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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当记忆回响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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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的人死了。死于我的刀下。
  “第998个,嘿嘿...”
  手上握着的战壕刀,原本雪白锋利的刀刃,此刻镀上了一层厚厚的褐色血迹。原本干净平整的衬衫已被染成深褐色,衣服到处都是因为战斗而被撕裂的碎布,看不见有任何一处完整的地方,同时也露出里面同样伤痕累累的黑色战斗服。
  在这众多的战斗痕迹中,其中有一道从胸口到腹部,约30厘米长的伤口,正不断涌出鲜红色的血液。伤口剖面最深的地方,能够隐隐约约看见肌肉下雪白的脂肪。
  这是...「我」吗?
  “我们…我们终于逃出来了,空。”
  “嗯...”
  后方,传来一个少女回应的声音。
  随着「我」转过头来,空现在的状况映入眼中。
  金黄色长发凌乱不已,只有1米1不到的她看起来瘦骨嶙峋。
  她身上的衣物同样被染成褐色,不过身上的衣物比「我」要完整,而代价是整个身体都布满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伤口。
  比起自己身上的「战损」,女孩子更在意的是自己外在的形象吗?哈哈哈....
  “你干掉了几个?”
  「我」和空背靠背瘫在地上,轻微的喘气。
  “998个。”
  「我」突然一顿,内心涌出一股不适感。在「我」的内心里,被灌输了“胜者为王”的概念,并且根深蒂固。
  如果自己不是胜者,最后只会被杀掉。
  那个男人,他常常这样和我说的。
  所以在以前,「我」是很喜欢把自己拿去和别人作比较,而直至刚刚位置,战绩还都是胜利。
  但是,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同伴」。她的缴敌数居然和我是一样?
  也就是,平局?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空察觉我的异常,她背着我问到。
  “怎么了?这种伤口其实还好了,比起我你更应该注意你身上那到伤口。不过只要离开这里,我们就马上去医院治疗吧。”
  「快跑,空!」
  我不断的呐喊道,但是声音却咽在喉咙之中,胎死于声带之中。
  于是乎我伸出手。
  我的手渐渐朝向空。
  但是,那握住刀的手,不是我的手。那是「我」的手。
  “住…手,快,快跑。”
  我竭尽全力发生声响和动静,企图让空注意到。
  她身体一顿,像是注意到了。
  “需要我帮你包扎一...”
  “这样,我就是999个了...”
  「我」的手握住刀子捅进空的背部,也捅进了我的心里。
  “不...”
  “包扎…一下…木...”
  「我」用手从后方捂住空嘴巴,同时把刚刺穿肌肤的刀,狠狠往前一推。
  “噗。”
  「我」发出一道令人心寒的感慨。
  “这样,就结束了。我,是胜者。”
  我的手捂住空嘴巴的手,此时突然感觉到一丝温热。
  是空的眼泪。但是空背着我,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但是,却让我更加揪心。
  ……
  ——
  “啊啊啊啊啊!!!”
  我突然大吼着,从床上惊醒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来,这段埋藏在内心深处,甚至连自己都已经觉得快要忘记的记忆?
  我,在哪?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是在302宿舍。
  我因为喝醉酒才做噩梦了吗?
  下午的时候,彻底打扫完宿舍,剩余两名舍友也到了。于是乎,便大伙儿一起出去搓了一顿。然后被劝酒了,我喝了很多,后来...后来大家是一起回宿舍的吧?
  对了,他们呢?
  我打了个寒颤,头迅速离开床,向他们的方向看去。
  都在...还好。
  我抬起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
  我这是,哭了吗?
  我摸到脸庞上温热的泪水,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哭了。
  大概,只是因为喝多了吧。
  这么想着,同时内心再三的给自己下要求,以后绝对不能喝酒。绝对不能!
  缓过神以后,我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表上时间。
  「4:58」。
  “算了,去外面晨跑吧。”
  有些时候,运动也是发泄的一种方式。
  …
  早上8点。
  因为是第一学期的缘故,在排班上学校的安排是随机排,而我是c班。座位是环绕着讲课台的半圆长桌,由高到低总共5排。
  由于是第一天上课,再加上必修的文化课不多,所以课堂上多半只做了学习计划的说明。
  老师们都十分开朗,和蔼可亲,让人不禁觉得这所学校真的是重点学校吗?就连坐在我旁边的舍友张青锋,他发出响彻人心的呼噜声,老师也不会提醒他。
  但我不认为这是老师的问题。
  无论是从讲课的手法,还有对知识的把握,老师都是当之无愧的重点学校水平。
  我想这也是校方别有用心的吧。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毕竟现在是这样的年代,学习完全取决于个人,而不再是为了完成某样指标,某个任务,又或者某种交代。
  大概是因为第一天的原因,时间过得飞快。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中进去午休时间。学生各自离开座位,与相识的人结伴用餐。
  我摇了摇张青峰的肩膀,把他从睡梦中唤醒了过来。
  “怎么了?”
  “我打算去饭堂,一起吗?”
  “行吧,那我去问问老大他们先。”
  老大冼墨,b班;老二何书桓,b班;老三张学成,b班;老五是我旁边这位,顺便一提他和老三是老乡;老六奉先行,d班。
  可喜可贺,都是辰城人。
  “老大说他们班级聚会,老六没回。”
  “行。”
  待我们站起身子,准备出去的时候。
  “那个,夏木你有空吗?”
  “…”“…”
  我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而老五则瞪大双眼。
  眼前小心翼翼出现在门外的,是我们的大美女辅导员。
  “眯眯眼,怎么肥四?”
  “别怪里怪气的,她可是你的班主任。”
  “也是你的。”
  “你想说什么?”
  我挑起半边眉毛,看着正在调侃我的老五。
  “没什么,那个,班主任你好。我就先走了,眯眯眼,你慢慢享受吧。”
  他好像完全不理解,师生关系再往前一步究竟有多复杂呢。
  “那个,老师,有什么事吗?”
  不过,像我这样把老师晾在一边的态度,大概也十分的有问题吧。
  “额,关于昨天的事情想跟你道个歉。然后另外也想找你聊一聊,可以吗?”
  她的态度完全没有了教师的威严,此时的她温柔的像个热恋的女孩子一样。
  既然是不能回避的麻烦,那么只能尽快的解决掉吧。
  “好。”
  看见她点了点头,随后走在前面,时不时还回头确认我是否还在。而我则跟在身后,欣赏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同时计划着等下如何敷衍掉她有可能实施的“爱屋及乌”的方针。
  我们没有去热闹的饭堂,而且去了一家相对安静的西餐厅。这也是当然,因为我也预料到接下来的话题不太适合广庭大众面前讨论。
  而且师生一起进餐,何况还是一男一女一起的组合,多少会引起别人的流言蜚语。
  角落头的餐桌上,坐在我对面的辅导员,这次看上去就比较平静,现在倒是像个大人那样了。
  “私下的时候,叫我雨姐吧。”
  “…没有别的意思,除了你以外,我也希望别的学生这样称呼我,毕竟我看上去也没那么老吧。”
  似乎觉得语气暧昧,她又做了一次多余的解释。
  “嗯。”
  “要点什么吃的吗?你自己选吧。”
  “服务员。”
  听到辅导员的声音,服务员快步走了过来。
  “要一份鸡胸肉沙拉,凯撒酱。你呢?”
  “扬州炒饭,乞力马扎罗咖啡。”
  待服务员快去记录,并说一声稍等后离开以后,气氛又变得稍显宁静。
  “年纪轻轻便喝咖啡吗?可是很苦的吧?”
  不,这种咖啡比较酸涩,但风味保留的很足。
  “只是个人习惯而已。”
  作为正题前的闲聊,辅导员一边说着周边的新鲜事物,而我则一一的进行回应,让她看上去不那么尴尬。
  “对了。”
  正题来了。
  “你的父亲去世了吗?”
  “军事上的MIA,三天没有结果,就会被判定为战死。而法律上失踪超过七年以上的人,则会被判定为死亡。所以我认为他大概已经去世了。”
  “哦。。”
  辅导员一边捣鼓着沙拉,一边低声回应。我想她大概不喜欢面对生死这种事情,不,应该说只要是正常人大概都不愿意去面对生死离别这种事情吧。
  “那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生活吗?”
  “也不完全是,不过他死后留下一笔遗产以及房子,节约一点的话,足够我无忧无虑的混到30岁的。”
  不过,大概率是用不着的了。
  提起杯子,我趁热抿了一口咖啡。
  来自干果的清香连带着酸涩的口感卷席而来,令我整个人精神活络起来。鼻子嗅着辅导员淡淡的薰衣草清香,连带着心情都变得愉悦起来。
  这样,很好。如果忽略掉师生关系,则更加完美了。
  “既然都过去这么久,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敢于跟老师开口。呆在在这里,你只要把我当成你的亲人,把学校当成你的家就好,明白吗?”
  “嗯,知道了。”
  …
  良久,我看着趴在桌子上午休的雨姐。
  或许是因为受到我的事情的影响,她昨晚也没能好好休息上吧。从她刚刚无精打采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她真的是一个相当负责任的人,不管是那一方面。而这些优点,也算是让我在心底认可她了吧。不管在哪一个时代,只要怀揣一颗善良的心,那么这个人一定十分受欢迎。
  她也一样,努力和善良的有点可爱过头了。
  只不过…
  我一口喝完凉掉了的咖啡。
  请你不要试图靠近我吧,另外也不要再试图感化我,我可不需要那种怜悯。
  离我远一点吧,不然,你可是会受伤的。
  因为,就算连我自己,都无法掌控真正的自己。那个令人恐惧,令人窒息的我,不是那种轻易就能抚平的「我」。
  雨姐,你大概没想到,也没能力想到吧。
  当这些相互分离的事物被拼凑在一起,展现出真实可怕的骇人图景,以及你在这幅图景中的可怖位置时,你便会在这种启示前陷入疯狂,胆怯,恐惧,然后再躲进一个平静,安宁的黑暗新世纪里面。
  光有善良之心,是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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