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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献、搜集课题周边资料的日子,就足足持续了半个多月。
反正有社科类成分的课题,向来就是这么冗长拖沓。隔行如隔山的情况下,也没什么嫌弃进度慢的家伙敢来哔哔。
半个月下来,周克和辛雨真的收获,当然不止那天晚上在图书馆讨论到的这点层面,而是足足百倍于此。
正所谓人才的成长,关键看他跟了什么样的领导、加入到了何种高度的团队、参与了多强的项目。
周克和辛雨真的际遇,绝对够他们在学识和解决问题能力方面,收获普通本科生至少花一年才能取得的进步。(还不能跟那些只打游戏混日子的人比,而是跟正常上进心的人比)。
至于他们在远见和眼光方面的成长,那就更多了。
现有技术和文献资料研究透了,周克终于加入到了班吉尔教授的分组里,给“大师兄”严谨打下手,开始涉及到微电子领域的硬件研发——
也就是如那晚他跟辛雨真推演时设想的那样,班吉尔教授目前已经立项,开始研究“有没有办法研究出一种生物电传感器,可以识别出‘人类在跟强社交关系型对象面前装逼成功时,快感的特征信号’。”
注意,这一步,仅仅是班吉尔教授所要解决的分解任务的最基础而已。
因为他最终要实现的,是把识别这种特征信号的传感器功能,集成到未来的人格芯片上。
那样,就意味着传感器要做得尽可能小、而且功耗也要足够低,满足现有人格芯片的能耗尺度、还得跟人体兼容……
而眼下的第一步,这些都还不用考虑——换句话说,哪怕做出一台比砖头还大还沉的实验仪、而且得接220V市电供电,都没关系。只要先把那个特征神经电流信号识别到就行。
搞研发的,就是得有分解大任务的能力。
就像埃隆马斯克,好歹知道要把登陆火星分解成“先造出返回式火箭”、“再考虑轨道加燃料空间站”、“长途星际旅行的维生系统耗材可回收性”等一大堆小目标。
班吉尔教授分给严谨的第一个“小目标”,现在看来还是挺靠谱的。
严谨表示:争取在一个学期内完成。至于其他可以并行进行的小目标,自然是分给他的那些师兄弟——也就是芝大微电子系的其他那一水儿的教授、讲师们去完成……
周克目前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掌握“小目标”的“小老板”手下的“打杂狗”。
不过他并不气馁。
因为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有了申请采购某几样他量产“隐身机盒”时所必须的高精尖芯片、传感器的权限。
换句话说,在此之前,如果他敢买某些敏感芯片,那么分分钟会被有关部门盯上,然后作为危险对象重点监视。
但是现在,虽然他还是不能直接买,却可以通过项目申请,然后再设计谋超耗掉……
另外,因为研发项目的关系,如果周克想采购次世代贴片机、高精3D打印机这些生产“隐身机盒”所必须的生产设备时,有关部门的怀疑力度都会大大降低。
……
这天,已经是12月中旬。
距离周克做一线科研狗,已经有半个月了。
他每天勤勤恳恳,除了晚上加班结束后的时间,会跟名义上的女朋友莫娜厮混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泡在实验室和课堂上。最多跟辛雨真互相交换一下信息、鼓舞砥砺一下,看起来完全就是一条上进而人畜无害的科研狗。
因为距离圣诞节只剩十天了,整个项目组和实验室里的氛围,乃至个人的努力程度,都变得松懈下来。
这个时代本来就有严格的《劳动法》,因为科技的发达、物质的繁荣,大伙儿确实都不如旧时代那么拼命努力工作。于是其他同事每天收工的时间,也渐渐早了起来。
只有严谨这条专心于学术的单身狗,才跟周克那样每天留到最晚。
毋庸置疑,从严谨,到班吉尔教授,所有的项目负责人,也对周克愈发信赖起来,觉得这个年轻人绝对不能当本科生看待。在科研项目中,完全可以那他当一个刚刚读研的人来使唤。
而周克从来都没有刻意显摆过自己的努力——反正人人都在被监控和定位,这个时代甚至连加班后分享朋友圈这种动作都没必要做了。
因为只要你加班,你的老板肯定看得见。
(除非你心防会员等级比你老板还高,同时你还设置‘在线对老板隐身’。那么才可能出现‘加班了也白加,老板没注意’的悲剧。)
眼看又到了晚上10点,实验室里基本上空了,只剩下周克和严谨两个。周克便瞅准时机,故作很弱气的样子,找严谨请示:
“师兄,有个事儿跟你商量,能不能抽几分钟时间?”
严谨一愣,本着这段时间对周克的好印象,很是和蔼地说:“有问题就直说,我还有点快忙完了。”
周克面露难色:“那我等你,一会儿到保密室说。”
他下面的话,显然是不希望被任何监控给记录下来。
他自己的AR眼镜,本来问题不大,可以靠莫娜的魔改来屏蔽。但他既然是跟严谨聊天,对方的AR眼镜上采集到的图像、声音,就毫无办法了。
只能选择保密室。
幸好,芝加哥大学作为顶级的科研单位。班吉尔教授和拉斯罗夫教授的团队,又分别是负责这种事关资本主义命运存亡的大科研项目,当然申请得到足够的保密室,免得科研资料被其他国家刺探了。
严谨认真地瞅了周克几眼,寻思自己手头的活儿今天也干不完了,就索性停下,领着周克刷卡进了保密室。
锁上门,打开干扰器,严谨开门见山:“不管多麻烦的事儿,现在都可以说了。”
周克股作为难的样子:“师兄,是这样的,我前天在操作一组实验的时候,为了尽快捕捉到输入信号,所以冒险把放大电路的倍数设置高了些。结果,烧掉了两片AGI-6085NVI芯片,还有其他几样做在同一块板子上的传感器、周边器件……”
AGI-6085NVI这个芯片规格型号,严谨当然不陌生。甚至当初周克在上他的模电课后、向他答疑模数转换的问题时,挑选的就是涉及这块芯片的问题。
这是一款用于转换代表“羡慕嫉妒恨/装逼骄傲屌”神经电流信号的模数转换芯片。
如今他们做的项目中,就会把这几款芯片,作为常用研发耗材。
而事实上,周克要量产“隐身机盒”,也绝对绕不开这颗核心芯片。
“烧掉了呀……这个要找班吉尔教授申请费用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这么严格管控的芯片都给烧了。说不定要挨批评,还得减少你后续实际上手实验的机会呢。”严谨考虑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觉得有些麻烦。
周克连忙一脸闯祸求饶的表情:“那……师兄!你一定要帮我,其实钱我是不在乎的。能够加盟这么好的科研项目,是我一辈子的资历了。我其实自己有点钱,完全不介意倒贴钱做科研的。
你有没有门路,在自费的情况下,用‘研发超耗’的名义,多申购一些呢?这样,不用动用到班吉尔教授统筹的项目科研经费,只是自费超耗,你这里就能搞定吧?我真的不想在教授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严谨家里其实没什么钱,就是个朴素的科研人员。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倒贴钱做科研这种情况。
听周克说得这么诚恳,似乎不差钱,倒是给他也打开了一些思路。
“我倒是有权限以自己的名义、按项目用途申请追加超耗订单规模的。只要不走科研经费,也不必知会教授……”严谨想了想,觉得还是别太鲁莽,便追问了周克一句:
“那,烧坏的芯片‘尸体’还在么?这种严密管控的敏感科技产品,都是活要见芯死要见尸的。你说烧毁了,也得有残骸。”
周克的心微微一提,然后从兜里拿出两块烧糊的赝品。
幸好,他一开始就想到了验尸的可能性。
所以他烧坏了两块尺寸、形状都完全差不多、还把封盖替换掉了的芯片。至于内部电路结构,反正烧坏得很彻底,应该也没法复盘了。
严谨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周克会玩这种花活,所以他只是用肉眼观察了几下这两块芯片,就同意按“研发超耗”入账了。
一边入账,严谨一边也不忘训诫周克:“你也太不小心了,我暂时最多先给你批5片,其他耗材也就最多这么多。你以后注意省着点儿用。这些东西也不便宜,加起来几万美元还是要的,你有钱也不能这么烧”(精密的高端CPU,卖几千美元一片其实并不黑。)
“谢谢师兄!我一定注意试验规程,以后再也不图快了!”周克一脸的感恩戴德,同时不忘打蛇随棍上、盯死了老好人欺负:
“对了,我也是深刻反思过了,想自己先拿不值钱的东西做实验试试手。不过,那样的话就得买一些实验设备,我这里有几样清单,就一事不烦二主了。师兄你帮我看看能不能多申请点,钱当然还是我来出。”
严谨无奈地摇摇头:“你小子!唉,真拿你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