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要不,咱们去天上玩玩?

　　飞机在1500米处转为平飞，看导航，现在离浣熊市还有170公里——因为2000米以下的空域最大速度不能超过800公里每小时，现在飞机的速度被萌萌控制在了500公里每小时，回去大概只需要20分钟。
　　“萌萌，我可以打开后座的屏幕吗？”梁小枫手痒了，她忍不住要碰点什么。
　　“现在后座属于你，雷达兵同志——不过，进去之后，要按按钮之前跟我说一声，虽然电子系统和飞机姿态没关系，不过你要是不小心真把雷达打开了那就糟了。”
　　“怎么？”
　　“军事基地旁边开搜索雷达？我觉着咱们至少得进去待上几天。”
　　梁小枫鼓捣几下就打开了屏幕，在上面浏览者飞机的信息，当她点开有关飞机发动机的介绍时，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大猫能上太空？”
　　“大猫可以摆脱地心引力。”萌萌说到，“你没有去过太空吗？”
　　“太空啊......”梁小枫想象着那个地方。那个超脱一切的地方，在她那个时代，上过太空的人几乎屈指可数，“怎么可能......”
　　“想去吗？”
　　“欸？”梁小枫不敢相信的微微起身，越过座椅看着萌萌的背影，“什么？”她觉着是自己听错了。
　　“想去太空玩一玩吗？去启明星空间站。就是你那个量子幽灵小姐最一开始想黑掉的空间站。”
　　“我才没有想黑掉。”莫名躺枪的电脑急忙反驳。
　　“它......这不会很贵吗？”
　　“不贵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负担的起。”
　　“那......如果不麻烦你的话......”
　　“当然不麻烦，正好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去了，一起去转转吧。”
　　......
　　虽然这样的操作完全没有必要，大猫还是完全展开双翼，以惊人的灵活性完成了180°转向，飞向十公里外的平顶山基地。
　　取得降落许可，伴随着梁小枫的尖叫声，在萌萌绝对专业的操控下，飞机完成了一次短距降落。
　　在机身辅助喷口和发动机反推的帮助下，飞机只滑行了不到一百米就完全停下，萌萌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她松开操纵杆，欢呼了一声，回头看着刚刚摘下头盔的梁小枫——后者脸色苍白，不过大概不是身体不适，而是惊吓过度。
　　“很棒吧，是不是感觉到肾上腺素飙升？”
　　“......棒你个头啊，灵魂都要吓飞了！”梁小枫抚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来，“1000米长的跑道，你只用十分之一是吧？机场设计师会哭的啊混蛋！”
　　“省时间嘛，这里离维修站更近。”萌萌不好意思的摘下头盔，“塔台，灰尘134降落成功，需要一个拖车把我们拖到维修站。”
　　“这里是浣熊0017，请问您的飞机出什么故障了？”
　　“就是检查一下飞机的密封性，看看她还能不能上太空，顺便装上火箭助推套件和太空套装。”
　　“好，我们立刻为您安排。”
　　垃圾桶机器人拖着飞机转弯，通过一条小路送进一个大型车间里，工作人员给她们放下了梯子，俩人离开飞机，在一边等待。
　　“火箭助推挂件？”梁小枫问到。
　　“我们要去的是启明星太空站，位于赤道的地球同步轨道，离这里大概38000公里，如果只靠发动机动力，我的飞机需要靠引力弹弓才能脱离地球引力，而加上火箭助推，咱们就能在里地表30公里的时候直接加速到大约9公里每秒，算上加减速，我们两个小时就能到。”
　　“全程......大概6个小时左右？”
　　“对。”
　　“我突然有点饿了......”梁小枫看到了萌萌口袋里的巧克力。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必须提醒你，在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宁可饿死，渴死，都不要吃任何东西。”
　　“好......好的......”梁小枫一秒怂，她可不想回地球的时候带着一身怪味，“现在干嘛？”
　　“等一会，这很快的。”
　　......
　　在两位航空工程师和十几条机械臂的帮助下，针对大猫的太空改造很快结束。改装结果是梁小枫有些失望的，并没有加装什么看起来很高端的空气动力学套件，反而，挂载在机腹上的长方体火箭助推装置和机翼前端边缘处的保护件让飞机看上去笨重了不少。
　　“这得多少钱啊？”
　　“一个300块，包来回。”
　　这便宜的价格让梁小枫对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认知刷新了一个高度。
　　“用这东西能飞到月球嘛？”
　　“我试过，大概要20个小时。”萌萌说到，“打个比方，开这个去月球，就像开着悬挂超硬的跑车从柏林跑到巴黎——可以，但会非常累，而且很危险，毕竟是宇宙空间，要是有宇宙垃圾撞上就完蛋了。”
　　萌萌付了钱，两人登上飞机，排队等待起飞，那几架军用运输机正在执行任务，所以优先起飞。
　　“想象不出来呢，月球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没什么的。”萌萌回答着，“月球现在27座城市，常住人口2300万，本地居民大概700万左右，全部在城市护盾之下生活。要说和地球的区别，大概就是低重力，还有每个社区上都有的核聚变人造太阳——离地只有几公里，感觉很危险。而且因为低重力，那里的建筑都非常高大而且——看上去很不结实。去月球就是去那里的城市，那里的野外没什么可看的，就是荒芜的灰白色土地还有陨石坑。哦对，还有那里的人，因为低重力，那里土生土长的人普遍高挑而且没有地球人那么强壮，而且因为生活的环境恒温，他们的皮肤更好——还有，他们那里的巨R妹子很多，长得也好看，简直是lsp的天堂......”
　　梁小枫听着萌萌在月球上的见闻，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世界，那年她6岁，距离人类首次登月100周年，那年......
　　人类第二次登月。
　　因为战争，因为地球资源丰富探索外太空毫无意义，因为民计民生......总之，人可以想到无数种理由拒绝离开地球。但理由只是理由，想要克服也并非不可能，只是没有人去想，更没有人去做。
　　“为了可能的地球生活，那里的人一般都有锻炼——不过比起地球人还是略显瘦弱——我就认识一个月球人，她比我高一点，不过比我瘦，她真的很大，而且有点宅，超萌超软的......”
　　“萌萌，”梁小枫开口了，打断了萌萌的讲述，“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说吧。”
　　“你们这里是多会儿登月的？”
　　“1956年。”萌萌记得很清楚，“地球联邦成立后的21年。”
　　“那......你们是多会儿在月球上有定居点的呢？”
　　“呃......我查查啊......”萌萌打开手机，“......是1971年，乔迁一号基地，能住17个人——啊，小破基地一个，早拆了。”
　　“这......就拆了？”梁小枫一脸懵，“这不是挺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嘛？”
　　“这有啥啊，”萌萌很不理解，“那基地是当时的在轨空间站‘和平号’改装的，把空间站拆开，然后一点一点的送到月球上，最后用机器人扩建成一个小基地。顺带一提，和平号这个名字被一直传承下来，现在的和平号在木星基地当太空城。”
　　“你们这定居点路子真野，和我们那里的登月计划有的一拼。”梁小枫叹了口气，“可惜，登月计划之后，我们再一次踏上月球是百年之后了。”
　　“你应该对你的同胞有信心。”萌萌猜出了梁小枫的意思，“文明的发展总不会平坦，但随着时间，文明总会找到自己的路，内战是不可能摧毁一个文明的。”
　　“它当然可以，过敏反应还能把人弄死呢......文明的统一真的是一切的开始.......可是我......我不知道自己做对了没有......”
　　“历史是历史，现在是现在，你已经做完了你认为正确的一切，接下来是继承者的事情了——好了，到我们了，准备出发。”
　　还是那个垃圾桶机器人，它拖着飞机来到跑道上，飞机上的各种部件进行着短暂的检查。
　　“小枫，检查一下后座的屏幕，按那个‘系统自检’就可以。”
　　“没有问题。”
　　“好，准备起飞。”萌萌按开了与塔台的通讯，“浣熊0017，这里是灰尘134，飞行检查完毕，请求准许起飞。”
　　“收到灰尘134，跑道清空，准许起飞，祝一路顺风。”
　　淡蓝色的的尾焰在一瞬间变成刺目的白光，飞机滑行百余米起飞，接着几乎直线上升，一飞冲天。
　　......
　　“浣熊1137，这里是灰尘134，请求开放30000米空域。”
　　“收到灰尘134，30000米空域已开放，浣熊1137.”
　　萌萌随手关掉塔台的通讯，接着打开机舱内通讯。因为早已突破音障，机舱内很安静，但戴着厚实飞行头盔的两人仍然不可能正常说话。
　　“你感觉怎么样？”
　　“我......还好，压力好大。”
　　“那就好，现在还是加速期，尽量保持身体贴合座椅，不然会很难受。”
　　“好。”
　　梁小枫被巨大的压力压进座位里，她感觉全身都被一个恐怖的大手死死按住，这让她动弹不得，她甚至不想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风景。
　　飞机如一支利箭，笔直的飞上云霄。云海已经被她们远远甩开，深蓝色的太空几乎近在咫尺，地球已经出现边缘的弧线。
　　“我们马上就要突破30000米了，之后我会开启火箭助推，有任何不适立刻和我说，我们随时可以返航。”
　　“好......没事，我的身体素质很好的。”
　　“毕竟是第一次上太空——好了，突破30000米，做好冲击准备！”
　　萌萌按下了右手操控杆上的红色按钮，一个机械的声音出现在机舱里。
　　“欢迎使用FSA（FederalSpaceAgency）太空辅助推进装置，助推引擎将在30秒后点火......”
　　梁小枫紧紧贴在座椅上，虽然在她用力之前，重力已经帮她这么做了，她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她想看看自己是怎么飞向太空的。
　　“......3-2-1，点火！”
　　数百米的耀眼白光几乎在一瞬间出现，它的光芒几乎将飞机的引擎完全掩盖。炽热的高温似乎将空间撕裂，时间也在这一瞬间停滞，几乎达到急速的飞机再次加速，飞机就像一颗逆飞的流星一般直冲宇宙。
　　......
　　“一阶段加速已结束，当前速度，29M.”
　　操控杆一沉，大猫的控制权回到了萌萌手上。梁小枫不知道飞机到底有没有振动，她只是感觉身体因为加速度的突然消失微微前倾，接着就是让每块肌肉每条和骨头都放松下来的轻松。
　　随着飞机引擎的关闭，前所未有的宁静笼罩在这架小飞机里，整个宇宙向它张开了双臂，想要用着原始的宁静笼罩一切。
　　没有人想打破这样的安静，在前半生，梁小枫的耳朵里无时不刻的充斥着声音，现在一切都消失了，她只是享受着这样的孤独，这孤独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就好像她本来就属于这里。
　　“自动导航开启，目的地，启明星空间站。”
　　机侧的辅助喷口短暂的喷出淡蓝色的离子火焰，让正在以29马赫高速前进的飞机机头朝向正确的方向。
　　“我们......真的进入太空了......”梁小枫小声的说着，她的头抵在飞机座舱盖上，看着窗外的星空——璀璨的星空。
　　漆黑的太空，无垠的太空，远离一切尘世喧嚣的太空，简单的加速之后，梁小枫就这样来到了它的身边。
　　她无数次仰望过天空，想象着那无垠之地，但当她真正进入这片她的梦想之地时，她才理解这里真正的样子。庞大到俯视一切，宽阔到包容万物，一切的纷争与战火都与它无关，当一切过去，从天空中向下看，蓝色的地球依旧湛蓝。
　　人可能会被打倒，但人每一次都会站起来。人类生活在这片天空之下，几百万年，不也就这么过来了吗？
　　我......是否应该相信他们，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相信本宇宙的人类不灭？梁小枫这么想着。
　　我爱那个文明，即使它给我带来了那么多的苦难。我努力试着改变它，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呢？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我们站到了最后，我不相信我们会就这样倒下。
　　衣服摩擦的声音打断了梁小枫的沉思，莫名伸了伸腰，开口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飞机的名字命名位灰尘吗？”萌萌看着漫天繁星，“就是这个样子。你渺小的像灰尘，地球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与这片星空无关。”
　　“但灰尘也有灰尘的愿望。以前书上说，我们探索星空是为了随时可能枯竭的地球做好准备彷佛这才是人类不断探索星空的目的一样——但，直到我来到这里，我才知道，”
　　“即使是为了这人间无二的绝景，人类也一定要征服这片星空。”
　　ps.为了我的55个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