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外出“调查”

　　清晨，小雨淅沥。极东地区雨后散发出的泥土气息，夹杂着水汽的沉闷，已经是高云久违的感受了。
　　此时的他正在居所内的镜前仔细打理自己的着装，“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他自言自语着，“R2，把信息投影过来。”
　　从他的身后慢慢挪出了一个只有1米高的机器人，这个家伙叫R2D2，是一个航空保障机器人，这样的机器人在邦联很常见，他们通常是空战中的敢死队。用来抢修损毁的战舰内外设施。但是到了天命这边，R2经常被人叫做“智能移动垃圾桶”——因为长相缘故。
　　R2挪到高云身边，发出一段有规律的电子音，它的前部弹出一张小平台，一段全息投影出现了。
　　“这里是绝地委员会，”投影中的人说道：“我是欧比旺，我们已经确认了你和极东支部签署的协议。高云，你做的很好。但是我要郑重提醒你，在日常中，请克制或者不使用原力。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可能会引起天命一方的注意。绝地武士团在上一次冲突中重创天命就是因为他们对原力一无所知。还有，请铭记戒律。”
　　影像结束了。R2转动着它那半球型的脑袋，又发出一段电子音。
　　“哈哈，R2，你也觉得很烦是吗？”高云打趣似的笑道。
　　昨天晚上八点，高云正在进行原力冥想练习。而高云的小管家R2却因为一则信息紧急打断了他的冥想。
　　“让我看看，委员会那边又有什么鬼点子。”高云有些烦闷地从沙发上翻坐起来。但是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芙拉蒂。
　　“哎？这是谁啊？”高云摸着下巴思索着，按道理说，凡是能出现紧急消息的，都是我标明特别关注的对象。
　　信息提示给出了答案：请问是高云吗？我是蕾娜，明天早上有空吗？9点在学园车站见面可以吗？
　　看到这，高云立刻把通讯器从R2的机械臂里一把攥过来，惊得R2用刺耳的警报叫了一阵。“嘘……R2，不要大惊小怪。”高云一边盯着屏幕认真码字，一边安慰道。
　　这可是第一次有女生给我发信息呀，要好好对待。
　　过了一会，在检查信息无误后，高云满意地把信息发了出去，顺便改了备注：舰长蕾娜。
　　圣芙蕾雅学园的车站在距离居住区大约2公里的位置，高云按时抵达了那里。不过他在很远就看到一位长发飘飘的身影站在那里了。
　　“Bonjour!高云！”看到高云已经过来，蕾娜微笑着招招手。
　　“……早上好，蕾娜。”高云没想到对方会先打招呼，急忙回应。
　　碰面后，二人开始互相观察其对方的衣着。蕾娜身着灰色运动衬衫和长裤，以及一双白色运动鞋，一顶正戴的鸭舌太阳帽。活脱脱一副青春系女孩的模样。反观高云，一件黑色轻薄长袖外套里面塞了一件白色流行衬衫，黑色的休闲长裤配上一双深色跑鞋，好似一位都市里的失落青年。
　　二人相视一阵，蕾娜先开口：“高云你很喜欢深色的衣服吗？还是说你只有这几件？”其实蕾娜两句话都说对了。
　　“额……是这样的。”高云有点不知所措，她是不是对我的衣着不满意啊？但是我确实只有这几件衣服啊，我打算等到了极东这边再换新的。
　　“今天太阳会很大耶，你穿深色衣服不热吗？”蕾娜微笑着接着问。
　　“这个嘛，我其实已经习惯了。”高云试图避开蕾娜的视线。
　　看见高云的表现，蕾娜迟疑了一下，难道是我太主动了让他很不自在？可是我都拿出这么大的热情和勇气了，你好歹也有所表示吧！
　　蕾娜的情绪有明显波动是高云可以感受到的，作为一个原力敏感者。周围环境的风吹草动都会在他的监控下。
　　完了，高云心里“咯噔”一下。好像让蕾娜失望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和女生相处过啊！我不是故意的啊，我还有绝地的戒律要遵守！
　　可是这些都不能说出口。
　　然后就在在一瞬间，高云暗暗下了决心，我不能让她失望。
　　“蕾娜，今天打算去哪里？”高云主动出击。
　　“那个……”蕾娜扪着下巴思考了一小会，“是这样，我也是刚刚到极东支部不久，我想摸清楚周围的情况……”
　　听到这话，高云有点心虚，我明明是负责安全的长官，却没有这样想过，真是大意了。幸亏蕾娜没有就这个问题发问。于是高云马上表示赞同:“嗯嗯，你说的对。我们要把周围情况好好摸清楚。”
　　谈话间，轻轨已经入站，刹车的刺耳摩擦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车内，高云一上车就找了一个靠后门的位置，他示意蕾娜也坐过来。然后他从腰包里摸出手机，扫了车上的二维码。
　　“咦，你在做什么？”蕾娜看到高云的行为有些疑惑。
　　“来了，”高云坐回位置，拿着手机凑近蕾娜，“你看，这是轻轨干线地图。”
　　这条干线属于京都干线之一，而圣芙蕾雅站是一趟新路线。
　　在认真看完了所有信息后，蕾娜点头说道：“规划的不错啊，这样一来，从学园到市区的各个场所都比较方便。”
　　二人乘坐着轻轨过了几个站，中途转了一趟车，抵达了市中心。今天是工作日，加之附近都是写字楼，所以街上的行人并没有蕾娜想象中的那么多。
　　“我听说极东地区的人口密度很大，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蕾娜迈开步子走着，新奇观察着这个国度，“嗯……现代感还是很强的！”
　　而高云听了蕾娜的话却在心里默默吐槽道：“极东三国的风格都差不多的吧，而且这里是商业区，肯定豪华啊！”
　　二人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蕾娜脚步慢了下来，逐渐贴近高云，她侧着脸，用手遮住嘴轻轻的言语道：“这里的人对外乡人很好奇吗？”
　　“其实不是这样了。”高云还是保持着那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模样，“可能他们是对我们这样的二人组合觉得比较新奇吧。毕竟在这个国家，很少有极东地区的男性能和欧洲女性走得这么近的。”
　　“啊这……”蕾娜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她强行解释了一下：“好吧，高云你要明白，现在我们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伙伴了，用你们极东人的话说，我们现在是战友！走的近不是很正常吗？以后我们还要并肩奋战呢！”
　　刚听完蕾娜话高云立刻快速地环伺了一下周围，在确认没有路人在附近后，移步到蕾娜的右手边靠近马路的一侧，“提醒一下，由于我们现在身份的特殊性，我觉得，宁愿让别人认为我们之间是这样那样的关系，也不要透露我们身份。还有，我是神州人，不是霓虹国的人。”
　　“嗯，是这样的，你提醒的对！”蕾娜也环顾了四周，确认安全后松了一口气，“高云你竟然是神州人吗！？”蕾娜此时用一种意外又惊喜的眼神望着高云。
　　“那……当然了。”高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裤袋里，视线回避了一下，他快速组织了一下语言后又马上将目光对准了蕾娜那银色的瞳孔，他有点尴尬地说：“那个，你对神州很感兴趣吗？”
　　对于蕾娜来说，神州是一个比霓虹国更神秘的存在。因为极东地区的文化起源地就是那里。
　　“如果你真的感兴趣的话，以后我可以讲一些神州的事情给你听听。”高云友好地回答道。
　　“好的好的，以后有烦你了！”蕾娜莞尔一笑，接着她从运动裤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揉皱了的纸张。
　　善于观察的高云其实早就发现那个一直贴在蕾娜大腿上的鼓包了。不过出于谨慎，他一直没有提醒蕾娜。
　　“锵锵！”蕾娜扬手把纸张一挥，在高云面前展开了。纸张虽然褶皱，但是上面的字体非常的清晰明了，蕾娜得意地微笑着向高云展示她的出行攻略。“怎么样，我做的够仔细了吧，这附近吃的和玩的我们现在都明白的一清二楚！”
　　“好家伙！这不会是你今天大老远出行的真正目的吧？！”察觉的画风突变的高云的内心顿时石化了。他原本很想把“不干正事儿”这几个字说出口。但是看着蕾娜愿望达成得意样，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取而代之是填补内心惶恐的一句灵魂问候：“现在我们目的是做什么？”
　　“……”蕾娜低下头假装作了个思索的样子，然后用一种奇怪的语气反问道：“我们不是出来摸清周围情况的吗？”
　　“……”高云没有口头上回答，但是心里的草泥马已经开始奔腾了，“哦，原来所谓摸清情况就是把周围好玩的地方都玩上一遍是吗？我的舰长大人？”
　　看见高云没有反对，蕾娜就当他已经默认了。于是她上前一步，歪着脑袋，用关怀的目光打量着高云，“哎？为什么你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呢？”接着蕾娜就陷入了臆想的同情当中，“唉……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对游玩不感兴趣的人类吗……”
　　“停停停，打住！”这一下把高云惹急了，“蕾娜，出去玩确实是一件特别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是现在可是崩坏时期哦，”看见蕾娜竟然还关心起他来，高云也马上对她关照起来。“作为带领极东支部对抗崩坏的舰长，这个时候还在外面游玩似乎不太合适吧？”
　　“呵呵，原来是这样吗？”蕾娜会心一笑，“我们的安全官非常称职哦。”她抬起头，用明亮的双眸正视着高云的双眼，“我决定了，我要请你做我的的副舰长！”
　　“……”高云退后了一些，“这个……等回去以后再讨论……”此时高云心里直犯嘀咕，“没想到蕾娜竟如此热情包容，这究竟是想拉近距离还是另有企图呢？”
　　此时，一段优美的歌声流入二人的耳中，打断了他们接下来的对话。街上的行人还是那么稀疏，就算真的有行人在他们附近，也似乎对这优美的歌声充耳不闻。
　　“嗯？是哪个歌手的公开演唱会吗？”高云自言自语道，“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唱得还不错……”等他回过神来，蕾娜早就离他好几米远了。
　　“快跟上呀！”蕾娜回过头，焦急地朝高云挥挥手。
　　“一定要先思考再行动啊……”高云来不及大声叮嘱就赶紧跟了上去。
　　从商业街的小巷拐出，二人来到了一个主题乐园，巨大的充气玩偶站立在广场中央，向从四面八方进入主题乐园的游客们招手。游乐场的围墙就是一排排已经培植好的树木和绿丛，游人们就穿梭于其中。
　　二人沿着绿丛一路顺着找下去。只是听得见歌声，却不见舞台。
　　“喏！原来在这！”高云伸出手拉了一下正在扭头往另一个方向看的蕾娜。
　　回过头，蕾娜才发现这是一个很隐蔽的场地，位于主题乐园外围的砖墙处，从一段墙中间凹进去一个大约二百平方米的场地，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列木制长椅，长椅前方是一个搭建起来的舞台上面还配有幕帘，阳光恰好映射在舞台前端，但是由于舞台上方突出的檐顶，舞台后端的光线就不是很充足了。
　　两侧的砖墙已经出现了脱落的痕迹，一些砖块里面还冒出了些许青苔。正对面是一家精装修的咖啡馆，也是使用了外墙红砖设计，但是它却在靠近街道的玻璃墙外摆了一排浓密的绿植。仿佛就是为了刻意不让里面的客人看见对面那破败的舞台，以免影响享用美食的心情。
　　长椅上空空如也，但是台上的歌手却热情不减。
　　“asyoulikemypieasure……”
　　二人找了位置坐下，静静的听完了这首歌曲。
　　真是沁人心脾，蕾娜沉浸在旋律中，而高云则在思考歌词的含义。
　　“感谢垂听。这是最后一首。”歌手优雅地深鞠一躬。往后几步退到舞台的阴影中，便不再发声了。
　　“在远处的时候还好，但是到了面前以后感觉和想象中的歌有点不一样呢。”蕾娜双手放在腿上，侧着身子对高云说道。
　　“嗯……”高云扪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虽然音色和高潮部分的音破都把握的很好。但是确实缺了一点味道……”
　　正当蕾娜还在仔细回味之前的那首歌曲时，高云一个人默默先起身，径直走向舞台。他一直走到舞台跟前，向里面张望，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接着他就听到了一段对话，“桃佳，感觉怎么样？听起来像是真心实意地唱吗？”
　　“嗯嗯，不错哎，比以前好多了。”
　　此时高云已经登上了舞台，向后台的二人走去，歌手听见了脚步声，她回头微笑着问候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现在终于近距离观察到了这位歌手，她颇有淑女气质，皮肤白皙，好似知性的大姐姐那样十分可靠；一头靓丽的靛蓝色长发，配上红蓝相间的演出礼服，棕色的皮靴，充满了艺术气息。
　　“你好，请问能认识一下你吗？小姐？”高云微微欠身，彬彬有礼地问道。
　　歌手愣了一下，马上又展现出了那副标准的微笑，“当然了，先生，我叫蒂娃。这位是桃佳，我的助手。”
　　“你们好，我叫高云，最近刚刚到霓虹。”高云也自我介绍起来。
　　这时，蕾娜也来到了后台，看见高云在和蒂娃讲话，连忙凑上去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似乎您和这位女士是一起的呢，高云先生，请问你们是情侣吗？”蒂娃依旧是微笑着问道。一开始的第一句话对于高云和蕾娜来说简直是一记重锤，蕾娜更甚。
　　“啊……蒂娃小姐你弄错了……”高云强忍内心的尴尬以及五雷轰顶的震惊对蒂娃平淡地解释道：“我们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他根本不敢斜眼看蕾娜一眼。
　　她凭啥这样说啊？！高云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却没有那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蕾娜的耳根和脸颊顿时涨红起来，直接避开高云和蒂娃的视线，双手握拳，牙咬舌尖，“对……对，只是同事关系……”蕾娜也赶紧随着高云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哦对了，她叫蕾娜。”为缓解目前的气氛，也为了提醒蕾娜赶紧进入状态，高云再次开启话茬。“蕾娜，这位是蒂娃。”
　　“你好！蒂娃。我是蕾娜。”蕾娜重整旗鼓，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你唱的歌很好听呢！”蕾娜由衷称赞道。
　　“是这样吗？真是感谢二位的垂听了。”蒂娃提裙再次鞠了一躬。而桃佳却倚在一边的墙上一言不发。
　　“没有没有……”蕾娜急忙摆手，她手足无措，没想到简单的称赞会得到这样的对待。
　　“说道这，请问蒂娃是本地人吗？”高云借此机会问。
　　“不是的，我是从国外来这的，是为了追求我的音乐梦想。”蒂娃仍然是微笑着回复着高云的问题。
　　算了，第一次认识，问这么多也不好，高云想着。
　　“那这样，我们还有别的事，先告辞了。”高云向蒂娃告别。
　　“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听你唱歌。”蕾娜似乎体会到了高云的心境，她也向蒂娃告别。
　　“好的，我一直在这里。再见。”蒂娃朝他们招招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