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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果儿被一阵异动惊醒。
尽管睡眼惺忪的她仍对梦里的世界有所留恋,但心中油然而生的警惕感却一下驱散了睡意,令她无法重返梦境。
“有人跑这儿躲雨了?”
她蹑手蹑脚下了床,将身子贴在石柱房间的石柱上,透过缝隙往外瞄。
仅仅一眼,她吓得差点惊叫,慌忙间又缩回了身子,脸色难看。
也仅仅一眼,她便认了出来。
洞门口处那两个正脱下斗笠、拍扫着湿衣裳的身影,就是之前在村里遇到的狩猎者。
麻烦大了……
田果儿抚着胸口平静下来,又往外头瞄去。
房间位于洞窟深处偏右一隅,视野不受正中间的巨大石柱遮挡。所以即便相隔一段距离,她照样能通过对方身上的狩猎武器加以辨认。
那两位狩猎者扫掉身上的湿泥沙后,又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各自解开身上的狩猎武器,如待至宝般,认真细致地擦拭起来。
一柄锤头有木桶般大的尖头锤。
一把刀身宽得像门板的大斩刀。
两把狩猎者武器造型不同,风格却类似。以黑亮的金属为主体,锤头以及刀背各套着铠甲般的白色外壳,整体上每一寸线条棱角分明,满是机械的拼装感。
而这浮夸又笨重的外表下,却是当今纺晶科技的浓缩。
狩猎武器,赋予人类对抗灾祸的力量。尽管当下这两位狩猎者持有的是最基础的量产型,可一旦受纺晶能量激活,爆发出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觑。
二人无言擦拭了几分钟,名为易平的狩猎者索性卸去了狩猎巨锤的锤头外壳,抹了干燥粉又抹上保养腊,越擦越来劲。就连那双眼睛也仿佛正受打磨,狂热得发亮。
反观刘朗却没有这样的耐心。在简单擦去狩猎斩刀上的水渍后,他随即收起武器,以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在洞窟内逛了起来。
他一边散步似的走动,一边左右张望,这边踢着石头,那边摸着石柱,步子虽慢,但确实在一步步往石柱房间接近。
他过来了!
田果儿不敢再往外瞄,匆匆忙忙将晶石床上的纺晶灯熄灭,又将裙子塞回包裹,最后全装进背包。
“房间门口剩下的杂物来不及收拾,他一眼就能看出这里住着人,现在最好还是躲起来,假装这里的主人暂时不在。那两个狩猎者只是来避雨的,等雨停了肯定会离开。”
想到这点,田果儿扯着白色被子绕了封印晶石半个圈,将其遮盖住。
“哥哥先藏好。”
紧接着,正当她还想绕回去拿背包的时候,却猛地打了个寒颤,双腿一软,在封印晶石的背面瘫坐下来。
几乎同时,石柱房间的门口铺开一张黑影,整个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田果儿躲在封印晶石后面,紧紧抿着嘴,屏住呼吸。
嘈乱的雨声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那黑影始终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的光线终于亮堂了一丝,但她的心反而更提了起来。
因为那黑影并没有离去,而是走进来了!
漫天雨声中,那听不见响的步子就像隐藏在四周的暗箭,随时都有可能从某个方向射来,一击毙命。
田果儿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身体止不住颤抖。
他会从哪一边绕过来?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他也在小心翼翼吗?
是了,附近明明有村庄在,一般人根本不会在这种地方栖身。他肯定以为我是那种需要避人耳目的异祸,极度危险……
唰——
猛然间,封印石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扯去。
躲在背面的田果儿下意识一声惊呼,暗道不妙,可正在此时,只听另一头忽然传来一声比她还大声的惊叫,响彻整个洞窟。
“怎么回事?刘朗?”
说话的声音来自另一个狩猎者。想必他是听见同伴的惊叫,正以最快速度赶过来。
“你……你自己看。”
这次没有惊叫声,但却响起一阵带着强烈震撼的吸气声。
“结晶封印?这是真货?”
“难道还有假?别过去,易平,你想死啊!”
岩石房间内的光影好一阵晃荡,田果儿觉得他们应该经过了一番拉扯。
直到最后,那位刚到的狩猎者发出尴尬的笑声,不了了之。
“这种东西一般可都存在于世界各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据说那些被封印的一个个都是几百上千年前毁天灭地的天灾级异祸。今天难得见一次,忍不住想凑近看看,我不会多手的。”
“你最好别多手,这些恐怖的东西可都不是单靠封印就能杀死的!即便被封印着,他们之中十有七八都还在这种状态下尚存一息,也许只要稍微一个契机,封印破除……”
两个狩猎者没有再说话。哗啦啦的雨声中,他们粗重的喘息声却清晰可闻。
“到外头去,不要再靠近这里了。我们只是来避雨的,别惹祸上身,这世界上也没多少人惹得起这样的祸。这种东西……等有机会上报公会吧。”
“我又不傻。还有刘朗,你手上拿的什么?难不成还顺走了那被封印者的东西?”
这一瞬间,躲在暗处的田果儿突然咯噔一下,心底空了大半。
他们把我的背包都被走了?
那里面可是我全部的东西!
田果儿狠狠咬着唇,疼红了眼,疼出了泪。察觉到那两个狩猎者正一步步退出房间,她赶忙探出脑袋望去。
只见两位狩猎者一边离开,一边打开了背包一顿翻搅。
那果然是她的背包!
“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新东西,肯定不是那被封印者的。我怀疑这里还有其他人居住……”刘朗从中拽出一件鹅黄色的短袖,困惑地歪着头,“一个小孩?”
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左右张望,最后又同时回头望向房间,什么都没发现。
易平低声问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刘朗一声冷笑,“是异祸。只敢鬼鬼祟祟躲在野外的,肯定是异祸了,别把它当人了。”
“可现在这里好像就我们两个。”
“大概被雨困在外头,暂时回不来了。”
易平点点头,发出恶劣的笑声,“总之先看看里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全拿走。然后我们再躲起来设个埋伏,等它回来,顺便连它的命也收了。”
“它最好回来,异祸的尸体在公会里还是能换不少积分呢。这可是独属于荆棘之剑的‘福利’机制,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两位狩猎者不停摸索着背包的模样,活像两匹争食血肉的恶狼。
他们说说笑笑,缓解着之前受到的惊吓,殊不知一路上还有个小女孩借着雨声掩盖了动静,左躲右藏地跟在后头。
等到他们回到了洞口时,她也随即藏到了洞窟中心的巨大石柱后面。
田果儿小心翼翼探出头,看见了那两个可恨的狩猎者竟翻倒了她整个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全抖落在地。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当场冲出去跟他们拼命。
两个混蛋,大不了里面值钱的纺晶全给你们,其他东西总该留下吧!
然而,即便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不远处那两位狩猎者给出的答复却是:瓜分掉值钱的物品,瓶瓶罐罐全部摔烂,最后还将衣物全堆在一起,从中取出一根晶体短棍,燃起火光。
躲在巨大石柱后面的田果儿一眼看出他们的意图,不禁暗骂,“这俩有病吧!?”
情急之下,她转头望向洞窟深处的阴暗角落,赤红的双瞳如控制器的指示灯般,微光一闪。
指令,启动。
……
启动……快啊!启动!
不行,来不及。
田果儿深吸口气,就地捡起一块小石子,往另一边扔去。
咔、咔、咔。
石子在阴暗处弹跳了几声。
“谁?”
两个狩猎者循声望去,一边紧握狩猎武器的柄,一边小心翼翼往声源靠近。
可在此之前,那只燃着火光的纺晶造物已经被丢进了衣物堆之中。
这一瞬间,田果儿已顾不得思考,迈开大步就扑了出去,在那堆燃起火的衣物中抓到了一个灰色包裹,顺势就要往大雨中跑。
然而就在刚踏出洞口时,她那散乱的头发却被人猛力一拽,连带整个人被狠狠甩了回去,擦着粗糙的地面好一段距离才停下。
她想立即起身继续逃,但却被大脑传来的眩晕感阻碍了行动,紧接着,发麻的身子也如浪潮般涌起一阵剧痛,痛得她不禁嘶叫。
两位狩猎者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易平不由得迅速环视了周围一眼,“她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以我狩猎者的感知,为什么会没发现她?”
“我也差不多,我只是突然感觉身边有股……气息?还是说怨气?”刘朗望着自己的手,眉头紧锁,“理解不来,反正就是眼皮一跳,下意识出手,结果就这样了。”
易平沉吟片刻,勉强想出一种可能,“你知道的,异祸总身怀一些千奇百怪的能力,或许她的能力是隐藏气息。”
在他们对话的过程中,田果儿三番两次忍着痛想要站起来,可费尽了力气也只是坐起身,颤抖着紧捂右臂。
她的右臂此时出现一大面擦伤,逐渐渗出血,细嫩的皮肤像染墨的纸般晕出大片鲜红,火辣辣地疼。
缓了好一会,田果儿还想起身,可这次却在起身的同时禁不住发出痛叫。
她被人强行拽起身的,被拽的正是那只流着血的右臂。
“老实回答,你是不是异祸?”
紧抓田果儿手的刘朗表情悠然,语气充满威胁。这副模样和他站在封印晶石前的时候截然不同。
田果儿忍着痛扬起嘴角,轻笑,“原……原来你什么都不清楚……就敢接触我?如果你觉得我是很危险的异祸……那、那你的手可抓紧点咯。”
闻言,刘朗下意识松开手,皱起眉头,盯着田果儿右臂上的伤,又转而冷笑道,“真是好笑!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一只受了伤的兔子难不成还能变成猛兽?”
田果儿拍去怀里灰色包裹上的尘土,故作不屑地转过身,背对着两位狩猎者。
借此时机,那双望向洞窟深处的眼睛又是微光一现。
“这包裹就是你拼了命也要现身的理由?里面藏着什么好东西?”
表示疑惑的是另一个狩猎者,易平。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他的问话相当突兀。
“我的衣物,难道你们这也要?”
“看来这东西对你来说意义非凡啊。”
“废话。”
“哈哈,那东西我们就不要了。”易平像在安慰一般,爽朗地大笑道,“留着给你陪葬。”
正琢磨如何脱身的田果儿忽然心中一颤,本能地往侧面扑倒。
与此同时,一把宽大的狩猎斩刀从头顶上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尘卷。
一股被拦腰斩断的幻痛感蔓延至全身。
他们是真的怀着杀心!没有一丝犹豫,动起手来说什么话拖延时间都没用。如果不是早有防备,我是不是就真的被一刀两断了?
田果儿面色苍白,心中充满恐惧,但仅有的一丝求生欲还是支撑她爬起身,强着痛往石柱包围的房间全力奔跑。
那个房间里有哥哥在,只要到达那个地方,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小畜生,别在我们面前耍这种把戏!”
嘭——
不过一会,两道音爆声接连响起。
为了对付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两位狩猎者竟动用了狩猎武器的力量。
巨锤与斩刀,两把狩猎武器的末端气流喷涌,扭曲了周遭空气,吹起滚滚沙尘。
下一秒,他们将手中武器向后架起,整个人像乘上火箭一样弹射而出,一路飞沙走石,转瞬间一左一右飞跃到前头,强行扭身,横扫着手中武器。
刺耳的破风声呼啸而过。
声势极猛,但却落空了。
田果儿在千钧一发之际又一次扑倒,避过了攻击。而之所以有如此快的反应,纯粹是她一直在防备并等待着。
等待什么,反击的时刻!
她双眼望着洞窟深处,目光闪烁。
灾物——飞婴,撞飞他们!
指令下达,洞窟深处红光一现。
一道晶蓝色的身影破开了群石的遮掩,爆射而出,如陨星般从田果儿头顶轰然掠过,张开的巨大双翼同时揽住了两位狩猎者,一路猛冲,摧枯拉朽,狠狠撞在了巨大石柱上。
轰的一声巨响,田果儿脑袋发蒙,雨声被惊散,整个洞窟都在颤抖。
石柱边上烟尘弥漫,紧接着又被两面晶蓝色的翅膀拍散,随之显现的,是一只浑身布满了裂痕的晶体怪物。
这只怪物有着一副形似婴孩的幼弱身躯,背部生着一对巨大羽翼。即便在落地时,那双羽翼也未收起,而是代替了双腿站立。
“原本见它能够带人飞行,还打算藏起来,留到旅途中带我一程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起到作用。”
田果儿怀抱灰色包裹,吃痛了一会才站起身,望向发生撞击的地点。
那边的状况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巨大得像撑起了整座洞窟的石柱被硬生生撞出一个大坑,上面碎石尽落,跟坟头包似的掩埋了两位狩猎者,外头还有几条手脚耷拉着。
从那手脚颤动的迹象来看,他们似乎还留存着一口气。
不一会,脱离了控制的灾物咔咔响动,竟自主地抬起了其中一片翅膀,猛地刺向石堆。可紧接着,一阵红芒自它心脏处的核心闪烁,终止了它所有动作。
锋利的翼尖浅入石堆,却不再往前半寸。
灾物静止许久,似在犹豫,但终究没有下手,而是扇起碎屑纷飞的双翼,返回了田果儿身边。
“先离开这里吧。”
田果儿搭上了灾物的“便车”,匆匆忙忙往风雨肆虐的外头飞走。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埋着狩猎者的石堆却轰然炸开,气流喷爆。
沙石滚滚之中,一道人影高高窜起,裹挟着恐怖的呼啸声斜向坠落,目标直指灾物!
那是之前总爱装作友善的易平。
此时的他彷如一头暴走的猛兽,面目狰狞,怒吼着,“好大的胆,好大的胆!区区第一祸级的灾物,竟敢弄脏老子的狩猎武器!老子的武器只有猎物的血才能洗干净!”
田果儿被吓得一颤,仓促间让灾物迅速飞高,可那来势汹汹的易平竟也跟着抬升了坠落角度,疯狂轮转着手中巨锤,像陀螺般撞了过来。
完全避不开。
迫不得已之下,她连忙让灾物下坠迎战,而自己则匆忙远离。
砰!
仅仅一个照面,灾物的晶体身躯便化作烟花,爆裂四溅。
田果儿从三米多高的地方直接摔落,还没来得及喊疼,却又被蹒跚走来的另一位狩猎者揪住头发,强行拽起身。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
紧接着又是对着肚子的猛烈一脚。
刘朗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露出残忍的笑容,“这次怎么不反咬了?你咬起来不挺凶吗?都把我们搞成重伤了。难不成这回没了那灾物就做不到了?”
没过多久,易平也走了过来,脱离地将手中巨锤往地上一砸。
“卑贱的畜生,我们让你去死,你乖乖去死不就解脱了!耍什么小聪明?被第一祸级灾物搞成重伤,你可知道这对狩猎者来说是多大的耻辱?这份耻辱我要你百倍偿还!”
所幸,两位狩猎者此时伤势颇重,想施展一顿暴虐却力不从心,只能喘着粗气,怒瞪着眼。
田果儿在疼痛中恍恍惚惚,忽然间发现怀里一空。自己拼了命才拿回来的包裹又被夺走,丢在了一旁。
她抹了抹眼角,想要将包裹揽入怀,伸出的手却被一只脚狠狠踩住。
田果儿浑身一颤,怒意喷涌,“滚开!”
这一刹那,刘朗仿佛受到一头恐怖怪物的震慑,一个寒颤从头打到脚,不禁退开两步。过了几秒无事发生,羞怒涌上心头,他随即夺走地上的灰色包裹,精准投入之前燃起火的衣物堆中。
“不……”
不等田果儿开口,火舌猛烈窜起。
灰色包裹在火焰中如同痛苦挣扎的幼弱生命,一点点被火焰吞没。
眼中的世界瞬间被泪水模糊,只剩一片扭曲的焰影在肆虐。
田果儿一次次挣扎着要起身,但却被身旁的刘朗一次次戏耍般地绊倒。直到最后,无助与绝望填满了整颗心,她蜷起身子,在原地哭了起来。
哭声很安静,但在缭乱的雨声中却格外清晰,其中包含的悲伤甚至跨越了五感,直穿心间、直击灵魂。
旁人若是听见这样的哭声,心恐怕也会像抹布一样揪成一团,呼吸困难。
恍惚间,刘朗仿佛从久远的迷茫中清醒,发觉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两行泪。他试着搞清状况,却多出一种诡异的错觉。
他惊恐地发现,世间的万物都在哭泣。
雨在哭,风在哭,远方的野兽也呜呜哀嚎。转头四顾,整个洞窟回荡的,尽是从不知何处来的悲鸣,仿佛有数不清的无形幽魂在身旁环绕。
两位狩猎者见此情景,连滚带爬地退到一旁。
“心弦之音,这……这是催醒万物的力量。她根本不是异祸!她是天使、她是彩之天使!”
“刘朗,怎么回事?”
刘朗舔了舔干燥的唇,一脸狂喜,“她就是荆棘之剑这段时间暗中寻找的人!只要把她带回去,我们绝对有重赏,金钱、地位,还有更强大的狩猎武器,绝对不再是梦。”
易平不安地皱起眉头,“可是,她现在这样,我们去靠近她?”
刘朗笑了。
彩之天使掌控的是心灵能力,这种哭闹顶多就是唤醒一些失控或者沉睡的存在,而现在哪有东西能被她唤醒……
不!
刘朗忽然发了疯似的,冒着大雨逃到了洞窟外,没走两步甚至连沉重的武器都丢下。
这座森林广袤无垠,能被她唤醒的东西哪都没有,但唯独在这片地方、唯独在这座洞窟里,偏偏就有一个!
那个被封印在晶石中的恐怖异祸,那可是一个毁天灭地的天灾啊!
田果儿仍在哭泣,仿如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哭声,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自己的泪水中。
她不该哭的。
母亲曾对她说过,哭泣是一种寻求安慰的信号,只有在珍爱自己的人面前,眼泪才拥有世间最重的分量。
可这里现在只有恶人。
田果儿只能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寻那些身影。
“爸爸……妈妈……”
“果儿委屈……”
“果儿想回家……”
“带果儿回家好不好……”
“就算再危险,果儿也不要离开家了……”
一个个身影随着轻唤声浮现于脑海,但却转瞬即逝,没有一人走到现实中来。
此情此景,她宁愿回到梦里。
至少,梦里有人保护她。
……
……
“哥哥……”
这一刹那,悲鸣般的躁动平息了。
封印晶石中,黑发青年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