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快眼看书 / 时代之舱 / 第五章:刀与剑在反抗 三

第五章:刀与剑在反抗 三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三)
  这是一片刚刚下种的田地,中央有几间新板房,外面还搭起简单平台。年轻诗人们在陈寿铭带领下,在这里结庐而居。老诗人站上讲台,朗诵着刚刚写下的诗作。下面围着几百号听众,有的人亲属被近卫军射杀,有的人被科学工厂抢走了营生。听说陈寿铭公开向科学大会叫板,纷纷跑过来表示支持。
  ……
  机器和矿井的主人,
  靠这些魔鬼走上神坛。
  他们抢夺我们的劳动,
  让人民一无所有。
  最可恨那些科学魔鬼,
  它们吃尽我们的血肉。
  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
  真理的太阳将再映全球。
  “您写得太好了,他们就是吃人的野兽。”
  “帕尔哈蒂再残暴,也比他们好十倍。”
  “咱们要和他们斗,不用怕,丝敖百姓就杀了他们好几千人。”
  “……”
  听众愤怒地议论着,各种消息在他们的嘴里夸大,扭曲。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跑过来,表情紧张地告诉陈寿铭,金子淇登门拜访。
  “她带了多少人?”
  “就三个女人。”
  原来,金子淇听说陈寿铭购买土地,意图阻挡南北大铁路汇合,便想以私人身份最后规劝他一次。苏吉拉纳去丝熬平乱,不在身边。她怕丈夫担心,没有通知他,随行只带着两个女儿。罗娅早就是军官,帕塔今年十八岁,也在北方战役最后阶段上阵磨练过。她相信,老诗人不会对三个女人怎么样。
  就这样,母女三人来到天道农场,面见陈寿铭。主人听说她们要来,立刻劝其他人都离开。她们坐在刚垒好的露天土灶旁边,陈寿铭拨着里面燃烧的柴草,听客人耐心地讲道理。
  “我以前爱读《瓦尔登湖》,觉得和那种自由精神特别有共鸣。文人应该不慕权势,不逐名利,随心率性。后来我才知道,能有这份心情,只因为我是官家小姐,不用操心磨面时怎么剔去里面的壳。嫁到村里后才知道,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能这样生活。他们不自由,不是因为少读了几首诗,而是因为贫困。这么简单的道理,等怀上这个女儿我才懂。”
  陈寿铭拎起茶壶,给客人们倒茶。远处,诗人们正在给新开垦的田地起垅。在一派娴静的耕读气氛。金子淇耐心地劝说主人。
  “后来我进入科学大会,他们讨厌文化人,甚至编了不少打油诗嘲笑文人。开始我也觉得很不理解,想着怎么能在这两种文化中进行调和?年复一年参加科学工作。我终于知道,科学才能给世界上99%的人带来自由。是免于饥饿的自由,患病时得到治疗的自由,一天出行几百公里的自由。所以,我觉得对自由的追求并没有丧失,反而更真实了。”
  “孩子,如果你的心灵已经自由,你并不需要一天出行几百公里。守在家人身边安享天伦,难道不是自由的选择?”
  “不,很多人并没有选择过这样生活,他们只是不得不这样生活。这个道理,我最近才明白。”
  “恕难苟同!”
  金子淇把话题转移到这条大铁路。“方志上记载,这片地方二十年前遭遇灾荒,粮食绝收。帕尔哈蒂确实开仓放赈,但是救灾粮靠人背肩扛,两旬时间才运到,当地饿死了很多人。科学还控制不了天气,下次灾荒再发生,铁路两天就会把粮食运到。冲这个理由,先生能不能高抬贵手,让我们把铁路修起来?”
  两个人正在平和地交流,突然,农场外面乱了起来,几百名青年男女结队向这里走来,个个手里拿着平衡棒。南北战役后,科学政府将这种宗教符号收缴上去,再发放给会员和工人作自卫武器。看到这些木棒,正在劳作的诗人们立刻握起锄头,离开田地,准备自卫。
  感觉情况不对,罗娅和帕塔立刻站起来,保护着母亲退到旁边。
  “你还是带人来了?”陈寿铭质问道。
  “不,不是我。”金子淇也感觉莫名其妙,也许是工人的自发行动?
  陈寿铭顾不上和她们理论,在几个信徒搀扶下走到木栅栏前。两股人流相遇了。来人都穿着工人服装,有的是纺织厂,有的是机械厂。“哪个是陈寿铭。”带头的正是工人领袖韩志玄。
  “我就是!”陈寿铭挺身而出。“你想干什么?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放屁,我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韩志玄身边一个黑人壮汉拿出地契,让大家看清上面的签名。“我在这里土生土长,为方便到机械厂作工,才把土地卖给别人。当时你买了我们的土地,把它们连成片。如果我知道你是为干这种勾当,打死也不会卖给你这种臭文人。”
  陈寿铭激动地拉住对方的手。“你是本地人?那太好了。黑色魔鬼要从这里经过,震动地脉,破坏风水,喷云吐雾,毒害乡邻。我倾家荡产买下这片土地,什么也不图,就是怕你的亲人遭受这种祸害。”
  “胡说八道。南北大铁路通车,我们厂的产品能售出两千公里,沿途工厂市镇都能获得好处。”那个土著根本不买他的账。
  韩志玄回身招呼大家。“工友们,我们都吃科学的饭,工业就是咱们的前途。谁敢反对工业建设,不管他是反智教士,还是穷酸文人,都要砸烂他的狗头!”
  陈寿铭身材瘦小,韩志玄二十多岁,身体粗壮。话一说完,拦腰抱起陈寿铭,把他硬扛到一边,扔在草地上。陈寿铭的信徒想抢回老师,被工人们轰散。几百名工人气势汹汹闯进农场,见东西就砸,见棚子就拆,直到把所有高过人头的东西都砸成碎块。
  金子淇母女三人站在旋涡之外,隔着几十米远,她望着陈寿铭。老诗人坐在地上,泪流满面。他想为之鼓与呼的所谓贫苦百姓,最终却跑过来断送他的努力。
  “妈妈,走吧,别同情他!”帕塔拽拽母亲的衣角,和姐姐一起把她拖离现场。要不是在苏吉拉纳身边长大,帕塔也能成为“会长的孩子”。比起父母,甚至哥哥姐姐,她更不愿意和这些老顽固妥协。
  发生械斗,当地警察跑过来隔开双方。问明情况后,警察局长把科学工人叫到一起,宣布因为挑起械斗,每人罚款一角!就此结案。
  “不过你们不用掏腰包,我和兄弟们出这笔钱。如果不是穿着警察衣服,我早想亲自揍这群刁民。”
  金子淇在女儿护送下坐上列车,一路无语。从曙光城车站下车时,张道勋早就在站台上迎接。“听说老师受惊了……”
  “那些人是不是你找去的?”金子淇盯着张道勋。
  “嘿嘿,怎么可能。”张道勋诡异地一笑。“那是工人们的自发行动。”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