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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不惊讶。
仔细想想:那个蠢货先是不知怎么的进入了被隐藏起来的地下室,然后看到了这里面的一些能表明屋主为“奇术师”的资料什么的。当她匆匆忙忙地打算离开这里时,我却来了。
“……于是她就攻击了你。她估计是认为你根本杀不死吧。”侦探小姐把她的推理说了出来,这和我所想的不谋而合。
就像我之前说的如果是屋主攻击我那也说不通,因为他不论知不知道我是他的同行都应该直接把我杀死才正常吧(一般的奇术师之间可没有什么“友谊”可言)。
“原来如此啊……额,怎么了?”
我突然发现侦探的眼眸犀利了很多。
“你知道什么是‘奇术师’吗?”
我当然知道,毕竟亚当·克拉克自己就是一位奇术师。
当然现在的亚当·克拉克只是一个普通人。
“知道,就是一群随处搞破坏的疯子。和恐怖分子差不多吧。”
艾琳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所以你知道了那家伙为什么留你的活口了吧。”
“别把我说得跟真是奇术师似的啊。”
虽然我的确是。
随后我将这个莫名出现的杀人犯抛出脑袋,然后继续向艾琳发问:“那么现在怎么办?山里面一个是杀人犯,一个是更恐怖的奇术师……”
“你先离开吧……”
“啊?!”
她声音很小,虽然我的听力不差,但是疑惑还是透过声带表达了出来。
“我说让你先离开森林啊!笨蛋!”
“那你呢?还要追查那两个危险分子?”
“要不然呢?”
“什么要不然啊,你自己想想就一个人……”
“你可以下山去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报警帮我找帮手啊。”
“你在想什么……现在下山也要好几个小时了。而且天气要是变坏那我迷路只是迟早的事情。你不会想要我死在暴雪里吧。”
我没有说一句真话。很简单,因为我想和她一起去找到那个奇术师而不是报警自首,或者说借着她的智慧找到这屋子的主人(反正她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死对头的)。而且……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位无知的侦探小姐的的确确地激起了我的一丝丝保护欲。
“这样嘛。”
艾琳沉思一伙儿,然后无比认真地对我说:“跟着我也可以,但不要给我拖后腿!”
“好,好的。”
不管怎么说,骗过侦探产生的虚荣感真的让人很爽啊!
接着,她又开始在地下室搜集情报;而我则是无所事事地参观起同行的一些家具和设备。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东西已经无法驱赶我心中的无聊,而那位小侦探也完成了工作。于是她便向我分享了一些我应该知道的情报
“按照我在这里收集到的情报,这个屋子的主人是个奇术师,还是个非常奇怪的奇术师。”
这点也不用你说。
“这个奇术师存在于这里本身就很奇怪,他不像普通的奇术师是在城市里寻找目标然后制造动乱,而是躲在深山里。不过这个我已经知道个大概了:那家伙估计在研究一个能够无限扩大破坏规模的方法吧。”
是想说“在研究一个能无限扩大‘罪恶’的方法”。
“那么至于他为什么不在,这点我不能告诉你。”
“不也不打算知道。”我平静地回复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低头思考了一会儿。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不清楚。”她没有掩饰,这比那些喜欢装模作样的侦探好多了,“但是我们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喜欢曝露真相的是侦探,而喜欢把弄人心的则是奇术师。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我才是什么都想知道的侦探,而她——艾琳·克里格里则是奇术师。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们没被发现的敌对关系。
侦探知道的基本都是我知道的(如果是一个正常人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实际上我还是不知道艾琳到底调查到了哪一步。我肯定不会认为那家伙会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所知全部告诉我。
对地下室的搜索完成后,我们二人便回到了小屋。
刚爬出地道,冰凉清新的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使得在地下室里近乎憋到窒息的我感到一阵舒爽。
回到地面,我们开始做向山林深处进发的准备。
我倒是没什么准备的——因为我压根也没有打算待多久。而那位侦探除了重新戴上手套以外也没有多做动作。于是我忍不住问道:
“你没有带其他东西吗?”
“有啊。”艾琳用左边的小手拉紧戴在右手的手套,突然又用特意的眼光盯着我,嘴边挂起了邪笑,“啊,对啦……”
“你,你要干嘛……”
……
“所以还要有多久啊?!”
“还差一点!”
我真的想怼她一句“你奶奶的刚刚就是这么说的。”
就在我们离开小屋没多久,天空忽然变得灰暗,随即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暴风雪。直到走入林中,深的雪已经可以到达包裹着少女小腿的的及膝袜。而我,因为背着装得满满当当旅行包(我来的时候可没有带这些东西),所以在恶劣的天气和极端地形下行动也十分困难。
我没想到她来时竟然把背包放到房檐下了。
“啊啊啊!现在我选择退出可以吗?”
“不行。”
侦探坚定的回应甚至比风雪还令人寒心。
草了啊!我真的有点后悔今天上山来找那个蠢货奇术师。那家伙也是脑袋不好使非要来这里。不过这种地方的确不是有脑袋的人一般回来的,他就是借着这个天然屏障在悄悄搞事情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袋里已经装满了温暖的火炉还有烤好的火鸡了。感觉我的脑袋要烧起来了啊!
我发烧了吗?
不,应该是走着走着就倒在我怀里的那位少女。
“喂喂喂,你怎么了。”
一开始我的双眼只能勉强穿过风雪形成的阴雾捕捉到她的身影。但现在不知不觉地我已经追上了她。
艾琳倒在我的怀中,被衣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身板却在止不住地发抖,原本犀利的碧色瞳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暴风雪才下了十几分钟,所以这不可能是在短时间内造成的病症。只是这个暴风雪将她的病痛激发出来了而已。
侦探的死活本来和我没什么关系,但如果她就在这里死了,那就别提找什么奇术师了。于是我赶忙拖着她的身体躲到了一棵能够遮蔽大量风雪的树下。
我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但用自己的掌心去抚别人脑袋达到测温的目的的方法我还是知道的。于是我按照印象中的,先将自己的手套摘下,然后将冰凉的掌心摸到了她的额头上。
好烫,染上烈火的狗(奇术师的一种幻术)刚刚蹭过她的脑袋吗?
应该是突然被和自己体温相差较大的物体接触,艾琳的眼睛再一次睁开,瞳孔在左右环视一圈后定格在了我的脸上。
“啊,那个,你晕倒了,所以我就把你……”
“背包里,药……”
意思是说她的背包里有能治疗或者缓解当前症状的药物吗?
于是我便顺着她的意思在背包里翻找起来。
这个包里的内容物并不是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分类清晰摆放整齐。但我还是从一大堆笔记本和文件袋里抽出了有“退烧”字样的盒装药片还有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
药片没什么好稀奇的,倒是那个保温杯,待我揭开盖子,里面滚滚热气就扑满我的脸。
诱人的香气从深褐色的液体中散发出来,很明显杯里装着的是咖啡。
虽然我不敢确定咖啡因和感冒药在一起服用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可少女紧闭的双眼以及逐渐苍白的面容已经不能让我再多等来。
“醒醒,你先把药给吃了。”
应该是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我的呼唤,少女才勉勉强强地张开了小嘴,她甚至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我把药片塞到她的嘴里,然后给她喂了点瓶中的咖啡。
“……”
在服药后,艾琳就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整个人就毫无防备地瘫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注意到了她裙摆一下到及膝袜以上的大腿曲线有明显的抖动。然后我竟然把我的外套给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腿上(我一定也是被冻傻了[确信])。
在完成一系列的动作后,体表温度开始降低的我视野开始变得模糊。也在意不起那躺在胸口上的活物。再加上少女紧紧依偎着我(一看就是睡迷糊了),从她身上传出的丝丝芳香和体温让我的困意加深。
最终,我们在风雪中沉睡了过去……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