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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学校。
理由并不难理解,只不过是数十年的义务教育,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但你问我是否支持义务教育本身,那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错误并非是教育、亦或是学习。是一直被人们形容为‘填鸭’的模式,掰着孩子们的嘴,把有用没用的知识一股脑地塞进去,最后填成了脂肪肝的形状。
归根结底,对国家来说,义务教育本身更像是高效的筛选机器。为了从无数的孩子们,选出有着可称之为‘异常’才能的一小部分,并让这些未经世事,能轻而易举被煽动,并且极度情绪化的人类幼崽们,老老实实呆在‘牢笼’里。
理性的世界总是如此残酷。作为牺牲品的人们,在亲手掐灭了自己的梦想和愿望后,仍不得不作为一枚可有可无的零件,在社会里继续运转。
请不要误会,我是追求着平静生活的普通人。
我并不在乎成为所谓的‘社会齿轮’,也不在乎什么追求身心的‘自由’,因为不管哪一个都不过是国家政治·斗争的话术。
成为社会的齿轮只是谎言,没有多少人,会为了虚无缥缈的事情甘愿奉献自己的一生,平凡的每个人,终究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净土而活。
自由意志也不过是谎言,人类往往在思考之前,就已经行动了。
我讨厌的是标签。
在效率至上现代社会中,人们身上的‘标签’本质上是便于管理的工具。
每个人身上都被挂上了无数的标签,这些标签仿佛物品的价码一样,用傲慢和偏见去衡量每一个人的价值。
这些标签逐渐变成了整个人类社会的刻板印象,由统治者带来的这份便利,逐渐成为整个社会的固有现象。
如今的人类愈发冷漠的,也许并非是网络,而是因为世界如此——每个生存在世界上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想往自己的脸上,标上更昂贵的价码。
就比如——优等生。
今天的烂尾楼……红魂部门很是冷清,大厅里只剩下一如既往沉浸于梦境中,呼呼大睡的全知。
我自然不清楚,我不在的时候大家都在做些什么。瑞香和梅尔菲都不在房间里,我也不想确认林心照在不在,干脆就在瑞香房间里换起衣服来。
现在,我正努力把那件贴合身体的衬衫的扣子扣上。
不到1分钟,我就干脆地放弃了把触须塞进衬衫里。两前两后、在锁骨和肩胛骨附近的四条触须、一旦被衣服盖住,就会让我有一种窒息的错觉。
这也意味着我根本穿不上这身校服。最多在吊带无袖连衣裙外面,像穿那件宽松的风衣一样,把西装外套歪歪扭扭地挂在肩上。
选择这套穿搭的结果,便是镜子里的我,看上去和‘学生’一词实在没有缘分。
耷拉在肩头的长发,快遮住眼睛的刘海。挤开了西装,扭动的触须,还有我完全称不上有活力的表情。说不上朝气蓬勃,至少也算是死气沉沉吧。
我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这如同不良少女的穿搭,不禁开始怀疑,我会不会在去学校的当天,就被教导主任拉到办公室里教育一顿。
“一点也不适合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差点与立式镜子同归于尽,赶忙扶正了被我的触须碰外的镜子。
在下午两点,还在红魂部门的大楼清醒着的人,估计只有她了。尽管我已经从声音听出来了她的身份。但我还是祈祷着会是其他人,小心翼翼从镜子上确认搭话的人是谁。
栗色的麻花辫和复古的书生服,微有裂痕的圆眼镜下,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扫向我身那件校服。
林心照,墨丘利前任董事长。在媒体和官方,都以失踪处理了她的突然消失,现在只是个闲得没事,天天和墙壁下西洋棋的怪人。
这女人,从看到我穿着校服滑稽的模样开始,她脸上的嘲笑就毫无保留。
她习惯地无视了我和发呆一样的头脑风暴,推了推眼镜,调笑着说:
“制服只适合那些为社会循规蹈矩生活的人,像我们这样的人,比较适合铁处·女和火刑架。”
明明她自己穿的也是复古的制服,还能大大方方地来调侃我……想必各位也从这个女人的言行里,看出她对我的敌意非同一般。
“针灸和取暖用的柴火,还是留给你吧。我身体还好,不太需要。”
我讪笑着挠着头。
大概是我的地狱笑话戳到了她的笑点,她‘噗嗤’一笑,又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我本来想趁机跑出去,但她占领了房间的出口,想要离开房间,我就只能从她身边走过去。
但我可不是不看气氛的人,虽然她很讨厌我,但其实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偏见。我也不至于直接无视她,大摇大摆地从她身边走过去。
对不起,刚才的都是乱说的,我其实很害怕这个曾经掌控着整个墨丘利的女人,吓得不敢动而已。
结果,一直到她回过神,扯着发梢,妖娆地靠在门框上,我依旧在原地傻站着。
她轻描淡写地说: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明天就要去演一出《逃学威龙》,穿成这样,真的不会被赶出去吗?”
“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刚刚从公司回来,她就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不愧是墨丘利的‘魔女’!哪怕不在其位,情报网依旧遍布整个墨丘利。
“全知在你回来的路上告诉我的。”
林心照扶着眼镜,马上用话语打碎了我的幻想。
“我又穿不了这些衣服。”
我无奈地抬起手,耷拉在肩上的校服西装外套随之滑落。
“你可以穿学校运动服。”
“你说梅尔菲之前穿在身上的,那件和知性、美丽之类的词汇,完全不沾边的,可怕的双色宽松运动服?我死也不要!”
我死命地晃着脑袋,作为一个宁愿放弃男人的乐子,也要成为美少女的中年大叔,我可不愿意再把那身衣服套在身上。
生活在地球上某个国家的人们,也许马上就能理解我为什么如此厌恶运动服吧。
但林心照与我熟知的文化毫无干系,她皱起眉头,显然不理解为什么我如此排斥运动服。
这其中确实有很深的理由,但最重要的是……丑。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运动服本身仍然是一件属性优良的装备,透气又宽松,穿起来很舒适,适合运动。
但无论它又多少优点,也不妨碍十几年如一日穿着那身衣服的我厌恶它。
“算了,说正事吧。关于这次的事件,我其实知道一些内幕。”
林心照别过脸,眼睛的反光立刻将心灵之窗,遮在神秘感之下。
“我还在墨丘利时,就听到过传言……墨丘利安保的一名现实里负责人,打算极端地推进红魂实验,理由我虽然不知道,但他家的女儿,我偶然见到过。”
“女儿?”
“啊,是个有一头粉色头发的可爱孩子……至少外表是。”
说完,林心照就轻笑一声。她朝我挥挥手,便转身离开。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必然是故意堵在门口,欣赏我的丑态,现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而已。
不过,我也难得见到她失态的样子,对我来说也算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她的离开还是让我松了口气,我扯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穿回原本的风衣,又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这样才对啊……不对,为什么我要这么纠结穿搭。
在四十二分之一秒的对自己男性身份的哀悼后,我装摸做样的在镜子前伸手出,比了个V字。
爷真可爱。
我又拿起被我扔到床上的西装外套,拉整齐后,捏着袖子贴在身前,比着大致穿好衣服的模样。
不得不说,身体果然是影响人的一大要素,看到镜子里活跃起来的自己,我不由得从身心都感觉到一阵愉悦。
“啊,对了对了。”
林心照的声音立刻让我僵在原地。
我看着倒映在镜子里,她满是笑意的脸,立刻就明白过来,她根本就没走。
“墨丘利的学校课程,你可能不太跟得上。记得让墨丘利安保的苦力们,给你特殊的通讯设备哦,至少表面上得装出优等生的样子呢~”
她选择无视我瘪红的脸,在门边轻轻挥挥手。
我沉默着把校服扔回床上,用力拍拍手。
果然,我和制服没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