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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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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中午,太阳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炙热的光线洒向大地,柏油路面似乎都要被高温融化,路边的植物似乎都要被点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旅人汗水的气味,阳光下劳作的人们都已被晒的暗暗骂娘,就连树上的知了都被热得不停鸣叫,似是在发泄着对这鬼天气的不满。
  陈天赐站在公路旁公交站牌的阴影下,一手揣在卫衣兜里,一手握住手机,不停地翻看着v博上的文章。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篇文章的标题吸引:“A市发生特大连环杀人案,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连环杀人案?什么年头了还有连环杀人案?又是哪个营销号谣言吧?”他暗暗想到,没有理会这打着杀人案旗号招摇撞骗的文章,心里甚至没有一丝好奇,继续向下翻着。
  “……我就看一眼,不会怎么样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到。好吧,他还是有那么一丝好奇的。
  他又翻了回来点开了文章:“近日,A市出现了连串的杀人案,目前已有13人遇害,被害者身体均出现数量不等、大小不一的坑洞,经法医解剖,死者体内均含有大量的不明物质,疑似新元素……”
  “喂,小子!你丫到底还上不上车?”司机恶狠狠地盯着他,车上乘客也都用一种不耐烦的眼神看着他。
  “抱歉抱歉!”陈天赐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关了手机,上了车。
  上车以后,陈天赐仍旧想着刚才的帖子:“艹,什么凑煞笔?连新元素都编出来了,现在营销号玩挺花啊!华夏互联网环境令人担忧啊!”
  “不过,比起这个,我现在的处境才是最危急的吧。已经三年了,高三读了三遍,高考考了三遍,一遍都没过,这样跑回去,老爹会把我宰了的吧!”他苦笑着。其实他成绩并不差,但父母嘛,总想让孩子过比自己更好的生活,“211”出身的陈辉也是如此,就算陈天赐不能出国深造,他也想让他进一所“211”大学学习,而陈天赐却已经连续第三年名落孙山了。
  ……
  因为从城里到乡里的公交站比较多,所以就算是短短的一百公里,到站时也已经日薄西山了。这是山脚下的一个小站,因年久失修,站牌已经东倒西歪,若不是司机在这条路上跑了十多年,哪里有站点早已烂熟于心,再加上公交到站的电子提示音,否则很可能就这么忽略了这么一个小站,直接开过去了。
  小站距小村还有一段直线约一百米的山路,虽不远,但道路曲折程度堪比冬名山,弯弯绕绕下来,也够人走上十一二分钟了,再加上道路不平,车辆无法进入,导致小村经济始终发展不上去。
  陈天赐走在山路上,夕阳的余晖透过树缝映在山间小道上,仿佛化作了鬼影,风吹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好似人的细语,让人背脊发凉。
  陈天赐一路上总感觉背后有人在跟随着他,但每次一回头,那感觉又全都烟消云散了。
  “肯定是错觉,一定是我太紧张了。怕啥?就算又没考上,老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对!肯定是上车前看到的那篇辣鸡营销号文章扰乱了我的心神!稳住,陈天赐。这太平盛世的,哪来那么多杀人案?再说了,就算有,自己会倒霉到就在回家路上碰到了杀人犯?哈哈哈,哈哈,哈……”他强装镇定,放声大笑,企图以这种方式欺骗自我,但顺着他的两鬓白发滑下的豆大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绝不是错觉……
  ……
  到了村子里,一股强烈的不安夹杂着恐惧涌上了陈天赐的心头。村子里寂静得可怕,就连村头那只往日里最爱冲人叫唤的大黄狗小天的叫声也听不见,唯一能听见的,只有因年代久远而外皮脱落了的高压电线发出的滋滋的电流声。
  陈天赐环顾四周,每家每户都门户紧闭,屋内也没有任何人声,已是饭点,但屋顶的烟囱却并没有炊烟飘出。整个村子陷入了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可恶啊!从刚才起就一直这样,总有一种不安感。振作一点啊!”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鼓起勇气向家门走去。
  咚咚咚……
  他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人来……
  他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在家中四处转了一圈,并没有人在家。
  “老爹和老妈肯定还在大队部办事没回呢。哈哈哈,他俩总是这样,一工作起来就不知休息。”陈天赐安慰着自己,但他心中不祥的预感却又加重了。“唉,到村委会去看看吧。”虽然他很害怕,但不管他们是否已经遇害,总得确认一遍,不是吗?
  ……
  到了大队部门口,陈天赐深吸一口气,咽了一口唾沫,握着门把手的右手不停地颤抖。他多么希望一开门能够看到自己的父母和胡伯、杨伯在一起一边拉着家常,一边笑着做自己手头的工作;他多么希望一开门自己的老爹和老妈就会笑着欢迎自己回家;他多么多么希望自己能向父亲诉说自己第三次高考失利的苦楚,即使因此会招来一顿奚落……
  但,事与愿违。
  他鼓足了勇气,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村民的尸体堆积成几座小山,每具尸体都无一例外被开上了几个洞,鲜血从这些洞里涌出,淌在地板上,仿佛要将整座房子淹没,尸山血海,整个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在屋子中央,一名穿着黑色风衣青年背对着大门,一手掐住一人的脖子,将其举起。
  被举起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天赐的父亲、小村的书记,陈辉,他的身上也不例外被开了几个洞,但似乎仍残存着一口气。
  陈辉看到了他的儿子,挣扎着,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冲他大喊:“快……跑!”话音刚落,陈辉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身穿黑色风衣的青年本将注意力全放在陈辉的身上,并没注意到那只站在门口的惶恐不安的小老鼠,但陈辉这一声让他本能地向后看,看到了这只待宰的羔羊,随即他身下的影子如箭矢般飞速冲向陈天赐。
  陈天赐本被屋内景象吓得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但这一声大喊,使他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极速袭来的黑影。
  “跑!”他的脑内顿时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
  但已经来不及了。
  黑影已然到了他的面前,化作利刃模样,就要把他贯穿。
  陈天赐本能地伸出右手想要去挡,尽管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只会是徒劳。
  “老爹,老妈,我来找你们了。”
  但当他的右手触碰到黑影时,奇迹发生了!刹那间,右手发出蓝白色光芒,并伴随着强风吹拂,黑影也即刻退回男子身下。
  陈天赐顿时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能产生如此大的影响。青年似乎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但随即有立马变成了诡异的微笑,以一种癫狂的语气对他说到:“你是那个部门的?‘灰鸦’,‘黑猫’,还是‘独狼’?或者说……你是“那些家伙”的新成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此时,陈天赐心中的恐惧与不安都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对弑亲凶手的怒火和仇恨在他心里升腾而起。他咬牙切齿地盯着这个肮脏的“父母杀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未知来源的‘受赐者’吗?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喂,我说你,要不要加入我们?”青年以一种更加癫狂的语气说着。
  “但是我拒绝!我陈天赐最喜欢对自以为是的家伙说‘不’!而且你真的认为我会和杀害我亲人的凶手同流合污吗?你这变态杀人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孝顺啊!其实啊,我这个人最看不得亲人间生离死别的情景。”青年狂笑着。突然,他的神色归于平静,以冰冷的语气说到:“所以,就请你去死吧。”
  青年的影子再次冲向陈天赐,陈天赐又伸手去拦,但影子却在距他右手半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青年在一瞬间从他原本的位置融入地下,又从影子的位置突然冒出。还没等陈天赐反应过来,就青年一脚踹到了他的腹部,将他踢飞数米。
  陈天赐倒在地上,刚刚一脚似乎将他的肋骨踹断了三根。
  他强忍着剧痛,一手从地上捡起了半截断裂的板砖,用用另一只手勉强支撑地面,爬了起来,径直冲向青年。
  “啊!”他怒吼着,既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又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疼痛感没那么强烈。
  “我收回刚刚的话,你还真是无趣呢。”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头纯靠怒火驱使行动的野兽,在一秒内又通过影子移动到陈天赐的面前,又冲他的左腹狠狠来上了一记右鞭腿。
  陈天赐径直飞向了一根木质高压电线杆。
  咔嚓。
  那是他脊柱断裂的声音。
  “咳。”陈天赐咳出了一滩鲜血。他的肋骨和脊柱断裂,碎骨直插进内脏,体内大出血,浑身上下也有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外伤,已经奄奄一息了。
  青年利用影子移动到陈天赐背后,一步一步向他靠近,那一声声脚踏地发出的声音于陈天赐而言,就似是死神为他敲响的丧钟。
  “我!我!不要靠近我啊!”陈天赐趴在地上,左手撑在地上,扭过头,右手指着男子,露出惊恐的表情,高声嘶吼着。
  青年从影子中掏出一块闪烁着奇异蓝光的晶体,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天赐:“庆幸吧!能用你犹如风中残烛的生命为boss的事业做出贡献。”
  “所累哇多卡纳!”突然,陈天赐的嘴角微微上扬。伴随着“吱呀”一声,他身后的电线杆因为年久失修木质本就脆弱,再加上刚刚经受了猛烈的撞击,顿时从中间断裂开来,高压线闪烁着电火花,径直朝青年飞去。
  来不及躲闪,超过一千伏特的高压电就将青年电倒在地。在咽气前,他强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未知的‘受赐者’……”
  陈天赐躺在地上,望着慢慢向地平线移动的夕阳,泪水不禁从眼角滑落。
  “真好啊,要是能跟你们一起看就好了。”
  他缓缓闭上双眼。
  “爸、妈、杨伯、胡伯,还有村子的大家,我替你们…报…仇…了……”
  “真有意思!我果然没看错人!”一个人影从树林里窜出,到了陈天赐身前,将他缓缓拖下了山,“那就请你为我带来更多乐趣吧!”
  ……
  在某栋大厦的地下室,培养舱内的青年睁开双眼,不停捶打着玻璃舱壁。
  舱外,一名三四十岁样貌的男人下令让一旁的研究人员打开舱门。
  “影,你失败了。你可是‘独狼’的精英,以前‘采购’从没出过什么差错的。”男人一脸严肃地看着青年,以一种问责的语气说到。
  “抱歉,父亲。”影急忙跪下,低着头,然后向自己的父亲讲述这自己在小村里的遭遇。
  “原来如此,未知的‘受赐者’吗?行了,你起来吧。”男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影,接着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神情,向一旁的手下命令着:“全力搜索!赶在“那群家伙”找到他之前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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