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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上去就是沿河公园带，路灯下有纳凉的人拿了凉席铺在草皮上，或者甩扑克或者侃大山。
申大炮的家和那七家其实相隔不远，都在南城的老胡同里，只不过申大炮家从外表看去还保留着一些原汁原味的古建风格。
那七伸手叩响了两扇朱漆大门上的门鼻儿，申大炮媳妇开了门，见是那七，于是将几人迎了进去。
“大炮呢？”那七问申大炮媳妇。
申大炮媳妇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别看你俩见面就掐，但还真没有隔一个星期不见面的！你还能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干啥？还不是倒腾他的那些宝贝去
了，每天都盘点一遍，也不知道烦不烦！”
话音刚落，就听从旁边儿的偏屋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娘们儿家家的，你懂什么？不盘点，我怎么知道什么货该进什么时候进，什么货不用进？几千个品种，这么大的生意，你当我成天玩儿呢？”
申大炮的老婆还想说什么，那七冲着她摆了摆手，嘴唇嗫嚅了两下，闪身进了另一间偏房，随手关上了房门。
“蚂蚁要日大象，好大的口气！”那七冲着刚刚传出声音的那个偏房道：“就这窝在家里挣俩零花钱，也叫大生意？”
偏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矮墩墩的身影闪了出来：“听声音我就知道是‘狗王’来了！不是，我说那七，你是不是跟狗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学会瞎叫唤了？”
这人身形不过一米六八左右，看上去却有一百七八十斤的样子，不过肌肉挺结实，光着被汗水浸湿的油亮上半身，全身上下就一件下摆过膝的大裤衩，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
头上留着“卡尺”，让他看上去更加彪悍了几分，整个形象，倒是和一个敦实的“坐地炮”差不多，怪不得叫申大炮。
申大炮扫了一眼宋黑子和刘鲲，眼光最后定格在了刘鲲的脸上。
“大炮！”宋黑子也冲着申大炮打招呼，点了点头。
“你才是跟狗学会了叫唤呢！”那七冲着刚刚亮相的申大炮就嚷嚷：“行行行，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我今儿来可是和你做买卖的，你怎么的也得讲究个顾客是上帝吧？上茶，上烟！”
申大炮却是一屁古在屋内长条供桌下的一张太师椅上稳扎稳打的坐下了：“我捞偏门的，做的买卖是愿者上钩，我这儿也没有什么上帝，你要是不想做买卖，请便！”
说着话，他指了指大门。
“你……”
那七瞪眼鼓腮正要发作，宋黑子站在了两人中间：“好了好了，嘿嘿，你们哥俩没有一次见面不掐的，消停一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说正事儿吧！”
刘鲲坐在一旁的一张椅子上一直没吭声，他看出来，那七和申大炮，别看“互相伤害”，但实际上彼此心中倒是都有对方。
转而，宋黑子向一旁侧了一下身体，指着刘鲲对申大炮道：“大炮，介绍个兄弟给你认识……”
话才说了一半，申大炮却是举起手来冲着他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不用你介绍了，我认识，刘鲲嘛，你们永生药材加工厂的保安，牛比的很，河西有头有脸的人，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刘鲲的大名？新晋红人！”
这话说出，不单是宋黑子，就连那七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申大炮，而后又将眼光投向刘鲲：“不是，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刘鲲，你们既然认识，还让我介绍个鸟呀？”
刘鲲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看着申大炮：“申哥认识我？这就奇怪了，我在河西没有熟人，而且我印象中也从来没有和申哥有过接触，不知道申哥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昨天晚上九叔的喜宴我去参加了，龙凤大厅里你的‘表演’我亲眼目睹。抢了九叔的女人，打了河西四霸之一的南戈，就凭这两件事，足以让整个河西的‘名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申大炮冲着刘鲲道。
“呃……”刘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尤其是申大炮嘴中说的“抢了九叔的女人”，这让他觉得有口难辩。
“事实或许和申哥你看到的有些出入……”刘鲲也懒得解释：“不说这个了，咱们谈谈买卖吧！”
一旁，宋黑子和那七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昨晚刘鲲大闹了九叔喜宴的事情。
“小子，做买卖之前我得告诉你，河西不大，也没几个很屌的人，你昨天晚上一出手就惹上了两个，今后你在河西的日子算是不好过了。”
申大炮拿起桌子上的凉壶，也不拿茶杯，就那样嘴对着壶嘴儿，“哧溜”一声，喝下去一大口凉茶：“说说吧，今儿那七带着你来，究竟是要和我做什么买卖？”
刘鲲也不磨叽，张嘴就道：“枪！”
申大炮倒是愣了一下：“枪……怎么，你要和南戈或者是九叔的人开战？不是吧，就你和宋黑子还有那七？这明显不是人家对手呀！那七、宋黑子，你俩也是，明知道……”
刘鲲直接打断他的话：“你误会了申哥。和九叔以及南戈之间的事儿是我自己的事儿，我不会连累七哥和黑子哥的，我要枪是别的用处。”
申大炮的目光盯在刘鲲脸上，有看了看那七。
“大炮，你特么什时候变的这么磨叽了？痛快点儿，有货就卖，没货就给句话！”
那七不耐烦的冲着他嚷了一声。
申大炮不理他，对刘鲲道：“小子，看不出来还挺讲义气，我喜欢！既然是那七领来的人，我就直说了，枪我有，不知道你要什么样的？”
“如果可能的话，长枪短枪各要几支吧！”刘鲲想了想，说道。
申大炮伸出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对着刘鲲晃了晃：“对不起，我是商人，而且是私货商人，唯利是图是我的本能。”
“你特么申大炮就没有不唯利是图的时候……”那七咋呼。
刘鲲冲着那七摆摆手：“买货付钱，天经地义，申哥肯卖给我已经是帮忙了！”
“那七，学着点儿，看看人家是怎么说话的……”申大炮指了指刘鲲。
“你……”
那七还要还嘴，刘鲲用眼色制止了他，随后刘鲲对申大炮道：“放心好了申哥，钱不是问题。
说着话，从随身的小黑包里掏出两沓粉色大钞：“这是两万块，就算是我的定金。你领我看看你的货，确定下来要几支之后，我一把付清。”
两沓散发着特殊气息的百元大钞被刘鲲掷在了申大炮面前的桌子上，申大炮的眼光顿时亮了。
“痛快！我就喜欢和痛快人打交道！走，看货！”
说着话，申大炮利索站起，向着之前出来的偏房走了过去。
几人跟在他身后进了偏房，刘鲲发现房子的摆设应该是书房，却见申大炮几步跨到了一张宽大的楠木书桌前，伸手摸住桌子一角的一个笔筒。
笔筒右旋一圈儿，书桌对面整个一面墙的书柜突然从中间裂开一个缝隙，出现一个厚重的水舱门，申大炮上前抓住门上一个转盘一样的东西，左旋右扭几下之后，只听“喀拉拉”一阵轻响，钢制的门被推开。
“暗室？申大炮你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卧槽，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