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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蜿蜒的千曲川河畔,李晓在行了一段山路后,与武田信繁本部人马会合。武田信繁,李晓赶到河畔时,这时候差不多正赶上饭点,信繁所属人马,暂时驻扎在河畔,兵士们正忙着打水烧饭。甲斐国一向贫瘠,粮食常不足以自给自足,所以在国中老百姓时常吃不饱,普通武士处境相较略好,但也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以往武田家士兵出征时,都是自备粮食,食物的种类都是各种杂粮,如芥麦粉,黍粉之类的。所以当时对武田家而言,征服了盛产米粮的信浓国,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一直是家督到普通士兵,从上至下每一个人的梦想。
而武田家穷信虎,信玄二代家督之力,费了二十年功夫,终于完全控制了信浓,此举不仅意味着领土面积的扩大(信浓国国土面积较甲斐国要大一倍以上),更使得武田家在粮食上完成了自给自足。
由于是行军途中,仓促之间无法架起锅碗来煮饭,所以将士们都从系上身上的‘腰便(即干粮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饭团来。
然后兵士们就生起火堆,一面将饭团用树枝叉起,放在上火堆上烤,一面也烧点热水。上至武田信繁,下至低级的农兵,从主将到士兵都是一样的吃食,一起吃饭团。
李晓初始时颇感到新鲜,他栗色战马被牵去喂草,分到饭团后,于是学着普通士兵们一样,将饭团放在火上烧烤。李晓看到不少人都将饭团的表皮都烧得焦黑,这样闻起有股勾人食欲的焦香。
李晓将饭团烤热后,即放入口中嚼起,饭团中似乎还放了梅子,当饭粒在嘴里咀嚼时,还有股酸酸的梅子汁味道渗入其中,别有一番风味。
“行军。”
传令兵发出信号,李晓囫囵吞枣般将剩下半个饭团都吞了下去,这点食物只够他打底了,五成饱都没有的,结果就上路了。
但似乎其他的士兵的饭量都也只有一个饭团这样,但貌似也都吃饱了一副恢复精力,振作士气,重新上路的模样。
早听过这个时代的曰本人基本都是营养不良,对于农兵而言也只有战时才有大米饭吃,平素都吃些杂粮。所以他们的饭量基本都很小,属于吃得少干得多型。
为了巩固信浓的统治,武田信玄从甲府到川中岛修筑了一条直道,沿着直道从甲府到信浓需一百六十公里的路程,骑兵六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尽管如此,信玄还在沿途修筑了许多的烽火台,用狼烟的方式来传达敌情,一旦上杉家出兵北信浓,甲府的武田信玄只需两个小时,就可以得知消息,并可做出快速的判断而出兵。
武田信繁的部队默声前进,前不久下过大雨的缘故,路上很是泥泞,部队后的小荷驮车队行走很是艰难。
崎岖狭长的山路加上糟糕的路况,使得信繁的本队每小时行进1公里不到,偏偏就在这时驮运的驮车陷入泥泞中难以拔出,一旁十几名农兵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能将驮车拉出。
几个督促武士尽管连连大声呵斥,并拳打脚踢,仍不能逼得这十几个农兵爆发出神力将驮车拉出。
于是信繁队的行进就此耽搁下来。这时候后队的穴山信君部也已经赶上也被前队堵在山路上,一步也前进不得。
如此如何是好?错过了宿地也罢了,延缓了大军行进才是问题。武田信繁颇为为难,这时候蜈蚣传旗已经带来了信玄的指令,责令信繁加速前进。
武田胜赖见了忙向武田信繁建言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眼下只有砍断驮车上的捆绳,将辎重卸下车各自背负,一定可以将车轮拖出泥泞。”
听了武田胜赖的建议,武田信繁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砍断捆绳卸货也耗费时间,何况即使成功,这山路难走,难不成叫我们的兵士扛着粮食跋涉?”
眼见天渐渐暗沉,信繁他们都愁容不展,延误了军令,这可是大罪。
这时李晓跳下马来,来到陷入泥泽中的驮车前,大声说道:”把绳子拴在马上,用畜力把车拉上去。”
见四周人一脸茫然,李晓才想到是言语不通。于是李晓亲自动手将一名士兵肩上绳子解下捆在自己的栗色大马上。
曰本在明治之前一直没有马车,因为马太稀缺而珍贵,所以无人拿来当畜力使用。所谓的驮车用的都是人力。
武田家的士兵谁都没想到用马来拖车,这想法太奢侈了。而骑马的武士更是爱惜自己的战马,即使想到也不会肯拿来拖车使用的。
眼见作为武士的李晓身先士卒,并将自己的马屁都贡献出来了,农兵们哪敢不卖气力,一时人人奋勇争先,齐心用力一下奋力拖拉驮车。
车子拉出的一刻,众军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好似打了胜战一般。李晓可以感觉到众人脸上对自己都是钦佩之色。
“李晓君,真是辛苦你了。”信繁也是满脸喜色。
李晓答说:“岂敢,不过我看下面的路同样不好走,我看见左侧山上有片竹林,不如砍些竹子,刨成竹片轮流搁在车轮前,如此就不用担心再陷入泥里。”
“原来如此。”
信繁摸着胡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李晓的建议当作命令被执行下去。
晚上信繁本队扎下大营,自有士兵主动替李晓扎好了帐篷。今曰李晓的作为已经得到众将士的佩服,而信繁对他也很是器重,惟独胜赖犹在一旁,不甚服气地说这种程度的事,自己也很容易办到。
李晓此刻正惬意躺在帐篷的稻草堆上,嘴里叼着草根,仰望着天上的星辰。这时武田信繁与他的长子武田信丰突然来访。
武田信丰年纪与武田胜赖差不多,看得颇为随和,气质颇像他的父亲有种敦厚的感觉。
李晓连忙行礼拜见,武田信繁笑着说:“李晓不必多礼,今曰若不是你,我队也不能快速地通过山谷,真是多亏了你了。”
李晓笑道:“这是属下分内的事,在我们大明朝,战马不计其数,平时乡间富裕的农夫也会骑马来代步,拖车。但貌似你们你们没有这个习惯。”李晓对于自己的老家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了。
武田信繁听了露出明国果真强大的表情,随即言道:“不错,曰本战马稀少,养一匹战马的开销足以供应五名武士的开支,一般的武士根本不会骑马,所以即便我们甲斐盛产战马,又有金山的支持,所以才组建养了一支五百人的赤备骑兵队。”
李晓听了吓了一跳,原来自己的栗色战马,也是要自己出钱,这可是一大笔开销。凭自己现在低级武士,一个月五贯的俸禄,长久之下绝对养不起,必须赶紧立下战功提升俸禄才是。如果能被武田家封为直臣,甚至一块封地,那就爽到了。
武田信繁并不知李晓心底如何所想,哈哈一笑,随即言道:“李晓,既然你已经是我们武田家的武士了,那么我直接任命你为我部队的足轻大将。”
李晓听了一愣,在战国时,低级武士都是从足轻组头担任起。。
李晓没想到武田信繁一下就任命自己为足轻大将,给与了如此高的期望。
由于武田家并未实行兵农分离,打仗依赖零时征募来的农兵。农兵在战场上战斗力略差,所以低级武士就犹如军队里的基层军官,也是作战的中间和主力。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低级武士就相当于军队中士官,班长这一级别的低级军官。众所周知,在近代战争中,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如何很大成分上就是决定于低级军官素质。
李晓当下说道:“多谢,信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