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

　　“卡娜，这里。”两位少女走进一家。“他们家的咖啡是能免费续的。”
　　卡捷琳娜停下脚步，“月门，你们国家的商店起名都这么奇怪吗？”
　　“不知道，不过我认识店长。”笙月拉着新同学走向柜台。
　　“来买书？看书？还带了朋友？”心不在焉的店长趴在桌上，随手推过来两杯咖啡。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书林中，炽璃头上的猫耳突然竖起，她默默伸了个懒腰，从柜台下摸出一把霰弹枪。
　　她潜行前往一处刚刚断电的电灯附近，地上有一本半翻开的书，炽璃轻轻合上书页，看了一眼封面，本该是书名的位置现在被一堆鬼画符填充，她把书放入一个密封袋中，继续前进。
　　远处隐隐约约有响尾蛇的声音传出，炽璃单手结印丢出两张符纸。
　　一张符纸随着声音的消失而化为碎片，另一张则向前飞出。
　　她不再隐藏自己，把冬季棉袄脱下，持枪上膛，迅速追了上去。
　　一个男子正站在书架中央，一个外轮廓像人却是由各种肉块构成的生物缓缓靠近，那个男子却眼神空洞，似乎看不到面前的怪物。
　　那怪物的手正伸向男子的眼珠。
　　“砰！砰砰！”炽璃从怪物身后冲出，三枪拥有十四颗弹丸的鹿弹撕裂了怪物的后背部分各种肉块飞溅了一地。
　　她冲上去用枪托砸倒怪物，取出一张符纸贴在男子头上，符纸消失，男子缓缓晕了过去。
　　在炽璃治疗男子时，地上的肉块聚集起来，重新在那个生物身上组成。
　　“封印术！”炽璃在怪物爬起前迅速转身，一道金光被她甩出，接连几发霰弹把怪物打成灰烬，消散在空中。
　　“醒来后你会忘了这一切的，这只是看书时做的一场梦而已。”炽璃修好电灯，走向柜台，周围的隔音结节被解除，那张符也化为碎片。
　　可恶啊，不小心又打坏两本书，好心疼啊！店长炽璃一边在心中为那两本可怜的书默哀，一边准备销毁密封袋里被污染的书籍。
　　“店长？”炽璃耷拉下的尾巴瞬间竖起，“您的尾巴是真的吗？”那两位少女不知何时又回到柜台，卡捷琳娜望向炽璃的尾巴问到。
　　“是真的。”炽璃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笑着说。
　　“那我可以摸摸吗？”我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炽璃没有理会，走到柜台后面。
　　“傻瓜，人家谁会让你随便摸啊。”笙月面无表情地揉着卡捷琳娜的白发。
　　“我们买书。”在笙月揉头发的间隙，炽璃迅速处理好密封袋并拿出计算器。
　　“一共239块，扫码还是现金？”她娴熟地算好价钱，准备收钱。
　　“现金……吧？”笙月翻着钱包，一张张零钱落在桌上，“吧？”炽璃玩味似的打量着笙月。
　　“非常抱歉，还差两块……”笙月取出一本书准备退回。
　　“等等，你一直都这么穷吗？”炽璃问向笙月，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少女几乎每次来都只有零钱，也经常不够。“你把书拿走。”她笑了笑，把书递了回去。
　　“你们都没钱？”炽璃看向卡捷琳娜，“对，我是来留学的，不过家里并没有给零花钱。”她点点头，回应了店长的提问。
　　“平时不忙的话来打工吧，包吃包住，一个月一万块钱可以吧。”笙月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里流了下来。
　　“没问题，明天就到，不影响上学就行。”
　　真是有趣啊，炽璃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沉思着。一个三无一个体育生，希望她们在知道工作内容后还能留下，毕竟一个人开这么一家店还是太累了啊。
　　她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眼屎，把灯调到暗光，给报警器充上电，喝完今天的第十二杯咖啡。
　　“这天真冷啊，才十月，几千年前可不这样。”炽璃随手抽出一本书垫在桌上。
　　“《野生的某应急小组》？什么玩意？不管了，睡觉！”她靠在书上，闭上眼睛。
　　一个半小时后，她再次睁开眼睛。
　　“根本睡不着啊！”炽璃重新泡上一杯咖啡。
　　下午四点，天开始变黑，报警器也没有要响的征兆，炽璃留下一张传送符，一个会记账的分身，带好报警器走到店门口。
　　天上乌云密布将要下雨，她在转身看向店面，如同大雾中的萤火虫。
　　“真舒服啊……”炽璃掏出一块抹布，细心擦拭着招牌，并搬到挡雨板下方。
　　她又把店内地板擦干净，整理好散落的图书。
　　三个小时过去了，炽璃关上店门，熄灯。
　　“下雨了呢，看来明天得擦脚印了。”通往花园的另一扇大门也被她关紧，她穿过柜台走进中控室，断掉电闸，锁好武器库进入宿舍。
　　一间又一间的屋子紧锁着门，只有第一扇发出微弱的光。
　　房间内充满猫咪喜欢的布局，“毕竟我是只玄猫修来的嘛……”炽璃泡上一碗方便面，照着镜子整理头发。
　　她的头发似乎是黑的，不过仔细看会发现里面隐隐的血红色，双眼不同于卡捷琳娜的宝石蓝，而是贝加尔湖那样覆冰的淡蓝，额头中心有一颗朱砂痣，耳朵上绑有两朵雪白的布花，头发内侧也有雪白的挑染。
　　炽璃笑了笑，默默梳头。
　　打开方便面，居然是咖啡泡的。
　　“今天的第二十杯咖啡……泡方便面。”
　　一顿无声的晚餐。
　　这样的生活怎么也有一千年了，虽然店铺装修成这样也才不过几十年，这些食物也只吃了十几年。
　　时代变了，但炽璃没变，顶多是爱上了咖啡，她还得继续开，既是承诺，也是诅咒。
　　她用冰凉的手慢慢按住滚烫的额头，一想起过去的事就让她头昏脑涨，有时甚至会七窍流血。
　　不喝咖啡了，再喝晚上睡不着了。
　　这时宽敞的房间反而让她感觉狭小，屋中没有装饰，只有昏暗的灯光，各种遮光物，和书。
　　对炽璃来说，灯调到最暗永远比关灯舒服。
　　她从床头柜取出一瓶药，按计量服用。躺在床上，炽璃尽量不去想以前的事，专心想中午新的小说，自己的书，还有那两个少女。
　　“希望她们不要搞砸了，也不要出事……”炽璃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