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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花香在我的鼻腔缭绕，早春的花海中，似有相同的气味。
瑞香的指尖划过我的发梢，捧起我的长发，柔和的暖风，伴随着她的动作改变风向。
她的呼吸与温和的风交织在一起，但我紧张地脑海已经没办法分辨它们之间的区别了。
就连她缠绕着发梢的指尖，也让我感觉比世界上任何一处的景色都要迷人。
镜中的她，表情无比认真。
我低下头，尽力想要藏起我僵硬又微红的脸蛋，并打算找些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瑞香，你以前帮别人梳过头吗？”
听到我的问题，瑞香手上的动作为之一缓。
“以前呢……”
她轻轻拍了拍因为暖风显得蓬松的头发，随后继续梳理起我的毛发。
“阿斯加德的邻国，一般被大家叫做教国。在教国的宗教战争期间，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孩子，她有一头漂亮的蓝色长发。”
恐怕不是什么轻松地回忆。
但既然瑞香已经打算说出口，我也不能阻止她。如果能有对象倾诉心事，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瑞香打了个响指，暖风也随之消失，她继续理顺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长发，一边说道：
“她也是个邋遢的家伙，和你一样不会自己梳头。”
我倒是希望她不要顺便戳我的痛处。
“她是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生在教国的人，多半一辈子也没见过魔法。”
“所谓的命运多半是残酷的。教国内战期间，她只是因为和我认识，就被教国当做间谍处理，最后……”
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放下手中的梳子，轻轻把手放在我头顶。
故事的结局，我不想细问，不用问我也猜得到。
瑞香把头轻轻靠在我的头，伸手遮住我的眼睛，细若轻风的话语，在浴室中响起阵阵回音。
“咏梦，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我，也不渴求理解。”
“无论是教国还是墨丘利、无论是不讲理的现实，还是绝望的战斗、甚至是与世界为敌，我都绝不会退缩半步。”
“只要你告诉我这是你希望的，无论是谁，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我只需要这样的生活方式。”
她移开挡在我眼前的手，我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镜子里她渴望的神情。
但我需要这股力量……否则，我无法在墨丘利立足。无法面对朔月、V和那个董事长。
“你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一把抓住她移开的手，转头看向她不知所措的脸。
“……你也救不了我吗？”
呢喃之声，哀切之深，她失望的垂下双眸。
她想要的，是束缚、是枷锁，也可以称之为羁绊、归宿。说简单点，单纯只是想要能无需言语，便能在疲惫之时，回到同一个地方的人。
感情的形式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我扬起嘴角，说道：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我需要你和你的力量，你不妨更强硬一些？”
“原来如此……你已经做到了啊。”
瑞香明白过来，我只是在确认她的想法。
她的手用力回握，随后又顾及到我柔弱的身体，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片刻后，她又像是想要确认我的存在一般，用力握紧我的手。
“我会为你战胜任何敌人，相反的，咏梦，你不允许背叛我，否则我就……嗯……”
她扶着自己的脸颊，考虑着要怎么‘威胁’我。
马上就想到了结果的瑞香，两眼一亮，便俯身在我耳边说道：
“否则……我就把你关进地下室当宠物养吧。”
她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那也太可怕了。”
我缩了缩脖子。
“那你就加油吧。”
她大胆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我吓得松开她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手中滑落。
随后，她轻轻捧起我的鬓发，两手上下翻飞，
她的指尖在我的发丝指尖穿过，我品尝着她自信的表情，稍稍安心了下来。
不多时，她便把把我的鬓发编出个小巧的麻花辫，而后停下手上的动作，推了推我的背。
“差不多就这样吧。”
“……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我有些不适应头两边些许的不平衡，伸手摸了摸脑袋右边的麻花辫。
“我的兴趣罢了。”
说完，她便趁我注意力放在麻花辫上，一下拦腰把我抱起来，笑着在原地转了两圈。
我顿时感觉头晕目眩，但很快便习惯了，听到瑞香轻松的笑声，也就随她去了。
玩闹了片刻，瑞香便把我放了下来，毕竟我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抱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她好奇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我，问道：
“感觉咏梦你在平常的时候，感情没多少波动呢。”
“我从小就不是活泼的孩子。”
要让我自己说自己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我大多数时候都摆着一张臭脸。
从父母开始带着我走访亲戚开始，因为总被别人看着，我就不喜欢表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演技派，人在绷不住的时候，总是绷不住的。
和瑞香一起回到卧室，瑞香便一下扑回床上，又占据了单人床大部分的面积。
我也不想睡地板，往床上一躺，用力一扯被褥，盖在身上。
和在工位的时候一样，瑞香在睡觉的时候反而非常老实，
虽然她身上一直弥漫着浓郁的花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不去洗澡吗？”
我盯着瑞香的侧脸，轻声问道。
“我有用魔法清洁啦！你应该闻到了吧？”
她有些生气地、故意把袖子往我脸上一甩。
确实，她身上一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很像是早春时节在路边能闻到的香味。
“我不喜欢碰水……感觉黏糊糊的。”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转过头去。
她睡得很快，不多时，我的身侧就只剩下她均匀的呼吸声。作为现代人，比如我，倒是相当羡慕她的入睡速度。
我长叹一声，便闭上眼睛。
这短短三天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一些。
伊希塔布·莫拉出现，梅尔菲受到红魂影响……然后和朔月和老王调查红魂，瑞香突然降临到墨丘利……
又是和方舟部门总管对线，又是偶遇董事长……对我这个生活在温室里的家伙，实在是太刺激了一些。
作为现代人，我当然要在床上躺很久才能入睡。
我又拿出手机，开始在各个论坛继续查看莫拉的最新消息。
明天就是周末，下周二时，莫拉的演唱会就将如期召开。
尽管我警告了V莫拉演唱会的事情，但似乎墨丘利高层不打算采取任何措施。
那些居住在数据世界的人真是没有危机感……我瘪瘪嘴，不禁想现在就给V打个电话。
‘酒馆’论坛和墨丘利论坛里，都没有太多关于红魂的记录。
聊天记录里，还有好几个人私聊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我点开一个ID叫‘心叶、你一定不懂吧’的水友发来的私聊，没记错的话，莫拉的事情也是他回复我的。
——与‘心叶、你一定不懂吧’的聊天——
13:11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最近发生了些怪事
莫拉粉丝群有不少水友都声称看见了莫拉本人
听说墨丘利最近在调查莫拉
你也小心点。
————
他好像是个消息很灵通的水友，我思量片刻，便给他写了回复。
结果，他好像也还醒着，竟立刻回复了我，我便和他聊了起来。
——与‘心叶、你一定不懂吧’的聊天——
23：49
#路过的儿科医生：
还有什么消息吗？我也想调查调查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我今天听说墨丘利会成立一个部门专项调查
这可是最新消息
#路过的儿科医生：
真的假的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真的
我也感觉奇怪，莫拉一个底边虚拟偶像怎么这么快就30万粉了
肯定是方舟部门确认‘红魂’存在了
#路过的儿科医生：
你知道红魂？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墨丘利谁不知道红魂
就是公司一直不敢公开
这东西肯定存在，毕竟去年这时候也和莫拉很像的事情
#路过的儿科医生：
你在调查这东西吗？
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心叶、你一定不懂吧：
你平常肯定不怎么看论坛吧，网友都知道我
我认识的人在墨丘利上班，他的消息都很靠谱
要不我们线下碰一碰
我这边有好些不方便在网上说的消息
你要是想调查，我可以提供给你
————
水友们怎么都这么有能啊？
我有些汗颜，墨丘利调查了半天，我这里一点消息都没接到，反倒是个网友告诉我他有一手消息。
我刚想回复‘心叶’，他就马上又回复我了。
‘要不就明天下午六点，朱诺广场、星多克，给22号桌点两杯卡布奇诺，你坐过去，我就知道是你了。’
看来还是个喜欢谍战片的人，
稍微思考了片刻，我便回复了‘好、明天见’。
现在时间并不充裕，这位‘心叶’自称有墨丘利内部消息，甚至知道红魂对策部门的事情，说不定真有些可靠的消息。
做好了决定，我便关上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