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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氧的大脑使得少女眼前发黑,眩晕感一阵阵袭来,四肢如同踩在棉花上,提不起一点力气。
少女从地板上挣扎着爬起,倚在江楠的背上,贪婪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呼……呼……呼……”
剧烈运动下的少女面色绯红,伴随着阵阵可爱的喘息声。
周围男生盯着少女的模样简直都要看的发了直,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真可爱啊!”
“流氓……”少女低下头,羞红了脸,小声地呢喃道,
“为什么都盯着呀,难道不是要抓紧时间收集物资吗?别看啦!”江楠提醒道。
男生们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移开,装作没事人一样扭头向四周看去。
余鹭冷哼一声,抱着复读机,只留下一句“我去找位置布置复读机吸引丧尸,你们抓紧去收集物资。”接着就消失在楼梯口,不知去了何处。
“她不会有事吧?”
“不用担心,我知道她,她是我们学校中练跆拳道的,还是黑带呢,应付这些丧尸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么厉害?没看出来啊。”
“那可不,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呢!这个艰巨任务也许交给她正是最好的选择。”
“好了,我们也赶紧开始吧。”
……
学生们所进入的侧门直接与食堂内的厨房联通,上下层厨房以楼梯相联。将厨房与食堂内的桌椅相隔的是一面半人高的水泥墙与其上的可推动的玻璃。由于灾难降临时并未是饭点,因而紧闭着,不少玻璃上面带着斑斑血迹——为了便于学生们买饭,厨房便与外面仅以玻璃相隔。
学生们通过侧门快步走进厨房,开始四处翻找起来。
少女站着窗台边,透过染血的玻璃窗向外瞄去:
杂乱的食堂中,桌椅歪七扭八,不少被打翻在地。地面上一片血红,四处都是大小不一的碎肉、内脏与森森白骨,犹如一片人间地狱。出口处,团团围着一大圈“人”,对着地上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血红色物体撕咬着——也许食堂依旧是那个食堂,但是来食堂就餐的“人”与食堂提供的“食物”已大相径庭。
少女吓的赶忙缩回探出的脑袋并低下,慌慌张张地走到灶台边上的柜子,拉开,开始翻找起有用的东西起来,以此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厨房内的气氛很是沉闷,众人闭口不言,埋头收拾东西,远没有之前那般轻松快活。寂静中,只有不时从窗外传来的丧尸的吼叫声与其凌乱的脚步声与众人翻捡的声音。
庆幸的是,灾祸发生之时学校食堂内还未开始做饭,众多食材因而还保留完全。
这可是一个学校内几千号人的一顿正餐的粮食的量啊!除去损耗的,足够这一小团体小半年的消耗了。但是在现在,最大的问题则是装不装得下,带不带得走。
“留给我们时间不多了,尽量拿那些能够保存时间比较久的食物以及有用的工具。已经有丧尸渐渐靠近这里,同学们,我们得再加快点速度了。”吴老师压低自己的声音,小声的提醒众人。一边将一大袋大米分开装入小袋中,再将一个个小袋塞进包内,或是纷发给每一个学生。学生们的书包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少女甚至觉得下一秒书包可能被撑破似的。
少女沿着灶台继续搜寻,在一面墙边突然停了下来。
“大家快过来!看看这些!”少女转过身,压低声音却仍略显激动的朝众人说道,用手指了指墙。
墙上挂着不少刀具与锅铲、汤匙等物——这大概是摆放厨具的地方。各种类型,大小,一应具全。少女甚至还在上面看到厨师用来剁碎坚硬猪骨的大砍刀与较为小巧的剔骨刀。
“昔日挥向猪羊的屠刀即将挥向人类,挥向自己曾经一起学习、生活的同学,虽然现在并不能称其为‘人’。因果轮回,也许,这就是种报应吧?”想到这些,少女的胃就一阵翻腾。
“苏笙同学,做的不错。”吴老师率先放下装满食物的背包,走了过来。在见到少女的异样后,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似的说到。接着拿起挂在墙边的大砍刀,在手中掂了掂,好像挺顺手似的点了点头,“同学们都过来挑一把带上吧,这是用来对付丧尸防身的,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样,武器问题也暂时解决了,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去出发去寝室了。余鹭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东西拿不完没有关系,集中放好,用东西掩盖起来,我们还可以下一次过来拿。”
“对了,老师,我们应该把可以用于生火的东西也带上。因为不知道要在寝室楼待多长时间,而且火光能够更好的吸引前来救援的人的注意。”贾羽推了推黑框眼镜,建议道。
“还有锅碗呢!”江楠抱着一把锅碗瓢盆,不服输地插到。
“嗯……确实是这样,那就都带上吧。”
“哼……”两人相互对视又同时发出了一声冷哼。
众人各自在墙上挑选出一把刀具后,开始收拾战果。于是在侧门前,男生们背着装着粮食的鼓鼓囊囊的书包,手中握着一把菜刀,紧张的向四周望着,警戒的周围的危险,不时回头看向食堂里的丧尸群;女生们则怀中抱着锅碗瓢盆,跟在男生身后。背上的包同样鼓起,只不过装的是比较轻便的各种工具。如果不考虑此时众人的境遇以及手中的管制刀具,这便像是一支真正的野营队伍了。
透过侧门的猫眼向外看去,原先因为吼声而被吸引来的小群丧尸已然散开,没事人一般在四周漫无目地的晃荡。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抬手准备打开侧门出去。
“当——”
菜刀与地面碰撞,刀身颤动而发出的巨大声音,在寂静中炸响——或许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一位跟在队伍末尾的男生颤抖的手中的菜刀落了地,弹起,又再次落下,发出又一次声响。
赵实吓得瘫倒在地,语无伦次的道歉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声音还发着颤。
菜刀落地的声音如同一个炸弹,声音在寂静的食堂中炸响,回荡。
身后的那群正举行血腥盛宴的丧尸停下了自己的进食,瞪着血红色的双眼转过身望向发出声音的这边,对上众人惊恐的双眼。
“嗷嗷嗷————”
丧尸们立刻兴奋起来,拖着腐烂的身子径向众人冲来。
接着传来“嘣”的一声——冲的最快的那一只丧尸的脑袋撞在玻璃上,在玻璃上印下一个带血的面孔。它晃晃有些发麻的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继续向前冲来。
眼前的画面莫名有喜感,众多丧尸好像意识不到前面的玻璃似的,拼命的向前撞去。
“嘣……嘣……嘣……”
丧尸们的脑袋与玻璃不断亲密的接触,撞击声形成了一首奇异的歌曲。
之前瘫倒在地的赵实爬了起来,见丧尸们无法过来,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像是忘记这些丧尸是自己引来一般,抑或是想要克服丧失对自己产生的阴影,对着丧尸群竖起了中指,歇斯底里的大喊:
“就这?我还以为有多狠呢?你们不是很能吗?怎么过不来了?一群没脑子的蠢货!”
“嘣……嘣……嘣……”
丧尸们无法回答,也不会回答,传来的只有丧尸脑袋与玻璃碰撞的声音。
“嘣……嘣……咔嚓……”
终于,玻璃不堪重负,伴随着异样的声音传出,雪花状的纹路在玻璃上骤然出现,一瞬间迅速扩大。接着,几个丑陋的身影。伴随着如雨般落下的玻璃渣扑了过来。
“!”
“啊————”
对丧尸们竖中指的赵实瞬间被扑倒,两三个率先扑过来,脸上还带着玻璃渣子的丧尸咬住他的脖子,疯狂撕扯着。他疯狂挣扎着,惨叫着,却并没有人上前帮他。
“这个傻*,找死不要带上我们啊!”
没有时间再确认侧门外的环境是否安全,众人只得硬的头皮打开侧门,向外奔逃。
过度的负重严重拖慢了这支队伍的行进速度。那位正在被撕咬的仁兄并没有为众人拖住丧尸群太多的时间。在解决赵实后,一个个丧尸从打开的侧门冲了出来。
“一只,两只……六只……”奔逃中,少女回过头极快的瞥了后头追逐着的丧尸们一眼。由于女生们所拿的都是比较轻的工具,因而跑得反而比男生跑得更快。
“欸?丧尸的数目怎么就这么几只了?”没等少女搞明白情况,一阵响亮的英语课文的声音替她解答了这个问题。
“Asweknow,manypeoplethinktheyear2012istheendoftheyear.Butisthattrue……”
复读机的声音从食堂内部传出,本因跟出来的大群丧尸迟疑了一下,反而回头选择了声音比较大的复读机,众多丧尸围在复读机下面,对着挂在食堂高处的横杆大吼。
……
余鹭从二楼翻过窗台,再从窗台处略矮的空调外机上跃下,朝着众人跑来。
“不错吧?”
眼前的少女歪了歪头,问道。
“谢谢你,余鹭。但要是你能早点的话……”
众人都知道余鹭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赵实的所作所为也活该,但终究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的逝去,即使眼前的少女为一行人解决了很大的一个危机。众人识趣的没有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出。
余鹭耸了耸肩,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对此没有表示什么。她接过队伍内负重最高的学生的一个包裹,跟着队伍前行。
奔逃中的负重队伍行进时的速度竟无法与丧尸相比,六只丧尸与众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队伍中人们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祸不单行,也许是过度紧张吧,郑理身体一个趔趄,摇晃一阵后跌倒在地。他的手不自觉得向前伸去,像即将溺死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慌乱中,“稻草”真的被抓住了——他的手死死的抓住前面的贾羽。
“求求你,救救我!快拉我起来!!!”
“你在做什么?快放开手啊混蛋!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救救我!我不想死……”
“放开!后面丧尸追来了!快!”
也许是因为在背上沉重的负重吧,倒地的郑理如四脚朝天的乌龟,终究没能翻过身来。
身后的丧尸向他们扑来,贾羽见状,眼睛浮现出一抹危险的凶光,心一狠,猛的一脚踹向倒地的郑理。
剧烈的的痛苦使郑理死死拽住程诚的手一松。挣脱束缚的贾羽立刻远离,向队伍跑去。
“啊————”
身后,鲜血在空中溅起,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将从不知何时落在周围的书包破开的大洞中滚落出白玉般的白米染上了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