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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如果实在不行，你也可以给她注射因子试剂，至少能吊住她的性命。”
“注射因子试剂？那不是···”
“我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送死的行为。她的情况比较特殊，毒素侵蚀身体的速度非常缓慢，没有精密仪器检测，谁也不能说定她会怎样。”
从兜内摸出一块试纸，月见瞪大眼睛，他认得这块试纸。
最开始检查学妹身体状态的时候，有个女生从学妹体内抽出来一滴血液，滴在试纸上，随后她把自己的血也滴在上面。
“目前可以确定，毒素对融合战士作用很小，注射因子试剂一定程度上就是强行成为融合战士，只是大部分承受不住身体改造的负荷，寿命太过短暂。这是解渴的毒药，用或不用看你的想法。”
队长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少女，叹气。
在看到月见背着她上楼的时候，他就猜到后面的事情了。
月见不可能见死不救，就算是一线生机，他也要拼一下试试，这一点在他当初擅自救人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然而他的队伍不可能为了一个人，放弃全员存活的可能跟着月见去赌。
所以，月见和这个女生必然会留在这座城市，偏偏这座城市正在逐渐化身噬人的地狱。
军方多次尝试进入天穹市，派出的队伍无一例外全在半路上消失了。
他们承受不起更大的损失，只能命令天穹市里的人自行撤出，做不到的人就原地等死吧。
这时，冷静下来的月见从刚才队长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点，抬头问他。
“我不用担心毒素吗？”
“不，只是一定程度上免疫，量足够大的时候还是会有效果的。”
握紧手，月见站起来，向队长鞠躬。
“队长，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就此别过，希望未来我能在沧海市的军区遇见你。”
拍拍月见的肩膀，队长走了，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楼下的车辆已经发动。
他们要连夜离开天穹市的市区，在郊外休整后，用一个月的时间接连穿过数座城市，抵达沧海市的军区。
不过这些与月见没有关系了，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去市中心医院，寻找可以解毒的药剂。
紧握手中的因子试剂，月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把它放入兜里，掏出天穹市的地图，思考路线。
怪物的感知不受黑天白夜的影响，所以白天前往市中心是最好的办法。
队长他们是时间紧迫，宁肯黑夜赶路，也不愿意久留。
就在月见思考如何最快抵达市中心医院的时候，少女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
“学长。”
“嗯？学妹，身体不舒服吗？”
她想要摇摇头，但在发现身体反应慢半拍后，转而选择开口说话。
比起肢体，还是语言交流要更加精准快捷，尤其是身体出问题的当下。
“还可以，我有点饿了。”
“奥，不好意思，我这就去准备。”
从房间中离开，月见走到队长他们用于存放食物的地方。
他们走之前，留下了半个背包的食物，加上月见跟学妹下午带回来的，还有两个半的背包。
拿起两盒速食米饭，月见找来铁锅，架在煤气灶上开始加热。
就在月见查看说明书，学习如何做出热气腾腾的饭菜时，他听见了屋外传来沉闷的响声。
立刻回到学妹所在的屋子，她正趴在地上，努力地伸手去抓被月见丢在床上的背包。
“学妹！”
看见她平安无事，月见高悬的内心放松了下来。
跑到她身旁，把她从地上扶起来，重新让她躺在床上，月见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放在她的手旁。
“想要东西可以叫我，不要勉强自己。”
转动眼睛，少女感受着少年掌心传来的温暖，开口问道。
“学长，你不问问我想干什么吗？”
对此，月见只是抚摸着她的脸庞，语气温柔。
“笨蛋，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问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不，学长是笨蛋，不知道的。”
“对，我是笨蛋，我不知道。”
少女的瞳孔缩小了一点，张开的小嘴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能闭上。
第一次，这是月见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自己是笨蛋，此前不论她怎么说，月见总会反驳。
可是，为什么他承认了，她没有一点喜悦，反倒是痛苦起来？
“学妹，你等一会，饭马上就好，不要再乱动了。”
嘱托完，月见离开了房间，按照包装的提示，握起炒勺，加入热水，令倒入的蔬菜包重新吸满汁液后努力翻炒。
就算是相隔两个房间，少女也能听见，月见那不时被溅出汁液烫到的惨叫，还有他对着说明书的嘀咕。
不可思议的，从末世降临后，一直春心萌动的心灵，久违地安宁下来。
是因为现在只有自己和学长两个人在一起，还是，学长全部身心都放在自己身上，使得那渴望他人之爱的心终于满足了？
也许，两者都有吧。
闭着眼睛，她听得到，在别的房间中，为了晚餐而努力的学长。
纵使窗外的风声，空中的鸟鸣，还是隐约从街道上传来的汽车声音，在她这里，都不如学长的声音好听。
除了双亲，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自己从小就有着异常的听力。
不论是相隔两米的同学在窃窃私语，还是走廊中老师打电话时另一边的声音，她都能听到。
而这些声音中，有一些特别难听，她每次听到都会头疼，幼年多次转学也是因此。
而学长的声音，就像是他本人给别人的感觉，很温和，很善良，很好听。
当初在她被怪物追到死胡同里，走投无路的时候，正是学长的声音把她从万劫不复的地狱中拉到人间中。
她必须承认，这其中可能有吊桥效应的作用。
但是，她不能否认，在自己获救的瞬间，听见了这个人的心跳声时，她的心，的的确确地为其震撼。
从这个人的声音中，她听不到唾弃，听不到厌恶，更听不到虚伪。
有的只是，那发自内心的善良，关切，还有对每个人平等的爱。
她好自私，一个人占据了此刻学长全部的爱，让他为自己的生命而奔波，但她不为这份自私感到愧疚，也不会道歉。
因为，她的爱，从一开始，就是自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