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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禹的字,是当年乡上守破庙的外来老和尚的。
后来懂事了问起,说是因为他刚出生的那会儿,水田里稻秧子恰开始落黄返,山溪发大水,漫涨了好天。
所以他的这个字,是来镇灾用的。老和尚凭这个了当时沿河村五。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靠着一张不论说错么都能圆来的嘴,给人命看相、择日子、选阴宅为生的孤单老和尚,早年也已经去了处。
其实,按照某些地区农村的古老规则论起来,韩禹这字并不怎好,有点太大了。
但是在封龙岙,没人懂得。
就像这里的人们一样并不知道,他们自家小山村的字,其实也大了,很大。
封龙岙,一个祖祖辈辈都不曾阔气过,但是山田成向来还丰富,所以总也不冻饿的小山村。
作为这片偏僻地上又一辈的山民,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韩禹之前十年平凡的人生里只发生过两件大事:
一件是他年高考落榜了。
另一件,是去年。
“两了……”
农家院子里老梨树很高,枝杈上有个废弃的喜鹊窝。透过枝叶的阳落地明暗斑驳,韩禹坐在树下头不自觉嘀咕,跟着大约还笑了一下,只是笑起来总难免有些惨淡。
他其实有一些理由可以找。
比如他的语文老师其实以前是邮递员,只因为在报纸上发表了豆腐块大的一首诗,就转行了老师。如天上课的主题,就是给学生们朗诵他那些后来也没能发表的新诗;
他的英语老师已经年岁不小,是个早年间因为睡了大姓姑娘所以没能脱的老知,本专业是俄语,普通话是唐山腔,说英语的时候总是把三种腔调混杂在一起,后果比之其中何一种都难懂。
但是这些其实都没有意义,没考上就是没考上,这个事情不讲道理。
“那就考一,老话说么来着?事不过三。”
恰好听见他的嘀咕了,母亲张洁霞从侧边墙转出来的同时,开搭了这么一句。
说着下里洗衣的木盆,拣起来一件湿衣服拧,抖落下,晾在竹竿上。
80年代末,90年代初,高考失利并不是么太值得意外的事情,寻常人考个两三年也都很平常。母亲是爽利人,没文化懂的不多,也不怎么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