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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尔的房门已经关了三天了。
这三天除了从窗户拿食物和水以外,克劳尔基本就没有接触过屋外的空气。
家里的人对此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也许是考虑到克劳尔是个作家,而作家缺乏灵感闭关写书是很常见的事—同村的另一个作家曾经有一次因为缺乏灵感闭关了整整一个月。
戈利狼爵则对儿子表示了最大的理解:他帮儿子推掉了所有的社交活动。
“这样关下去怎么行呢?”一个女仆说。
“有什么不行的?你想想,少爷以前可从来没闭关过,不照样写的一本赛一本的好?这一回少爷都闭关了,我跟你说,肯定会是一部大作!”另一个女仆说。
“不是这个问题……少爷天天不出来,怎么上厕所啊?”
“……”
“这就是你不行了,一看你就没进过少爷的房间,”管家说,“少爷啊,别看平常工作的时候挺勤快的,在生活上少爷可是比较懒散的—尤其是晚上,少爷不喜欢跑上跑下的去上厕所,毕竟厕所在1楼嘛,然后少爷就自己在房间里造了一个厕所间。而且不知道咋做到的,少爷居然把自己的厕所间正正好的连接到了家里的下水道里!”
“我说平常怎么没见过少爷上厕所……”
“唉,这就是咱们不如少爷的地方了—咱们懒就是懒,少爷连懒都懒得清新脱俗……”
当然,这样的谈论只是一时半会儿的。过了几天,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一切正常运行,就仿佛克劳尔从来就没从房间里出来过一样。
就这样过去了10多天。期间除了把更新的书稿送出来以外,克劳尔与外面的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终于在第17天的时候,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响起,克劳尔的房门仿佛是欢迎凯旋的英雄时的城门一般,缓慢而又隆重的打开了。
空气随着克劳尔的脚步而凝固。
他是抱着一沓子纸出来的。
“少……少爷……这是……”
女仆长带着疑惑小心翼翼的问。她原本以为那是少爷新写的小说,可她却明明显显的看到,其中一张纸上画满了各种难以理解的图案。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的,”克劳尔回答。“帮我个忙,安妮(女仆长的名字)。”
“什……什么?”
“家里还有一些不用的废铁吧?帮我装上车,告诉杰拉尔(车夫的名字),把这些废铁拉到山姆大叔的铁匠铺。”
“啊?这……”
“我知道你肯定很疑惑,但一两句话真的解释不清楚。但相信我,这会是一件好事。别的不要问了,帮我这个忙,谢谢。”
说完这些话,不等安妮反应过来,克劳尔已经腰一弓踏着大步走了。
“那孩子要这么多废铁干啥?”巨大的疑惑使戈利狼爵不顾自己本来就在不停脱落的头发开始猛挠起自己的头皮。
“那孩子在想什么咱们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虽然我相信他,但我得祈祷那孩子没疯……”戈利夫人说。
“说不准他真的疯了。但那也不一定就是坏事。”玛利亚说。
山姆看到杰拉尔拉着一大车废铁过来吓了一跳,极度懵逼之中竟然拿起一块木头放在铁砧上敲打了起来,木屑一时间飞的到处都是。
但更令他疑惑的还在后边。
“早上好,山姆大叔。”克劳尔抱着一沓子纸走了进来。
“啊……早上好,戈利少爷,您这是……”
“没什么,山姆大叔,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我想请您帮我个忙,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什么忙?”
“这些废铁处理处理应该可以用吧?”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
“能用就行,那个……”
克劳尔把怀里的纸放在桌面上。
“这是……图纸?”
“对。可以拜托您按这上面的帮我打一些东西出来吗?事成之后我会全款付钱的。”
“这倒是没有问题……但您要打的这些都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您就按我说的做吧。”
“那行……”
“大概要多久?”
“嗯……也要不了多久,最近也没啥活……一个星期吧。也许能更快,一个星期之内我保证给您都弄出来。”
“那行,辛苦了。”
克劳尔转身走出了铁匠铺,留下山姆大叔一个人愣愣的盯着桌子上的一大堆图纸。
山姆大叔说到做到。5天后克劳尔就收到了山姆大叔的通知。
克劳尔的心情十分忐忑。他明白,假如这次不成功,他估计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再完成这次逆袭了。
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大学时候自己有一位室友是个天才,那位室友研究东西的时候,他有时会在旁边旁观。而那几张的零件图纸全是他凭借自己那一点点对于室友的研究的微弱的记忆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创造硬抠出来的。
这是他头一次感谢考试。凭借一点微弱的印象就能抠出东西,这本事就是他在一次次的考试里练出来的。
当然成功率多少,他自己完全没有把握。
山姆大叔把一袋零件交给了他。
他把一袋银币交给了山姆大叔。
两个人全程都没有说话。一个是因为疑惑,一个是因为紧张。
拎着袋子回到家,克劳尔从火炉旁的筐子里拿了几块儿“米罗”,就又走上2楼把自己的房门锁了起来。
克劳尔房间里的灯又亮了一夜。
第2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被平常早醒了一个小时。
因为2楼发出了一阵所有人都未曾听过的奇怪而持久的巨响。
一个小时后公鸡没有像往常一样打鸣—鸡被这阵声音吓得缩在鸡棚里不出来了。
戈利狼爵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他的起床气相当严重,严重到整间屋子除了那位老管家以外几乎没有人敢去叫他起床。
平常戈利狼爵有多么彬彬有礼,他被吵醒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狂暴疯癫。
因此,家里的佣人们都说:如果你想死的很惨,可以考虑叫老爷起床,可以考虑当着全体村民的面大声说少爷的坏话,也可以考虑当着玛利亚的面欺辱少爷。
戈利狼爵几乎疯狂的捶打着克劳尔的房门,仿佛这不是儿子的房门,而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终于逮到的多年的仇人。
此刻,正如他的爵位一样,他真的狂暴得像一只饿到半死终于见到猎物时的野狼。
克劳尔的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雾气涌出房间,弄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等到雾气散的差不多了,众人睁开了眼,随即全都呆呆的盯住克劳尔的房间中央。
一大块他们从未见过的铁疙瘩,正在以一种诡异的规律运动着,并同时冒出蒸汽,发出奇怪的巨响。
刚刚断送了所有人的美梦的就是这玩意儿。
克劳尔不顾自己手上还沾着刺鼻的润滑油,狠命的搓了几下脸,最后以一种完全不像是连熬了三天夜甚至第3天还是通宵的人的精神跳了起来,疯狂的挥舞着双臂,不顾众人诧异的表情,高喊道:
“老子TMD成功了!呜呼呼!”
克劳尔在房间里发疯似的跳来跳去,像一只飞舞的蜘蛛一样疯狂的挥舞着自己的四肢。
要是还在上一个世界,克劳尔现在的状态完全可以拍照片P一个“范进中举”的表情包了。
众人全都一脸懵逼地钉在原地。
许久,才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我看,咱们和少爷,肯定有哪一方是疯了。”
玛利亚双手抱在胸前,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