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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列二十一 忧与夜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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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的家大概80平米,还算比较大。
  星宫,空子,忧三人坐在客厅的桌子前,面对面。
  忧闷着头吃着泡面,空子和星宫时而互相看看对方,时而看看忧。
  忧只是低着头吃着泡面。
  这间屋子还有一些诡异的地方:所有的窗户,电器,都被吸波纸贴上了,完全不透光,也看不到外面的样子。
  屋子里开着灯,玄关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三人坐着的桌子旁,忧的左手腕上缠着纱布和止血棉,但是她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吃着泡面。
  进门大概也过了十分钟了,星宫和空子什么都没和忧说,忧也没和空子星宫说任何话,三人就这样尬在了桌子前。
  终于,忧放下了筷子,然后拿起泡面碗,去厨房倒掉面汤,然后扔掉了泡面桶,然后响起了水龙头放水的声音。
  “这下应该可以说正事了吧。”星宫这样想着,看向了厨房。
  不一会水声停了,忧在厨房走了出来。
  本来是低着头的,但是感受到了星宫的目光后,她也下意识地看向了星宫。
  空子也转过头,看向了忧,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样看着她。
  忧看着星宫,星宫和空子看着忧。
  就这样,时间似乎停住了。
  忧的眼睛在凌乱的刘海下马上躲闪了起来。
  “那,那个,那个——茶,需要茶吗?”忧小声地问道。
  “啊,不用麻烦了......”星宫摆了摆手。
  “我去泡茶......”忧又转身躲回了厨房。
  “啊,那个!”
  星宫想要拦住她,但是来不及了,她已经回去忙着泡茶了。
  过了一会,忧端着一个电茶壶,三个塑料杯子出来了。
  塑料杯子是透明的,星宫看过去,发现水没有茶的颜色。
  “那个......请喝茶。”忧说着,把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啊,谢谢。”星宫说着,伸手拿了一杯,尝了一口。
  空子也尝了一口。
  简单来说,这是开水,为什么要用开水当茶呢,真的是太奇怪了。但忧对此似乎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喝了一口以后,现场又陷入了沉默,忧似乎什么都不打算说,包括那些血迹和手腕上的伤。
  此前看过夜冥小月直播的人都知道,她的直播风格是欢脱有病向的。也就是说她上播的状态是非常欢脱,甚至欢脱到发疯的那种,曾经有一段时间,夜冥小月陷入过直播前嗑药的质疑中过,最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些“实锤视频”“实锤言论”“实锤图片”的谣言给压下去,据说废了幻思社不少精力。
  即便如此,她也是像以前一样直播,完全不受影响。
  2089年的虚拟主播已经进化到了全境全沉浸式直播,即AI即时演算,即时生成,即时建模的全3D虚拟主播形象,而观众使用脑机接口,链接电脑或者其他外置设备就可以使意识进入直播间,这个时代的虚拟主播直播类别也有了新的分类:伴随直播与传统直播。
  传统直播模式下有两种,一种是复古模式,也就是大屏幕加页面LIVE2D直播游戏加弹幕的模式,另一种是现场模式,在现场模式下,观众可以实时坐在剧院一样的地方看到主播在自己的台上进行直播,通常用于VR体感游戏,VR模式下,环境和场地会因为游戏而改变,所有观众都会默认进入游戏,帮助主播一起作战或者配合主播操作,节目效果爆棚。
  伴随直播一般用于户外直播,可以与主播近距离接触,一般用于户外旅行主播使用,比如可以随着主播一起外出,但是这个模式因为其近距离接触的特殊性,在某些限制级虚拟主播中最受欢迎,可以通过刺激大脑满足人们的欲望,也能满足一些管人痴想和某些主播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愿望,而且双方都没有实际上的损失。
  那么在这里说明一下,夜冥小月是全年龄向主播,一般使用的是传统直播模式,复古模式和VR模式交替直播。
  有一次夜冥小月在用VR直播模式直播丧尸游戏,打到最开心的时候居然拿起了僵尸的头开始砸向僵尸,伴随着失心疯一样快乐的狂笑,给所有观众留下了“丧心病狂”“直播嗑药”的最初印象。
  随后又一次复古模式直播中,在直播一款养猫模拟器的游戏的时候,一边喂猫一边闲聊道:“哎,我上次在路边看到一只流浪猫,三花,特别可爱,结果我刚这么想,从旁边街区就冲出来一个车,给它压成猫饼了,到处都是血。”
  随后补充道:“我看它太可怜了,就把它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安葬了,希望它也能在天空幸福啊。”
  这次直播她受到的恶评无数,许多人认为她精神出了问题,为什么在直播里说这种事,尤其对她捡了猫的尸体丢掉这件事表示接受不能。不过黑粉最后还是被她的忠实粉丝冲垮了,夜冥小月也得意“萌”混过关,仅仅是买了个萌就把这件事淡化了。
  最后一次,她在传统直播中被粉丝怀疑嗑药直播,而且家中有男人的声音,直播中夜冥小月一直说话颠三倒四,不明所以,中间不止一次说出过:“你们看,哦你们看不到,我刚看到有人从我楼上跳下去了。”“哎,又有人跳下去了,哇死了好多人,不是人,等一下,好像死的都是鸟,鸟摔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不是,我再去看看(推开椅子的声音),不是的,下面都是环卫工,在收拾东西呢,估计是摔死了不少青蛙吧,哎,为什么是青蛙,对啊,也有可能是狗吧。”
  虽然最后还是解决了,但是夜冥小月的评价也开始向两极化发展。
  即便如此,空子也是夜冥小月的大粉丝。空子从今进门开始就一直纠结,想要找个机会要个签名,眼下气氛如此僵硬,空子觉得不如自己先说点什么吧。
  “那个,夜冥小姐!”空子虽然定过神了,但是见到自己偶像的中之人还是很激动,以至于她没控制住自己站了起来。
  “呃,哎,哎?”忧有些惊恐地看向空子:“那个,我......我不是故意......”
  “我是您的粉丝!”空子鼓起勇气说道:“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我想签在校服上!”
  空子说着就深深地鞠了一躬:“拜托您了!”
  “呃,啊,啊啊,我,我......”忧局促地看了看四周,似乎在找什么,最后放弃了:“对,对不起......我,我没有,我没有笔。”
  “啊,我有的!”空子说完,就在自己的挎包里迅速翻出来了一只碳素笔,递了过去。
  “结果变成追星现场了啊,不过也好,好歹把话题打开了。”星宫内心想着,打算空子说完自己就趁机开始展开话题。
  忧有些不情愿地拿过笔,空子期待地走到她的面前,忧感觉很抗拒空子,但是还是在空子的校服上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皮套的名字:夜冥小月。
  不得不说,那签名着实个性,如果命名的话,可以称之为:小学体。
  因为只有小学生才写的出来那么歪歪扭扭的字。
  空子看着忧的签名,愣住了。
  星宫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也愣住了,这种字水准也太差了。
  空气凝固了,空子的脸上都是惊讶,而忧的脸逐渐从忧虑变为了恐惧。
  忧似乎顿时感受到了巨大地压力,她突然站起身,疯狂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太会写字,对不起!”
  “啊,我太开心了!”空子的脸马上变为了惊喜,满脸都是喜悦尖叫道:“太好了,我有夜冥的签名了!!”
  星宫第一次见到空子这么开心,也有些意外,但是她内心真的在想的事情是:“爱慕真的会让一个人变成脑残啊。”
  接着,空子张开了怀抱,问道:“我,我们能拥抱一下吗!”
  “哎,啊啊啊......”忧害怕地后退了一下,想要拒绝,但是似乎又不太敢,最后只能机器地张开了双臂。
  空子极其主动地拥抱了上去,忧能感受到空子柔软的胸部冲击着自己,一下子,她的动作更僵硬了,似乎整个人都木了,她的两只眼睛闪起了红光,似乎在提示系统过热。
  “忧是不是太内向了。”星宫看着忧的过热提醒在自己的义眼上不断地显示着,脸部和头脑的温度上升了3摄氏度。
  接着,空子放开了忧,笑着坐回了座位上,和星宫显摆道:“您看,是签名!”
  “是是。”星宫笑着对空子说道:“真是太好了。”
  忧好像泄了气一样,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喃喃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很让人失望......”
  “怎么会,才没有,反差好大,好有趣!”空子激动地对忧说道。
  “啊,是,是这样吗......是啊,反差好大,和皮套比起来,我又土,又无聊,也不会说话,还说谎家里有茶,其实什么都没有......”
  忧说着,似乎想要钻到桌子底下。
  星宫见她真的要钻下去了,情急之下拍了一下桌子:“喂,别真的钻下去,很奇怪啊!”
  “啊,是!”忧被惊了一下,又重新坐好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想凶你,只是一激动......”星宫连忙道歉道。
  “没关系的,反正我只是个废物......”忧整个人的气压都在明显地变低,已经开始加深自贬的程度了:“大家都说我有病,嗑药,可能我看上去就是个怪人吧......我还是去死比较好吧......”
  星宫看着忧的状态,苦恼地说道:“还没开始病情就已经继续恶化了啊。”
  空子看忧的状态不好,同时又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她的手一直在桌面上不停地敲着。
  “嗒嗒嗒嗒嗒嗒。”的声音一直不停,空子能感受到,这是焦虑的信号。
  “夜冥小姐,不要焦虑!”空子激动地说道:“深呼吸可以平复心情!”
  “呃,啊,好的......”忧好像觉得空子在命令她,慌张地开始了呼吸调整。
  结果深呼吸的节律都乱了,导致自己更加慌神了。
  忧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连呼吸都呼吸不好,我这种人为什么会在世界上......”
  “啊,您不用道歉的,您做的很好!”空子也慌张了起来。
  星宫苦恼地扶住自己的额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感到一阵头痛,工作还没开始,就变得这么艰难了,她也长出了一口气,苦闷地说道:“这都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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