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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女上司的红颜群 / 第60节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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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涯抬头看她:“你不是已经洗澡了吗?怎么还换衣服?”
  她像猫一样,爬上了床,两条腿一用力,脚上的拖鞋被蹬到地上,发出啪嗒嗒的哀鸣。
  “干嘛?”
  
  她无声地接近,爬到他上方。
  “干嘛?”陈涯又问,这次心虚了点。
  “养我好还是养猫好?”
  “什么?”
  
  陈涯惊恐地回忆起,自己好像是在某个夜晚,抱怨过“养你还不如养只猫”。
  “不是,你那时候不是醉了吗?”
  “养我好还是养猫好?”柳如烟不依不饶地又问。
  “我觉得还是猫。”陈涯说。
  “喵。”柳如烟说。
  陈涯抱住她,把她摔到床上,她发出一阵“咯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
  第二天,两人睡了一上午,陈涯起来倒水喝然后放尿。踩着被丢到地板上的女仆装,也懒得捡。
  等躺回床上,一双手又缠了过来。
  “你不饿吗?……”
  
  “好好,别挤过来……”
  “……哼。”
  这是陈涯头一次,在下午三点才吃上早饭。
  在经过漫长的学习之后,柳如烟总算知道,陈涯教给她的不只是写作。
  他更像在教她如何生活,如何坦率的面对人生。
  相比起现在,她过往的人生,更像是生活在朦胧烟雾中。
  她逐渐开始理解,“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这句话。
  尽管还没有尝试哪怕写下一个字,但她觉得自己再次下笔,肯定和以往完全不同了。
  只是,她也更加理解了,为什么作家的天赋只有“爱祖国、爱人民”。
  因为如果爱上具体的人,整个心就完全被占据,抽不出空去想其他事情。
  每当她认真想构思一段情节,都会被记忆中的甜蜜回忆打断,然后脸上带着笑容,思考和他有关的事情。
  即使对方就在身边,她也会这么想上一整天。
  
  她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一片烟雾中,再也看不清其他事情,世界里只剩下一个人。
  柳如烟听到,陈涯在自己房间里打电话。
  这几天,他经常这么做,每次出来时,都一脸严肃。
  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不愿去想。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枕边空荡荡的。
  她以为他是和以往一样,去买菜了,可看到塞满冰箱的蔬菜瓜果,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中午,她顶着咕咕叫的肚子,坚决不肯做饭,像是在跟什么较劲一般。
  她突然注意到放在客厅茶几上显眼位置的《霍乱时期的爱情》,若有所悟,拿起来后,翻开第一页。
  只见上面写着:
  “爱情是一种本能,但创作不是。
  
  我不善恋爱,你不善写作。
  我们各自练习。若你有一天,书的销量超过这本书,我便来诚心实意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陈涯”
  柳如烟这才回想起来,在他们共同生活的这7个月里,他没有说过哪怕一次:“我爱你。”
  在陈涯悄无声息离去的那一天,柳如烟在跟空气较劲,饿了一整天肚子。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饿晕了,她睁眼的时候,月光已经爬上了窗外道路尽头,斜斜挂在已经凋谢的风信子枝叶旁。
  肚子在那里嘀嘀咕咕,她尝试把小肚子鼓起来。
  突然想到,之前她也是这样挨饿,陈涯还凶巴巴地说,想要往她肚子上揍一拳,突然就笑泄气了。
  接着,她又悲伤起来了。
  她和他离别了。
  借着月光走到厨房,她打开冰箱,温暖的光线照在脸上,寒气扑面,心中的空虚却感到些许缓解。
  
  点兵点将好久,从里面挑出了两块面包和一个鸡蛋,她尝试给自己做一个三明治。
  刚拆开面包的包装袋,点点泪水滴落到面包上。
  冰箱的压缩机适时响起,仿佛在进行无用的宽慰。
  柳如烟啜泣着,擦干净眼泪,心中感到既委屈又痛苦。
  现在想来,陈涯简直是个坏透了的人。
  她一个人徘徊在湖边,他只是在那边静静看着;她鼓起小肚子,他就想往上面揍一拳;她比任何人都爱着他,他却不辞而别了。
  柳如烟捧着三明治坐在沙发上,每吃一口,都想起陈涯在她身边时梦幻般的快乐日子。
  吃完了三明治,她很没有修养地舔了手指,又牛饮完杯里的水,瘫坐在沙发上。
  
  不知哪里的水声“滴滴答答”响个不停,不知哪里的秋蝉在鬼鬼祟祟的叫,柳如烟躺在沙发上,不知哪里来的陈涯的声音,满脑子都是。
  今夜的月色格外安静,她盯着窗外,觉得心中的褶皱稍稍被抚平。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她突然想起这首词,在这里倒是挺应景。
  
  她走到阳台前,面前楼宇林立,万家灯火。
  一扇扇窗户,形成一个个亮方块,在方块里,有在灯下枯坐的男人,有默默吃饭的母女,有引吭高歌的中年男性,有背着孩子拖地的妇女。
  这些方块如同生活的横截面,纵向切开,将其中内核展露给柳如烟,她隐隐觉得这其中或许存在一些启示。
  曾经她父亲老是嘀咕,王国维所谓的“三重境界”,什么“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现在想来,自己这不正是“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么?
  估计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要“衣带渐宽终不悔”了。
  什么时候,才能蓦然回首,他却在灯火阑珊处呢?
  柳如烟把脸埋进了胳膊。
  “老师,我想你了。”
  也许世上成大事者,都会经历一段痛苦的恋情吧。
  第二天柳如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那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安装上一个书封。
  她知道,这本书作为陈涯给她的最后一个礼物(她不知道能不能算,但姑且算是),应该会见证许多许多历史。
  纸页和回忆一样,会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发黄。
  书可以利用书封来保护,但在不可避免的遗忘中,回忆该如何保护?
  除了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记忆,像牛一样反刍,如同饮茶一般品味回甘,好像别无他法。
  而那些事情对于现在的柳如烟来说,无异于用小刀慢慢在她心上割下一道道口子。
  在触手只能摸到空气、却不见老师踪影的这个房间,任何回忆,都是在对敏感的她痛下杀手。
  然而和陈涯有关的一切都让她触景伤怀,他惯用的金边盘子,刷毛被磨平的牙刷,带洞洞的拖鞋,还有沁入她所有衣服和身体、在这个房间无处不在的独属于他的气息。
  人脑十分奇怪,她提示自己不要想他、不要想他,可是她在这么做的时候,便是在想他。
  思念就像一副毒药,剂量足够浓烈时,她会被悲痛压得喘不过气来,并且希望自己在睡梦中死掉。
  她只能躺在沾满他气味的床上,双手双脚无限向外延展,青葱白嫩的指头拂过他躺过的每一寸地方,试图寻找他留下的痕迹。
  她把揉皱的被单揉得更皱,她辗转反侧让衣服更加凌乱,她闭上眼,伸出五指,试图用空气模拟出曾经温柔缱绻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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