血清的眼睛自有人来处理,而且我保证那个人能让他的眼睛不用换电子眼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血印皱起眉毛摸了摸下巴。
  “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银菊摆手。
  “也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不打算在新政府安插一些我们的人?”
  “伊甸政府这么着急想让我们处理掉旧帝国势力无非是想保存自己实力,他们在等着东山再起。”银菊笑笑,“我们当然得给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戴上链子。”
  “你已经有人选了?”
  “加龙图阁是最好的人选,他可是饱受旧帝国之苦,也受了不少我们的恩惠——你知道他战争爆发后没多久就一直在莫克格列政治避难。”
  “加龙图阁啊……”血印拍了拍脑袋。
  “还有一个事情,给血清找把刀,他的刀碎了,你就别舍不得你那些宝贝藏刀了。”银菊突然说。
  血印显示一怔,然后哈哈大笑。
  “他是我侄子,我怎么会舍不得?三段刀法要的是重刀吧?我应该有几把重刀。”
  “不,给他一个常规重量就是了,在你那几把‘活物’里挑一把给他吧。”银菊说。
  血印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你确定他现在能用这种刀?”
  “相信他吧。”银菊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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