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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青衫封天 / 第39节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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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一顿,没有理睬径自走向了那道门户。
  他的一只脚迈进了门内。
  慕容天成的眼睛瞬间绽放出一道锋芒,下一刻那把剑飞上了天空,空气中发出摩擦声,像是手掌捏着生硬潮湿的地岩,剑身上生出一只凤鸟,双翼展开,数百米内的房屋燃起火焰,砖石坍塌,石子四射而起。
  聂远身子贴在地面整个人如同一枚利箭射了过来,身化欢迎,夹杂着纷飞的落石自四面八方朝着李休席卷而去。
  景家仅有的一名游野修士剑上泛起青芒,一闪而逝长剑已然脱手飞了出去。
  秦在阳与戴冷言等六位游野强者站在了一起,衣衫翻飞,长街上突然有雨落下。
  这不是老弄堂,况且此刻还在冬季,若是天上会落下些什么那一定会是雪花,而不是雨滴。
  
  原来是拜阴山的两位长老唤出了森罗鬼神,秦家的修士挥手拍碎了鬼神,飘到了天上,散成了雨水滴落。
  鬼神没有消失,而是和秦家修士的精神连在了一起,这凭空生出的雨水落在地面,然后化成一枚枚细雨黑针向着李休射了过去。
  雨水有万千,且藏匿于黑暗,不润物却无声。
  李休的一只脚仍然在门外,不是他走得慢,而是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醉春风看着这一切,地上的裂缝很深,倒悬天里的台阶泛着白光,阁楼内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他伸出了一只手,天上纷飞的落石便落在了地面一动不动,这只手并未落下,反而向上抬了抬,一股狂风骤起,自他脚下向上席卷,衣衫飞扬直冲云霄。
  这只手握住了那只凤鸟的脖子,然后用力捏住,凤鸟发出一声哀鸣,自空中消散露出了那把剑。
  他的手握在剑上,用力一甩,长剑横飞出去插在远处的墙上,剑身暗淡无光,慕容天成身子踉跄了下,嘴角有鲜血溢出。
  醉春风的身子从空中落下,他的眸子平静,衣衫下摆尚未落地,他的脚却踏在了地面,扬起的不仅是灰尘,还有漫天雨水黑针,数不清的雨水在这一刻仿佛被定格,停在了他的眼前,距离他的身体只差寸许。
  
  醉春风的长发飞扬,那张脸在月光的照耀下彰显的极为冷冽,跟着他向前迈了第二步,无数雨水倒飞回去,射在墙上与身上。
  秦在阳与戴冷言等人齐齐后退了十余步,衣衫上有着数不清的针孔穿过,几人面色苍白,如金纸,那一双双眼中充满了震撼与恐惧。
  这时候,聂远陡然出现在了李休身后,伸手抓向了那双肩膀。
  他的速度很快,但醉春风更快,他身子一错,就真的像是一阵风,飘忽间出现在了聂远的身后,那只手闪电般的伸出去捏在了其脖子上。
  
  然后手掌用力,将其甩了出去,摔在地上滑行出去数十米,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天地间安静极了,雨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无数的残骸和漫天的灰尘所带起传入鼻中的烟土味道。
  醉春风站在那道门前,手中出现了一个酒壶,那自然不是绣春风,只是此刻环境简陋也无法要求太高,这酒的味道很清,他伸手擦了擦下巴,耷拉着肩膀,漠然着眉眼。
  “此门,不通。”
  慕容二爷没有在说话,他转头看着自己插在墙上的那把剑,觉得着这一切荒唐极了。
  
  而此刻,李休已经进了门,站在了倒悬天内,站在了漫长的台阶前。
  慕容雪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强如慕容天成,竟然被眼前这人一手捏爆了剑意。
  她的胸口不停的起伏着,脸色苍白的有些难看,紧咬着嘴唇,同时心中有怨恨与无奈交织着,她也觉得这一切荒唐极了。
  那个人怎么会这么强?
  
  一己之力行云流水间击退十位游野修士。
  而且他本身也不过只是游野而已。
  那人站在门前,便无人能够跨过去。
  无论是景家,秦家,还是拜阴山的人这时候全都默不作声。
  
  那是倒悬天,地级倒悬天,更是号称众生皆可入,他们若是进去幸运得到了机缘,也许意味着可以踏足五境。
  这是天大的诱惑。
  为此倾家荡产也不为过。
  但是此刻却无人敢向前一步,甚至无人敢看向那道门。
  “便在此地静静看着,你们的生死,等少爷出来后再谈不迟。”
  醉春风握着酒壶,屹立在这关山之内,轻声说道。
  景如云与秦在阳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了哀色。
  他们知晓自己死定了,因为当年那件事很绝,李来之死了,所以李休一定会杀了他们,但他们不敢逃。
  现在逃,现在死。
  等李休出来,他们死,景家与秦家或许可以活下一些人。
  这不是选择题,因为没有人会傻的将这当做选择题。
  在踏入那道门之后,李休便看不见外界的景象。
  不过他却并不会担心,因为醉春风很强。
  
  而且醉春风也真的很强。
  就如同在外界看到的一样,倒悬天内的一切都已经崩塌化作虚无,就只有面前的这一段泛着白光的台阶。
  还有上面的阁楼。
  这是通天的阶梯,因为这些楼梯真的很长,直入云霄,而那座阁楼便在云霄之中。
  那座阁楼便是天。
  李休将披散在肩上的头发束在脑后,迈开步子走上了第一个台阶。
  然后异变突生。
  天地间发出一声轰鸣,长街上小巷口的那座门户轰然倒塌。
  门,关了。
  
  门就是门,没有其他意思,也没有什么延伸意义。
  它只是一道门,打开的时候可供人通过穿行,关上的时候便阻挡了一切。
  而此刻这扇门关了,不仅关了而且还塌了,成为了废墟。
  这便意味着出不去,离不开,所以倒悬天内的李休深吸一口气。
  长街上的醉春风面色一沉。
  慕容雪抬着头,听着耳边轰然的声音,眼中有一抹讥讽一闪而逝,随后恢复平静面无表情。
  这扇门关了,你李休又要如何出来呢?
  景如云与秦在阳却并未有什么高兴地表情,脸上反而布满了愁云。
  如果李休不出来,那个人一定会杀了他们所有人。
  
  他们看着废墟门前的那道挺拔的青衫身影,如此想道。
  醉春风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因为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倘若那人出不来,那杀了关山所有人。
  他一只手拎着酒壶,微微仰着头看着倒悬天。
  在那里的长阶前,李休迈了第二步。
  这走起来感觉就像是普通的台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迈步之间也没有阻碍,毫不生涩,他越走越高。
  
  那座阁楼高高在上,彼此间的距离似乎不曾拉近过。
  长街很长。
  高楼很高。
  他迈着步子,突然觉得那双腿很重,眼前渐渐出现了人间山河,万物生息。
  无数的山脉如同云烟一般在眼前浮现,然后掠过,他每走一步便在人间走出了万里。
  李休不记得自己迈了多少步,但他的眼前飘过了半个人间。
  
  山峰崩裂,河水滔天,人间哀嚎一片,无数凡人跪在地上,向着苍天哭喊垂首。
  人生有百态,生死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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