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近期市内植物生长状况不佳，管理局将会适当延长降雨时间，请居民们出门时带好雨具，非必要不出门……”
　　走了许久，我到了这座城市的边缘。
　　仅仅是边缘，这里的人也很多。
　　「现在时间，下午7点26分。」
　　「这就是node08么，看来得更新一下地图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家都仿佛有同一个目的一样向一个方向走去，神色匆忙。
　　「大家都在干什么呢？」
　　“听说了吗，最近挺火的那个什么Nyjkul的乐队来着来细菌王的酒吧里开演唱会来着，今天晚上好像是第一天”
　　“真的吗，我超喜欢那个团队的。”
　　“虽然我不怎么听音乐，但说实话，我也挺喜欢他们的风格的，一起去看看。”
　　「演唱会吗？」
　　我因为好奇心，跟着人流想要一起去看看，因为上辈子没有时间，所以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演唱会，甚至连酒吧也没有去过，这大概是我的人生的一大失败事件吧。
　　“这里环境真乱。”
　　“要不是Nyjkul在这里开演唱会的话谁会来这里啊”
　　“说的也是，不过为了能看到Nyjkul的演唱会，能忍。”
　　一路上，我听见了好多类似于这些话的这种对话。
　　『看来这个乐队真的很火呢，不过这种环境哪里算得上脏乱差了？要是放到我过去生活的城市，那简直是特级文明城市呢。』
　　我看了看周围的常见的瓷砖地板，上面光滑的甚至能够将路灯的光反射到我的眼睛中。
　　『市政府看了都得连声称妙，然后连夜跑路。』
　　我顺着人流，被推倒了海报前。
　　上面画着一个标志（浅浅的画一下这个标志，先欠着。）
　　还有三个人。中间站着这个乐队的主唱，名字叫许莉莉。
　　『这不就是专业团队的站法么，哈哈哈』
　　主唱身边各站着一个鼓手和bass手。
　　“看到那个bass手了吗，好帅啊。这个乐团我追定了。”
　　“那个是这个地下酒吧的老板啦，肯定帅，网路的名字叫做JOE，听说这个老板人也很好，经常给精神网路创伤后应激综合征患者家里提供资金支持呢。”
　　“诶，真的嘛……”
　　『嘛，说实话我这个老社畜挺感兴趣的。』
　　“这次好像不用买票诶，你看，海报下面有一行小字：本次演唱会免费观看，不过要在前台买一杯上新的‘红色恶魔’这个红色恶魔是什么啊，从来没听过。”
　　“不管了，不就一杯饮品么，哪有音乐会重要，快走，占前排。”
　　『让我看看时间…晚上8点30开始到9点50结束，现在才7点30，在这周围转转吧。』
　　『也不知道我这个样子能不能进去。』
　　得益于身高矮小，我完全可以从人群的夹缝之中走出去。
　　『查询机体状态』
　　「警告：水平稳定陀螺仪接近损毁，请前往附近检修点进行更换。型号HP－OCPID－2427
　　能源剩余：48％
　　预计使用时常：7天（仅日常生活，无战斗或者高消耗工作的进行。」
　　『还能扛得住，现在这附近转一转看有没有卖雨伞的便利店，最近应该是经常下雨了。』
　　正如我所想的那样，没一会，天上开始飘起了雨丝。
　　在街上兜兜转转，细雨绵绵，落在地面，让各处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虽然说距离有些遥远，但还好，发现了一个显眼的挂着雨具的商店。
　　『虽然说看起来现在科技发达到能控制天气了，但这里的售货方式依旧是没有变呢』
　　我走到了店门口。门口放着三张小马扎，地上有着零零散散的几根烟头。
　　店门口烟雾缭绕，有个老人正将一根燃尽的烟蒂踩灭。
　　“老板，帮我拿一下那把雨伞，我够不到。”
　　我踮脚试图拿下一把黑色的雨伞，但失败了。
　　我指着门上挂的最高的那把黑色的伞。
　　老人抬起头看着我，眼睛中出现了一丝丝惊讶，但很快被微笑代替
　　“诶，很久没在这一带看到年轻人了，更何况是像你这么大的。”
　　“你父母呢？”
　　“我……独自一个人。”
　　“……唉，以后有需要可以来这里找我，自从那件事之后，年轻人大都和父母一起到繁华地区去了，老头子我啊，也仅仅在这里开一个店，安度晚年，就足够了…这把雨伞就送给你了。”
　　老人似乎好久没有这么与人交流了，见到我有点激动，然后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这不好吧，白拿您的伞…”
　　“没关系的，我老头子不缺啥，就缺一个人说说话，你要不来跟我这个老头聊会天？别看我老头老，当年鹅厂的游戏没少玩，不过后来因为干了件特别智障的事情，倒闭了。”
　　合着您搁这儿等着我呢是吧。
　　“行。”
　　我看了看表7点56分，聊一会儿。然后坐在了门口的一个马扎上。
　　“小姑娘，你这么年轻，虽然说历史书上讲了一部分，但是我可知道许多那些秘密的事情哦。我的爷爷给我讲了许多347年左右发生的事情。”
　　“嗯？”
　　“据说啊，人们是沉睡了216年之后才醒过来呢。之前好像有个纪元叫做公元，就像现在一样，咱们这个纪元名字叫PID，然后就是说啊，A.I.C.的前身好像叫OCPID来着，细节的话，我这个老头子全部忘光光了，哦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艾小可。”
　　“艾小可？艾这个姓氏我可是头一次在node08见到。”
　　“这个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因为我不知道本来的名字叫什么…”
　　“这样啊，不过也挺好听的。”
　　“那爷爷，我想问一下关于OCPID的事情”
　　『这个OCPID好像和我有关系。』
　　“OCPID啊，按照历史书上说是精神网路的起源，当年最初的精神网路就是从那里发出的，但是，我爷爷说，他们本来不是想要弄出精神网路，二十想要制造出能够自己思考的AI，不过结果我就不知道了。A.I.C.的话，现在只负责管理关于精神网路的事情，听说最近的网路骇客事件将他们搞得焦头烂额的。”
　　“这样啊…”
　　“孩子，虽然我不知道你独自一个人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干什么，但是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了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哦。”
　　“嗯，好的，爷爷，那爷爷，我还有点事情要做，要先走一步了。”
　　“行吧，唉，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耐不住性子，这样会吃亏啊。”
　　“那爷爷，再见。”
　　我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向老人挥了挥手，然后离开了这里。
　　“嘭”
　　我将雨伞撑开，挡在了我的头顶。
　　细细的雨丝被微风吹着，依旧落在了我的身上，打着伞只能挡住上半身，大概，仅仅是图一个心理安慰吧。
　　我带上了黑色袍子的帽子。
　　轻轻的风将我露在袍子外面的头发佛起。
　　『总觉得自从变成了建造者之后少了点什么。』
　　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没有多久，我便回到了那个地下酒吧的入口。外面零零散散的几个人，里面隐隐的传来震耳欲聋的DJ音乐的声音。
　　『看起来好热闹，不过我没有钱买“红色风暴”，不知道老板会不会把我赶出去。』
　　我走进了这个地下酒吧,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是两层。
　　『意外的，这里挺大的。』
　　我来到了下面的一层，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8点27分了，距离开始还有三分钟。
　　现场逐渐变得安静了下来。台上的灯光也熄灭了。
　　台下的观众们手中挥动的荧光棒也逐渐停止，仿佛在蓄力为待会的呐喊做准备。
　　“非常感谢各位观众们不远万里，来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小的酒吧中，鄙人甚是感谢。”
　　灯光亮起，聚集在了台上的右边的黄金分割点上站着的穿着西装的人身上。
　　他染着一头金黄色的卷毛，看起来非常的霸气。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JOE，以及今晚的Nyjkul乐队的bass手，在表演之前先说一件事情，就是在表演的中途不要以任何形式打节奏哦，不然会带乱节奏影响发挥的，还希望各位牢记在心，另外，祝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哦哦哦！！！！”
　　灯光熄灭了，没有多久，后面的小灯亮了起来，照在乐团的头顶。
　　黑色笼罩着他们的相貌，在灯光的衬托下，黑暗的地方显的更黑暗。
　　随着鼓手的第一声开始，一首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摇滚音乐开始了。
　　“诶，竟然是XXD的thewholerest，真的超好听诶。”
　　“wakeup”
　　灯光聚集在许莉莉的身上，栗色的波浪卷长发披在肩上，上身的皮衣搭配百褶裙更是有一种成熟的放荡不羁，灯光下的她，要比海报上漂亮很多。
　　“啊啊，lily姐，我爱你！！！”
　　“Lily姐我要当你的狗！！”
　　身边的无脑粉开始喊了起来。我有些不适应这样吵闹的环境。
　　“tellmewhatisfakeandreal”
　　清澈的嗓音唱出优美的句子。
　　我的感情竟然也渐渐的被带动。
　　“Takeyoursoulbackandnowstandup”
　　我想起了在我记忆单元中存储的那个人。
　　我想要将她带回来。
　　莫名的情绪突然出现，有开心，也有着悲伤。
　　「注意，情感浓度上升过快，核心可能会出错，请前往Cytus进行除错。」
　　「…才这点情绪就承受不住了么，半觉醒者…」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眩晕感逐渐的强烈起来。突然的双腿一软，我差点摔倒在了地面上。
　　颤颤巍巍的起身，我从人群的夹缝之中挤了出去。
　　当走到门口时，音乐也刚好停止。
　　我喘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台上的许莉莉。
　　许莉莉，也在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找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