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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时间,大概整栋楼也就只有她这一户亮着灯。窗帘大敞着,只要是从楼下路过的人,都会注意到。
陈煜时来之前她去开门时,可以确定了对面没有人,那怕是刚刚回来,发现她亮着灯,才打了这么个电话。
想要躲是没得躲了,也没什么可躲的,虽然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季声凝和陈煜时坦荡,没什么可指摘的。
更何况她跟了呈言也解释不到什么。
就是这一次两次都是陈煜时,这种感觉还是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奇妙。
“谁?”陈煜时喝了口酒,一双眼睛探寻着问道,“这个点给你打电话,骚扰吧。”
“可不,”季声凝点了点头,把酒杯放在一旁,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你干嘛去。”
“给骚扰者开门。”
话说的坦荡,可到门口时,季声凝还是有几分心虚的长舒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建设,这才开了门。
了呈言果然站在门外,低眸看着地面,助理在他耳边汇报着什么。
听到季声凝开了门,这才把眼眸微微抬起看向她。
应该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夜深露重的湿气。
北青到底是北方城市,饶是炎夏,夜晚也独有几分凉爽。
一身黑色的衬衣挽了袖,领口解了两颗扣子,胸前的肌肉隐隐显现。眼下倒是有几分青黑,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分外明显。
以往淡漠清冷的眸子许是带了几分困倦的原因,竟然让人觉得有一种温柔的深邃,季声凝仰着头看他时,总不由的心念一动。
是真的好看到让人难以挪目的脸庞。
“怎么还没睡?”他哑着声的问道。
伸手挥了挥,助理瞬时撤下,对面的房门开着,应该有人在里面给他收拾行李。
季声凝靠在门口,莫名的有些进退两难了。
她原是想清冷疏离的问他有什么事情,然后把人拒绝在门外。
可看到他这幅略带倦气的模样,竟然开始有些犹豫。
可也还是实话实说,“有朋友来了,聊了下工作,一起喝点酒。”
季声凝侧身把身后露出,从客厅的位置看不到窗前坐了谁,但是可以看到有人坐在窗台前,旁边还放置了一个喝了一半的酒杯。
只不过门口摆放的鞋子很明显是双男士的。
了呈言的眸色晦暗,轻笑着向前倾了下身,是跟季声凝耳语可闻的距离,“想不到季小姐还有这种雅致。”
“巧了,我也不困,不如一起喝一杯。”
说罢,径直走进了季声凝的房子里。
季声凝从未想过了呈言会有这样的举动,还以为了呈言会觉得无趣转身回家回家,当下眼瞳微微放大片刻,立刻跟了上去。
陈煜时听到外面的对话,已经猜到了来人,也站了起来,从窗台下来,挥了挥手里的酒杯,眼眸带笑,“了总,幸会。”
了呈言却是没有应答,只偏头看了眼季声凝。
这个场面在季声凝看起来着实有些做作的抓马,当下白眼都想翻给陈煜时。
她站在两个人中间,长吐了一口气。
这凌晨两点的方园,怕是不可能再有尚珊来给她解围了,只得颇有几分无奈的做了个介绍。
“了呈言,聚瑞集团大总裁,了家大公子,陈煜时,译文出版社总编,北清大学中文系客座教授,两位坐。”
说着,从柜子上另取了一个新的酒杯,倒了酒,递给了了呈言,“了爷,你的杯。”
季声凝干脆坐在了沙发对面的摇椅上,托着腮也不说话,只看这两个“大人物”要如何交际。
这样看来,倒也是一副颇为“唯美”的画卷。
两个长得如此标志的男人坐在一起,竟然让季声凝动了几分尚珊上周提到的心思。
若是红了,这样的美男岂不是见得更多。
了呈言惯来话少,斜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两只手指夹着酒杯,不摇不晃,看起来没什么兴趣。
倒是陈煜时,把目光投向季声凝,颇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你打算怎么救朝季,联姻?”
原本还在欣赏美人的季声凝瞬时瞪起了眼睛,恨不能飞出一把刀去毙了陈煜时那张嘴。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煜时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这北青市就那么大,你们季家已经算鼎鼎有钱的了,要不让季总把眼光放到全国去,海城的豪门更多。”
季声凝轻咳了一声,“我觉得时间不早了,陈主编,工作既然完成了,那你也早回吧。”
陈煜时刚想再说些什么,看着季声凝恨不能剜了他的目光,笑着点点头,“行,不过这只是第一次核稿,下周我过来第二次。”
“不用不用,”季声凝连连摆手,这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爷,“我去你办公室,叫着俞姐一起,三个人核的更好。”
陈煜时的眼睛从季声凝和了呈言身上滑过,笑着起了身,临走前还不忘火上浇油的加了句,“那我先走了,来了一整晚,也确实有点久了。”
说着,冲着季声凝挥了挥手,“不用送了,你家这边我熟。”
恨不能每一个字都在显示两个人的亲密关系。
季声凝简直要在心里把他骂上一万遍,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跟他如此熟稔!
等好不容易把这个大佬送走,季声凝回到房间时,了呈言竟然已经在她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呼吸绵长轻柔,倚靠在沙发靠背上,睡得安然。
少了平日里凌冽的清冷感,竟然有几分少年的柔和。
这是第一次,季声凝看到他的睡颜。
睫毛纤长,扣落在眼下,乌黑浓密。
季声凝端详了好一会儿,随后从卧室里取了毛毯出来,轻轻搭上,把灯调暗,微微留了一丝昏黄的暖光,然后悄悄的回到了房间里。
算下来,这还是第一次,她跟了呈言共处一室的睡觉。
枕边是淡淡的,雪后雾凇的味道,仿佛真的像是两个人同床共枕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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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惦念着客厅的人,难得季声凝熬了大夜后还在九点前起床。
只不过出来时,人已经离开,只留下毛毯叠齐放在沙发上。
桌上放了几碗粥,用保温容器捂着热,甜口咸口都有,一旁还放了一叠小菜和几个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
想来是早上阿姨给他做饭时,顺便送来了一份。
季声凝浑身上下最不像豪门大小姐的,大概就是她很少用佣人这件事。
方园这套房子大,又是她一个人住,季巍澜一开始不放心,想让家里十几年的阿姨跟过来,却被季声凝彻底拒绝。
她讨厌生活中介入其他的人,有其他人的味道。
每天会有阿姨在她出门的时间来打扫。
她起的晚,早午饭合成一个,最简单的鸡蛋牛奶面包,再煎一点青笋和培根,有时候甚至直接抱着酸奶桶,撒上燕麦就是一顿。
好打发的很。
晚饭更是简单,一周总有几天是各种有意义没意义的聚会,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有一段时间家里的陈姨看不下去,做了各种半成品的吃食,每隔三天就会来给季声凝塞冰箱,满满当当的,只需要简单加热就可以吃。
好像是很长一段时间来,这是第一次季声凝在早上看到热乎乎的吃食。
洗漱完毕,她就坐到了桌前,每样都小口吃了些。
不愧是了爷的小厨房,味道是鲜到舌尖的美味。
虽是中餐,却不油腻,特别是几碗素粥,熨的她一个喝了夜酒的胃温温热热的,舒服的很。
季声凝吃了个八分饱,东西收敛到洗碗机里,就坐回到书桌前。
尚珊昨晚发来了采访的问题大纲,她因为忙于跟陈煜时核稿没来及看,现在仔仔细细看了,内容果然偏向于输出类的观点题,与艺术的切入点少。
大抵是些为什么想要开艺术馆,为什么要办新人展,觉得季家为她带来的都有些什么,是否会有负累一类的冠冕堂皇的问题。
这种问题,非常适合立住一种人设。
大而宽泛的回答着,无伤大雅。
季声凝把两页的提纲看完,又把注意事项读完,指尖转动着一支钢笔,想着要把自己往什么形象上去靠。
突然想起来,以前好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海外读书的时候,最多的就是各种社会活动,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原因,只记得也是这样被采访,提前给了两页的采访提纲。
季声凝最是讨厌做这样的事情,窝在公寓里不开心的托腮长吁短叹,沈安知来的时候看到,还轻笑她果然是小姑娘。
“交给我,声声想要当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彼时季声凝才十八岁,心思简单,性格也单纯,“我想当那种清清冷冷的大美女。”
沈安知于是洋洋洒洒给她写了五页的采访内容,清冷疏离的知性豪门大小姐的人设立得死死的。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因为这段采访,变成了留学圈里人人仰慕的女神。
有钱有颜又有内涵,谁能不爱。
她倒是还能记起几分当年的采访内容,怕是用在现在,也毫不过时。
这样想着,沈安知也还是有些用处。
她甚至在看到这些题目的时候开始怀疑,自己变成如今这个自己,很难说不是在跟着沈安知的答案来改变的。
这样想着,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国外读书时的电脑好像就在方园这个房子里,她现在非常需要当年那套问题的答案。
季声凝打着赤脚在书房里转了一圈,趴在地上,从最深处的柜子里把它掏了出来,充电开机。
竟然真的可以打开。
她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等待着程序的缓缓启动。
这个电脑后来是Macey帮她带回国的,彼时她因为家里有事,早了一周回来,Macey后来帮她把毕业的相关材料全部拷进电脑里,彻底处理完学校事宜才回的国。
因为一开电脑,桌面上就有偌大的一个文件包,里面满满的都是季声凝的毕业论文、参考资料、实验报告等。
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写着好久不见的视频文件。
季声凝微皱着眉头,轻轻的打开来,是她熟悉的大学校园。
画面是她经常步行去上课的路,她跟着镜头向前,仿佛重走了一遍那段时光。
她好像不太记得自己拍过这样的视频,不知道是不是尚珊拍摄的,给她留下一个回忆。
而后她听到视频里传来了一段轻哼的歌声。
《nearorfar》
明明是一首轻快的歌曲,却被他哼出了悠远绵长的意味。
低沉沙哑的好听。
她拍了张照片,给尚珊发了过去。
声声不喜:【这是你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