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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软凳上的男人眉目清冽,英俊的皮囊下是优越的骨相。谈叙宴生了一双薄情眼,鼻梁高挺,唇薄而淡,明明是温温柔柔的语气,神情却甚是寡淡。
仿佛芸芸众生都入不了那双眼睛。
景倾几乎瞬间清醒,眼里的愕然还未消散,“阿宴!”她双手撑着美容床,起身,抓着他的小臂,有几分惊,更多的是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刚有点困,都不知道你过来了。”
“刚回来。”
谈叙宴起身,身躯高大挺拔,一身铅灰色西装,束着暗色的银条纹领带,笔挺的西装裤包裹遒劲有力的双腿,整个人气质矜贵。
与这身禁欲贵气的装扮不同,男人手中拿着一串纯黑剔透的手持,珠子圆润光滑,刻着精细的纹络,尾端挂着同色的流苏,只是那流苏并非一根根丝线,而是由一小摞女人的头发编成。
明明该是很佛性的搭配,然而在谈叙宴身上看不见一丁点菩萨心。
反倒像屠佛的人。
主卧四通八达,与很多房间相连,比如景倾的衣帽间、浴室,又比如刚刚的美容室。她跟在谈叙宴身边,被他揽腰回了卧室。
景倾微微踮脚替他解开铅灰西装,男人漫不经心地把玩手持,垂眸打量她,似笑非笑道:“倾倾今天有心事。”
她解纽扣的手指一僵,抬眸盯着他,磕绊道:“什……什么心事?”
“这得问你自己。”
谈叙宴的嘴角啐着淡笑,明明看起来很温柔,但那丝笑意就是流于表面,未曾抵达眼底。
景倾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低下头,继续替他解开西装纽扣,脑海里却快速头脑风暴,想着要怎么骗过谈叙宴。
这个时候又该发挥她的演技。
“还不都是你的错。”她脱下谈叙宴的西装挂在衣帽架上,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身后传来一声闷笑,“我怎么了?”
景倾挂好西装,还未转身,一具温热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下一秒,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纤细的腰肢。
那串珠圆玉润的黑色手持因为谈叙宴的动作磕着她的手背,头发做成的流苏丝丝缕缕,像一把小小的刷子挠着她的手腕。
然而,景倾想的却是,他经常把手持拿在手上把玩,为什么珠子还是这么凉?是他体温的原因?还是珠子的原因?
“你走神了。”男人不冷不淡道。
景倾微微一抖。
谈叙宴低头轻嗅她带有馨香的头发,“昨晚在床上挺乖的,怎么出去玩了一天,回来后就开始魂不守舍?”
下一秒,他淡淡道:“说吧,今天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景倾心里紧张得不得了,忐忑极了,但面上闷闷不乐道:“没干什么,就出去玩。”
“真的?”
“本来就是,都怪你。”她不开心,声音有点倔,像赌气的小朋友,控诉道:“我本来玩得挺开心的,但是今天玩手机的时候,我点开微博看到一条让我很不开心的热搜。”
她把话题引到让她介怀的事情上,不仅想转移谈叙宴的注意力,还想得到一个答案。
景倾扭了扭腰肢,从他怀里挣脱,转身盯着谈叙宴,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闷闷不乐。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在某些事上,谈叙宴由她去,以至于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发小脾气。
谈叙宴被她盯着,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丝毫反应,仿佛那条热搜内容与他毫不相干。
他甚至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告诉我,什么样的热搜让我的倾倾这么不开心?我立马让人把它删了,让它永远不去脏你的眼,惹你不高兴,这样行不行?”
“阿宴!”
他把玩手持,微微一笑,“听着呢。”
景倾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忍不住质问:“热搜上说你出轨了,阿宴,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条热搜出现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删了,紧接着是她的评论区有人留言说这件事,可再过一会,她的评论区也干干净净,仿佛那些事从未出现。她没有想过去质疑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谈叙宴是什么身份,谈家现任掌权人,谁敢拿他捏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是怕活得不耐烦了吗?她想过给他找借口,可有些事就摆在她面前,让她所有的安慰都经不起任何推敲。
她是真的喜欢他,爱他,从十二岁那年暑假开始,默默暗恋到成年才敢鼓足勇气去表白,谈叙宴于她,不仅是青春时的怦然心动,更是她想共度一生的人。
谈叙宴盯着她,景倾的那双桃花眼生得很漂亮,眼里总是透着潋滟光泽,像星星坠入她的眼底,她现在很不开心,情绪说来就来,鼻子一酸,眼眶一热,让人心疼的眼泪便布满双眼睛,氤氲的雾气似最后一层隔膜,一旦兜不住,眼泪便像决堤的洪水。
美人泫然欲泣,大抵如此。
男人捧着景倾的脸颊,擦了擦她的眼角,明知故问中透着几分轻描淡写:“哭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哭?”
景倾觉得这一点也不像她,她以前也是鲜活灵动爱笑的姑娘,可现在她控制不住的自己情绪,难受闹心的事一来,脑子不受控胡思乱想,胸腔像是塞了团密不透风的棉花,堵住她的咽喉,吞咽说话哪怕一个小动作也酸涩胀痛得厉害。
“阿宴,热搜上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一字一句艰难的问,像沉溺于水的落难者抓住最后一根可能会带来生机的稻草。
谈叙宴淡定自若的看着她,“不是。”
他太过沉静,反倒让景倾有丝动摇,她咬了咬唇,又问:“那为什么词条会被删掉,所有相关的消息全都消失不见?”
“子虚乌有的事,不想你看了闹心,要是放任它一直挂着,你现在的情绪只会比刚刚更激烈。”
说罢,他叹了口气,似无奈,反问:“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怎么还怀疑我?”
“我……”
景倾咬着唇,内心有些挣扎,可这么多年的感情,让她的信任天平已经止不住倾向谈叙宴。
相信阿宴,他不会辜负她的,他们认识十一年,在一起都五年了,这些年来他俩的感情一直很好……
“不要相信别人的话,你的世界只有我,我也只有你,我能给你独一无二的爱,给你最好的一切,你平时拍戏已经很累了,少关注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懂吗?”
景倾轻轻眨了眨眼,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对上谈叙宴那双平静的眸子,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她垂下眼睫,点点头,应道:“嗯……”
“真乖。”谈叙宴的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勺,景倾依偎在他怀里,男人揉了揉,又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抬眸,目光平而静的盯着窗外的远方,俊拓的脸上神情淡淡。
*
景倾休完假又重返剧组,现在拍摄的这部剧最大投资商是星辉传媒,隶属谈氏集团,背靠谈叙宴,一定程度上她可以获得很大的自由度和便利性,但景倾很少利用这项特权,除了昨天请假不得不去医院做检查。
她从十九岁开始拍戏,到今年已经四个年头。景倾喜欢舞台,喜欢表演,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劳模,四年来大大小小的电视剧或者电影拍了不少,前阵子完播的玄幻剧《神魔》大爆,为今年的影视打响锐不可当的第一枪,收视率不仅在国内一骑绝尘,就连在国外也备受好评。
这部剧的热播,不仅刷新大众对景倾的认知,更证明她精湛的演技,堵住不少黑子和营销号的嘴,甚至有不少人热议,说今年七月白玉兰视后非景倾莫属。
景倾到剧组后就去自己的化妆间换戏服上妆,乔乔身为她的小助理忙前忙后。请了一天假,今天补拍的戏很多,景倾不是吊威亚就是拍打戏,她很少用替身,凡事尽可能做到亲力亲为。
整个剧组忙到下午两点才收工吃午饭。
景倾累得不行,乔乔扶她去休息室,多多见她们收工了,连忙跑去取午餐。
室内开着空调,冷气尚可,景倾卷起繁复的古装长袖,曲起手肘,垂眸平静的看着已经流血受伤的皮肤。
乔乔瞧了,脸色骤然大变,“倾倾姐!”
“没事,拍打戏哪有不受伤的。”她淡笑,不太在乎,“乔乔,你去帮我拿点碘伏和红霉素软膏。”
乔乔担忧得快哭了,“倾倾姐您等会,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小姑娘使了蛮劲像一阵风跑出去。
手肘处大面积擦伤流血,景倾知道是刚刚拍打戏时摔的,为了不拖累进度,她忍着没说,像无事人一样继续拍戏,现在血已经流得不多,但伤口却很狰狞,周围还有一片余污,景倾不敢碰,趁乔乔还没回来,卷起长袖起身去卫生间准备清洗血渍。
今天拍戏拍到两点,剧组大部分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现在估计都在排队取饭,卫生间没什么人,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流,景倾清洗完伤口,扯了点纸巾小心翼翼擦拭伤口周围的水渍。
回去的路上,景倾接到乔乔的电话,“倾倾姐,我回来了,您在哪呀?”
“我刚刚去卫生间清洗伤口,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聊了几句,景倾挂断电话,穿着繁复的古装回去,路过一间搭的休息棚,她听见坐在里面边吃饭边聊天的几十线小明星在嘻嘻哈哈八卦。
“昨天景倾的瓜你们吃了吗?”
“当然,我还把那个热搜看完了,我猜要不了多久,她的大金主就会把她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