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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珂赛特的状况稳定了许多,但对于出门还是有所抗拒。好在早餐是直接送到门口的,她们要做的事情不多,她洗过澡,然后换上了艾菲为她准备的衣服。
幸亏自己目测过她的三围,临时搓出来的衣服看起来还挺合身。
虚空并不适合拿来创造,确切地说是并不容易从微观上对物质进行细微的影响,一个不小心就会直接把接触到的一切给消除了,这导致艾菲在进行精巧操作的时候大部分精力和灵能都浪费掉了。在这一点上,清净要方便很多。灵能能用来做很多事情,但灵能的固有属性限制了她的发挥,这真是一件让人纠结的事情。那位大人不需要一个全才,所以赋予了每位眷属不同的属性。
艾菲就这样坐在床边陪着她聊了很多。她们谈到了兔女郎的工作,珂赛特告诉她自己每天工作6个小时,能拿到40块钱的基本工资,如果运气好的话,收到的小费会比这个数更多。除了某些无法统计的群体,迪特纳尔的帝国公民人均收入是每月3000信用点左右,嗯...公民......在公民之中她当然算不上高收入群体,但和帝国数量庞大的奴隶和那些只有居留权的成分复杂的群体相比,她过得还算不错,比起艾菲记忆中的地球上那些发达地区的人也不遑多让。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科技的进步带来的生产力的发展,而并非她的社会地位。
问到她还要不要回到赌场的时候,她摇摇头。门德斯已经死了,赌场前途未卜,而她省吃俭用存了一些钱,也许能够离开这里,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如果能够转危为安的话。
报案如果有用的话,她们早就做了。
“谢谢你救了我,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她依然是心神不宁的样子,艾菲有些看不下去,她走到阳台上望向下方的山崖和海岸线。
“来。”
珂赛特不知道她想干嘛,但也没理由拒绝,却见艾菲突然一把抱住她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不稍微强硬一点不行了,否则她永远无法走出那关键的一步,当她花光所有的积蓄,被人从这里赶出去的时候,心魔依然会陪伴着她,困扰着她,直到崩溃的那一刻。
随着下坠的速度逐渐提升,珂赛特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几乎是心脏骤停,却连尖叫的余力都没有,接着就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撞上了两团又软又弹的东西。死亡的恐惧让她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但预想之中的冲击却迟迟没有到来,而那种失重感也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消失了。
她睁开眼睛,自己正站在悬崖下方一颗光秃秃的岩石上,海水的冲击产生的阵阵浪花在她的四周飞溅,心脏终于开始剧烈地跳动,她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呼吸,然后脚下一滑差点掉了下去,幸亏一旁的艾菲伸手将她拉住。
“你要做什么?”她确实是吓傻了,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看起来优雅而腼腆,做起事来竟然这么狂野。
“带你出来玩啊。”艾菲狡黠地笑着。“虽然我不是帝国人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但出来稍微活动一下总是没错的,再待在里面人会被闷死的。”
为什么上辈子能安定地宅在家里她已经想不明白了,她只能归结于新身体带来的心态上的变化。
“那么...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你觉得我昨晚是怎么救你的?”
珂赛特不知道,那个时候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所以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艾菲并不多话,一团拳头大小的蔚蓝火焰出现在她的手中,空气在一瞬间变得清凉,气温好像下降了一些,但那摇曳的火光本身孕育着超越极地之寒,甚至连星际空间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冰冷。虚空之力在稀释之后可以模拟极端的温度变化,能让她驾驭绝对零度的冻气。但在这方面这股新的力量更加违背科学,它只有在实体宇宙不断衰减之后,才会表现出绝对零度以上的特性。
随着她转身将那团火焰抛向远方,奔腾的海浪就像是陷入了时空的陷进一样在眨眼间凝结成坚硬的固体,一条肉眼可见的冰路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小岛。
果然可以用来做这种事情,她也只是随便一试。
“快走吧,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向前。
珂赛特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与其说愿意,不如说没得选,艾菲根本没给她第二条路。
因为头顶就是城市,这一带有很多的无人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军方的侦察机会在几分钟内赶来。
艾菲悄悄地用灵能模拟着光学迷彩,改变了她和珂赛特身上的折射效果,这种方式不仅能避开肉眼和普通的摄像头,也能让热成像无功而返,但精密的灵能探测器能轻易地发现她。这个时代的探测技术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仅是简单的升级,每一种都有不同的盲点,双方的博弈就像是石头剪刀布一样,但通过前面几次的交手,她已经摸清了军方的套路。
在奔跑的过程中,珂赛特表现出超出预期的耐力,当然,她还是太慢了,最后艾菲抓着她的手维持着最低出力低空飞行,就算是被重力探测器捕捉到,也会被当成其他东西,两个人作为目标实在是太小了。她转向了另一座岛屿,而姗姗来迟的帝国飞行员果不其然围着之前的目的地不断盘旋,而这一次,甚至还来了一艘“短剑”级驱逐舰。
这座岛刚好被突出的悬崖挡住,位于视野之外,帝国军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们怎么都不可能怀疑到她们头上,所以艾菲解除了隐形,然后将珂赛特送进了旁边的一个山洞,这一通操作看得金发少女目瞪口呆,只觉得她是真的不要命了,连军队都敢耍,而且她还成功了。
艾菲打算在这里升上一堆火,然后抓点鱼来烤。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她发现了天然的矿盐,虽然数量不多,但对于现在的两人却足够用。帝国人吃东西不放盐的,他们只有简单的植物萃取物作为调味品,而且种类稀少,据说这也是目前银河系的普遍状况,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不至于难以下咽只能归结于物产丰富,优质的食材比起小破球要多得实在太多了。
认真地分辨了一下哪些水产有毒,哪些能够让珂赛特安全食用,然后艾菲终于点燃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堆篝火,逐渐旺起来的火焰,带来了令人安心的温暖。她捡起几根树枝,将刚才下水捞到的水产全给串了起来。
这种外貌奇特的鱼被火烤出了阵阵异香,连她都有些把持不住,鱼皮在炙烤下滋滋地冒着油泡,多是一件美事。珂赛特第一次对一件东西表现出如此的兴趣,她的眼睛几乎离不开它,几乎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火候未到,她可不会交给别人半成品,趁着这个档口,她取来一些矿盐握在手中搓成粉末撒了上去。
虽然还没到饭点,但吃点零食也很正常对吧,反正她不会长胖,至于珂赛特......
身材有肉肉重要吗?不用她说什么,珂赛特已经自己做出了选择。这水产也不知道是吸收了什么天地灵气长成的,肉质异常鲜美嫩滑,一向小心谨慎的珂赛特竟然差点把舌头给吞下去,直到把整个架子给清空,她才意识到艾菲一口都没有动,顿时有些脸红。
“没关系,我不饿。”
地球风味的烧烤,难得一见,而美食则让她忘却了很多烦恼,她开始真正地信任艾菲,所以也认真地思考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明白留在艾菲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真这么想吗?那你应该老实告诉我了吧,你是不是骗了我。”
“!?”
“那个门德斯给了你什么我是不知道,但是为什么在那么危险的环境里,你还有余力把那些信息录入你的脑中,这得花些时间吧。”
“我...对不起,我想我只是太紧张了记忆有些混乱,我真的没有想骗你。”
说着说着珂赛特又要哭出来了,艾菲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哎你别哭啊,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别在意。”
好不容易让她平静下来,艾菲终于开始跟她谈今后的打算。
“把东西交给托比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因为是门德斯先生的遗愿,我想在离开这里之前完成它,但我根本不知道托比是什么人,他没来得及告诉我。”
“那你怎么找人?”艾菲一愣,有些忙她可能真的帮不了。
“那个信息对其他人可能没什么用,但对托比先生却至关重要,真正的他一定知道其中的内容吧。”
艾菲略作思索,下定了决心。
“没办法了,去黑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