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存在的能量

　　宇宙从何而来？大爆炸的蓬勃能量从何而来？宇宙如此之大的粒子总数是从何而来？
　　宇宙中的物质是由正能量所产生的。然而，物质由于本身所具有的引力总是互相吸引的。两个相互靠近的物体比分的很开的物体具有更少的能量，因为你必须消耗能量去克服将他们拉在一起的引力才能将他们分开。这样，在一定意义上，引力场具有负能量。
　　在广阔的宇宙里，人们可以证明，物质所具有的能量和引力场所具有的负能量相加为零。零的二倍还是零。因此宇宙里的物质便是由正能量和负能量不断相消而产生的。人们常说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然而，宇宙却是最彻底的免费的午餐。
　　“正能量和负能量相消为零，所以能量守恒吗……？”舒适喃喃自语。
　　“可是负能量从何而来？是引力场吗？不，不可能，引力太微弱了。那么究竟是什么能量呢？”
　　舒适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无意义的乱画着，另一只手撑在脸上。舒适轻咬下唇，脸上的思索与疑问似乎化为气体飘荡环绕在舒适周围，周围的空间似乎被舒适努力思考却毫无头绪的烦躁所扰动，站在舒适身边都感到莫名的不舒适。
　　乔艺雨看舒适这个样子，便用手戳了戳舒适的手臂，出声问：“你要吃点什么吗？”
　　“啊……算了不想了，出去吃饭吧。”舒适扔下了笔，双手挠了挠头，烦躁的说。
　　店里，夕阳照射下。少女脸上的烦躁一点不减，看来是仍然在思索能量从何而来的问题。
　　“舒适，舒适？”乔艺雨将手放在舒适眼前“你要吃什么啊？”
　　舒适猛然间回神，有些略带敷衍的说：“哦哦，就随便吃吧，你点什么我就要什么吧。”
　　“番茄米线可以吗？”乔艺雨问舒适。
　　舒适回答：“okok”
　　乔艺雨对老板说：“那就吃番茄米线吧，老板，两份番茄米线，微辣。”
　　“好嘞，拿好小票哦。”老板说着便将小票递给了乔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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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量会不会是从反物质里来的？”在等待米线煮好时乔艺雨突然问。
　　舒适回答：“其实反物质还是带有正能量的，不会无缘无故冒出来负能量的。”
　　“那是不是量子涨落，从真空零点能什么的产生的能量？”
　　舒适趴在桌子上说：“不知道啊，总之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通过实验知道了改变速度力的大小的表达式，和质量还有关，唉～好难受啊。”
　　“你不打算公布出去吗？让别人来解决这个问题吗？”
　　舒适解释道：“你不是还试过吗，好像只有我才能控制这个力诶，而且这么玄乎的东西，除了理论支撑或许没别的什么东西能让它被人们承认。”
　　“也是啊，”乔艺雨突然有了主意：“对了，你不行找学校里教授什么的看看你的实验，然后公布出去。这样大概也可以吧。”
　　舒适给乔艺雨了一个回应：“嗯，我还是自己先想想吧，到时候再去找他们。”
　　这是等待已久的两碗番茄米线做好了，正由服务员端上来。
　　舒适看着红艳艳的汤水，油滴漂浮在汤水表面，不禁食指大动，心里的烦躁也暂时被食欲压制下去。
　　“还是吃饭先。”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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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老师，这道解析几何怎么做啊？”
　　听到声音，舒适停止了嗦粉，看向了邻桌。是一对师生，女学生拿着试卷指着一道题问她的老师，很明显是解析几何的问题。
　　舒适不禁想到当年自己被解析几何所支配的恐惧，由于不想刷题，而解析几何正需要刷题才能很轻松的看透出题人的思路，导致她解析几何经常只能到连立方程组，使用韦达定理一通暴算，然后因为时间不够无奈放弃第二三问。
　　这使她不禁为那个女学生报以深深的同情。
　　那位老师穿着很年轻，大概是刚毕业就去教书的样子，她对面的女孩穿着宿城一中的校服。
　　那女老师对对面的女孩说：“我看看啊，你先吃饭吧。”
　　还没等老师看几眼题目，女孩就向老师抱怨：“为什么解析几何这么难，解析几何究竟有什么用阿，我将来买菜也用不着啊。”
　　老师摸了摸女孩的头，笑了笑说：“嘛，你要是选文科那倒是没什么用，你选了理科，将来搞不好就去学数学物理什么的，这里面大多解析几何都是基础哦。”
　　女孩将面颊鼓起，赌气般说：“那我倒要问问旁边的姐姐看她还会不会解析几何，她们一看就是大学生。”
　　说完女孩便站了起来，夺走了老师手上的试卷，向舒适走去。
　　老师稍微有点惊讶，没想到女孩会去问别人：“诶，小星，你干嘛啊，别打扰别人好不好。”
　　舒适听到女孩的话身体有些僵硬，立马就做直了起来。坐在舒适对面的乔艺雨正捂着嘴怀着微笑看着她。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两位姐姐有空吗，可不可以占用你们一点时间。”女孩怯生生的嗓音传来。
　　“啊有空的有空的。”
　　“那个，两位姐姐，你们是大学生吗？”
　　“啊哈哈……是的。”舒适有些尴尬，傻笑了两声。
　　“那你们……会这道解析几何题吗？”
　　“高空，你在干什么啊，”那位老师也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
　　乔艺雨笑盈盈的看着那位老师说：“没关系的，让我们先看看吧。”
　　舒适和乔艺雨一起看了看题，乔艺雨还在努力回想高中知识，舒适却已经明白了其中解开题目的关键。
　　舒适对女孩说：“就按照正常思路来做，然后到这一步为了减少计算量，就要设而不求。”
　　“设而不求？”女孩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那老师向舒适解释：“我们学校数学进度比较慢，才刚把定义讲完，还没有大练习呢。”
　　“这样啊，你不是需要这条直线吗，设而不求就是把它设出来，不去求解它的方程，直接带入就好了……接下来，就按照常规思路做就好了。”
　　舒适对女孩解释完毕后说：“小姑娘，你是叫星高空吗？”
　　“嗯……”女孩对自己犯傻打扰别人有些不好意思，一想到眼前的大姐姐知道自己的名字，就代表着听到了刚才自己发的牢骚，两颊发红。
　　“真是个好名字，我叫你高空可以吗？”
　　女孩揉了揉鬓角的青丝，有点扭捏的说：“嗯，可以的。”
　　舒适郑重的对她说：“高空，虽然解析几何在你以后的生活中也许不会用到，但不意味着学习它就没有意义。它是一种方法，前人智慧的结晶，代表着人类可以通过精确的数字关系解决一些在以前仅通过定性描述无法确定的天文学、物理学、地理学等等问题。”
　　“我相信你一定有一些问题可以用你所学习的知识去解决，那么为什么不去解决他们呢？”
　　女孩有些沉默，头低了下来。
　　舒适见状，语气放缓：“你是个大孩子了，有自己的思想了，所以带着你的思辨，学习下去吧，也许有一天就会明白知识的含义了。”
　　女孩看着舒适，眼眶微红，带有一点点哭腔：“可是这一切真的有必要吗？明明有更好的传授知识的方法，我也很乐意学习新知识，但是每天都刷那么多题，早上五点半起来，晚上十二点才睡觉，我真的不太能坚持的住了。”
　　舒适神色暗了暗，乔艺雨看了看舒适，叹了口气，微笑着对星高空说：“你要是坚持不住了可以来姐姐们这里玩哦，”乔艺雨指了指舒适“你这位姐姐是学物理的，可以做很多实验给你看哦。”
　　星高空脸上似乎都有了神采：“真……真的吗？我可以去玩吗？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吗？”
　　舒适也笑着对星高空说：“没关系的，姐姐们很欢迎你的哦。”
　　“谢谢姐姐们！”星高空的语气似乎像是飞起来了一样。
　　“高空，别给你姐姐们添乱。”那老师无奈道：“不好意思啊，我侄女就是这样的，从来不考虑有没有给别人添麻烦。”
　　“没事的，高空，压力大的话就来姐姐们这放松哦。”舒适对高空说完后，便对着老师说：“唉，现在的孩子压力真大，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得更好。”
　　“是啊，这社会越来越逼着孩子们了。哦对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忙需要我帮了，我一定来，就是高空去你们那的时候劳烦照顾了。”老师拿出了手机，把舒适的联系方式加了进去。
　　星高空看了看表说：“啊，老师，快到上课时间了，我们该走了。”
　　“对了，大姐姐，谢谢你们，再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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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实验室后，舒适便躺在为了方便自己睡觉而搬来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室内的光很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乔艺雨打趣舒适：“舒适，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大道理的嘛。”
　　舒适说：“我只是，好像看到了自己而已。”
　　乔艺雨摸了摸舒适的头：“天底下的高中生果然都好苦啊。”
　　“嗯，你要是坚持不住了也要和我说哦。”
　　“我会的。”
　　舒适躺了一会，发现一直在摸自己头的乔艺雨突然停止了动作，舒适转过身来，果然是睡着了啊。嘛，也该去干正事了。
　　舒适拿了被子，将乔艺雨放平在沙发上，对她轻声说：“不想睡了可以回家哦，不用管我。”
　　像是想到了什么，舒适突然轻声笑了笑，摸了摸乔艺雨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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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适坐在电脑荧幕前，光线照射在草稿纸上，亦打在舒适的脸上。
　　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呢？她不禁回想起小姑娘的话“设而不求是什么?”“我真的不太能坚持的住了。”
　　有些心疼，但也有些无奈。唉，算了，不想这些事了。
　　我刚在想什么？设而不求？舒适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能量来源的线索。
　　舒适似乎有些明悟，对啊，我为什么不先将能量来源设出来，然后再去观察它的性质，最后在判断它的来源呢？
　　这就是找寻那不存在的能量的方法吗？哈，还真是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