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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整。
天空中的炽阳正越升越高,空气也越发燥热了起来。八月的早晨不愧是连神明也会畏惧的时刻。
现在还不是放学或者下班的时间,城市中还算不上太拥挤。大多数的公司,透过玻璃幕墙就可以看见许多明明还在上班时间,却时刻想着如何摸鱼尔不被发现的老油条上班族们。当然,广大的学生群众也是这副清明上坟图的重要组成部分。
此时,在某间教室中。
“诺薇,上来解一下这道方程。”讲台上,一个头发掉了前面一半的中年教师正这样叫道。而下面被点到名的某位同学则舒适地翻了个面,面前用于遮挡的课本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而当讲台上的老师因疑惑为何半天都没人上台而转过头来时,便完整地欣赏了这位同学的精彩表演。
老教师极其熟练地走下讲台,他光滑的前额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闪光。
老师犹如鬼魅一般,不声不响地走到了这位大难临头而浑然不觉的同志的课桌旁,用手指敲了敲课桌。
“诺-薇-同-学?”老师额头上青筋暴起,怒气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能着。一旁的同学大多都在偷笑,偶有几个胆子大些的,低声叫着少女的名字试图将她唤醒,也被老师以凶狠的眼神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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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
空虚。
一片空无一物的灰白。
当少女抬头时,这样的景色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少女站在空无一物的空间中。头顶涌动着阴影的浪潮,灰白的颜色交织不定,有点像是暴雨前的天空,却又无比纯粹。少女转了个身,打量着四周。
灰白的苍穹与大地向着远处无限的延伸着,没有尽头,最后在一条线上重合——完美的平行透视结构。
少女的脚下的大地平整得诡异,无论怎么看都没有甚至一毫米的起伏。
少女极其没有形象地就地盘腿坐了下来,单手撑着脑袋,眯起一只眼睛打量着四周。
“于是......”
“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少女的另一只手拈着一缕黑发,不停地揉搓着。少女不耐烦的神色极为明显,就差把“我想打人”写在脸上了。
这片空白的空间少女极为熟悉。每当她陷入一定深度的睡眠时就必定回来到这里,这样的状况自从少女有意识以来就没有停止过。少女一开始听大人们说,以为这只是个奇怪的梦。
但是现在鬼才会信。在这片诡异至极的空间中,少女可以清醒的思考,可以控制自己的活动,无论怎么说也实在不像是在做梦。这片空间已经伴随了诺薇已大约十四年了吧,在一年前人生最恐怖的,那个被黑历史填满的,现在完全无法回忆的时间段里,自己给这里起名为“幻想界”。其实现在在心里这样称呼这个地方就已经证明了某人的中二之魂还尚未燃尽就是了。
不,稍等一下——少女突然察觉了某些非常重要甚至性命攸关的大事。
貌似......这片空间是在睡着的时候就可以进来的是吧......
少女一边嘴角向下撇了撇。
在心理学上,这个表情的意思是——这下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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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可以回去了。”办公室内,老师终于结束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品德教育,并宣布了对犯人诺薇·范恩忒西的赦令。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窗外,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点,灼热的阳光扭曲着空气,使得窗外的景色变得扭曲、且模糊。
“多谢老师。”少女从办公桌旁拎起自己的书包,大步走向办公室的大门。脸上写满了如释重负的轻松与愉悦。少女甚至想好了午饭要吃什么,午休的时间要看哪部小说。
但正当她一脚刚跨出办公室的门框时,魔鬼的低语从办公桌那边飘了过来。
“明天放假回来之后交一千字检讨——还有,你的笔记我要检查。”
少女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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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讨厌这种事嘛......”诺薇将手上的笔甩到桌上,举起了耗费自己无数心血的史诗大作。
……我——诺薇·范恩忒西,港城第二中学初三4班学生,对于本人在神圣的课堂上做出打瞌睡这样极为不尊重课堂,不尊重教育的行为做出检讨......
诺薇点了点检讨书的字数。
一千零三字!很好!还超出了老师的要求三个字。
虽说估计有一半以上的字数是掺水的就是了……
少女如此没有自觉地想着,并满意地将检讨书收进自己的书包,拉起书包的拉链,再把包靠在了椅子上。
是的,很明显,这是个惯犯。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表盘交错的指针表明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6点50多了。
今天是星期六,初三的学生可以享受一个晚上的假期。
诺薇从钱包里摸出20元,再拿上放在床头柜上的钥匙,就愉快的出门了。虽然说是学生公寓,但实际上就是自己在外面租了间房子住罢了,公寓的阿婆其实并不管事,想去哪干什么不需要和任何人打招呼。
在与检讨书奋战了两个小时之后,诺薇小姐决定去吃一顿拉面来抚慰自己疲惫的内心。
街上的路灯已经准时地亮起了,暖色调的亮黄色灯光打在流动的人群中。现在的天其实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天空中虽然已经看不见太阳,但苍穹任然散发着些许的光亮。该说不愧是夏天吗?尽管已经没有太阳了,地面却仍然向外辐射着逼人的热。在港城,夏季的夜晚也比春天的早晨难熬。
诺薇所住的公寓就在学校附近,平日里上学确实方便,但到了放假的时候却不免令人有些腹诽。
走过校门口,还是可以看见不断有人从那道铁门后面走出来。整条街上已经彻底被挤满了,行人、自行车、几辆那种阔气人家的扁脸的汽车,突然出现在街上的这些人与车和一旁无辜的公交挤成了一团。按诺薇的印象,这样的一团人和车一般得花上好几分钟才能在路上挪动那么一两米。少女穿梭在街边的人潮中,找到一家平时常来的面馆。
很好,还有两张空桌子。
少女跟隔着玻璃的灶台那边的大叔说道:“老样子,再加瓶可乐。”然后从冰柜中提出一瓶可乐,撬掉盖子,插上吸管便挑了靠窗的一桌坐下。
诺薇有些无聊地盯着窗外的人群,早知道就把手机带出来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灰白的世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诺薇的记忆当中一样,少女和窗外的那些匆忙走过的人一样,要无聊地等老板上菜,一样只放今晚一晚和明天早晨的假。
诺薇百无聊赖地把脑袋搁在反射着灯光的木桌上,面还没做好,好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