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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合作愉快。”中超工业的负责人送走了投影。
他坐了下来,考虑该如何将这些“有着充足证据的怀疑”送回烛龙。从前些日子的试探来看,旧手段怕是不顶用了。
随着因特莱特的进行,各个公司对于中超工业的监视力度进一步加强。上次的情报就已经让中超工业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情报人才,堪称惨烈。
更尴尬的是,烛龙那边不知道中超工业已经事实上失联了。在因特莱特计划进行之中的众公司联合起来针对它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封锁。
更可怕的是一部分情报渠道早已被电子签名掌握,不断的传输假情报试图麻痹烛龙那边。
这么一来,这个情报能起的作用就会大大降低了。任何情报都有着时效性,这情报不早点交到烛龙手里可是会错过不少时机的。
具体是怎么样的结果?之前在火星开发时期,由于艾丽忒的情报落后,造就了如今烛龙在火星上的全面优势。
至于北边的铁块,更是连毛都捞不着。
这次的情报,恐怕比火星的那一次更加惊人。不仅是什么“世界交集”,那更加神秘的因特莱特更令人担忧。
…
在纯净人类的视角中,这次行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实验站已经完全包裹了整个交界区。
但无论他们怎么尝试,都始终无法突破封锁。也找不到像因特曼那样的案例。纯净人类的所有知识都对其无能为力,除了“隔绝”之外,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科学界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但投入资源最多的纯净人类政府是这么个态度:“黑箱挡不住终点”。
在非公民变异者彻底消灭后,纯净人类就有了不少“空闲资源”,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投进了这个无底洞之中。
但在今天,诸位研究站内的顽固份子终于不用为根本的不出答案的事情苦恼了。因为世界交界处的各项数据已经出现了衰弱的迹象。
“你确定?”部长看着面前的土星投影,在这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里,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激动,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不断做着意义不明的手势。
在保持这样的动作五秒后,他退出了自己的私密空间,再次召开了会议。
终点规划部的其它人早就等在这里了,部长的脑袋产生了一小点“羞愧”的情绪。
等到他无表情地落座后,卫星系统整合的观测报告投射到了他的视网膜上。
如果说一开始世界交界处的隔绝现象像是完整稳固的水坝,现在的数据则彰显着这个“水坝”开始漏水。
在六号研究站的监测之中,有异常的粒子流自最近的隔绝处涌出。根据大量监测系统的重重验证,纯净人类确认了封锁的崩坏。
根据观测模型,这些漏洞会在今天的下午六点整扩大到足以供人通过的程度。这一次讨论就是为了确认各自的探索方案——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因特曼的残骸。
至于他活着的可能,从之前的历史来看,基因库并不会对落到它手里的人类有什么善心,更不要说是阻挡自己目标的人类。
再联系一下他对于基因库的态度……纯净人类实际上不对找到他的遗骸有所期望。
就算这样,样子依旧要做,要做足。
“我们需要派遣少量机器先行探索。”土星的主设计师说完,他团队的造物就立即反驳了:“不行,根据那个粒子流的强度,我们必须要花费一段时间设计一种专门探索的机器。”
“我们可以先派一点现役改装的机器用来收集数……”他有点失态,部长敲敲桌子,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抱歉。”
窗外的灰色光幕摇曳,诸位在短时间的商讨后,由部长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原则。
这场会议的全长没有超过5分钟,但显然有人不想让这场会议不这么轻易地结束。
短时间内屏障的数据变化快速的映射到了与会诸位的视网膜上,刚刚离开座位的部长情不自禁地坐了下来。
“是基因库吗?”
…
在六号实验站的监视中,彰显着缝隙大小的粒子流逐渐增大。原有的固定预算模型瞬间崩溃了,
土星本能地采集了这些溢出的粒子,企图从中得到更多的数据。但它有了意外的发现。
一部分粒子以不合自然物理规律的方式运动,且具有莫名其妙的目的性。
是的,目的性,在土星捕获期间它一直试图挣脱它的控制,前往更加广袤的微观空间。而且它的轨迹也是被设定好了的。
“新世界的粒子这么离谱吗?”某个年轻的研究员吐槽道。
“不是自然诞生的,它背后是智慧。”土星开始试图破译这些粒子可能蕴含的信息,首先从轨迹开始……
与此同时,终点计划的所有负责人都在关注着土星的实验。
“土星,试一下能否能往里面传输消息。”部长传过去了一条独特的微观信息加密方法。这是基因库叛变时还在用的一套。部长相信它还记得这一套方式。
“效果可能并不理想,它的存续时间不长。”
“做吧。”土星设计者插嘴道。
在六号研究站上延伸出的粒子陷阱结构做了微调,一串重稳固粒子在加速管里穿梭。
在微观视线里,这一串粒子在脱离了加速管之后逆着粒子流的方向前进,它的动能击偏了沿途的正流向粒子,在粒子流里造就了梭状的粒子偏转空间。
在这个时候,拥有观测能力的存在能够清晰的看到这枚微观世界的流星。
然后这枚重粒子,在粒子流的冲刷下,连接其基本构成的人工键断裂。在设计前的精准计算下,这些基本构成会沿着计算好的轨道相互分离。
如果可能的话,这些粒子会碰触到粒子流之中“自然扩散”的基因库一方粒子。然后基因库就会根据这些人造粒子的碰撞得出想要的信息。
在部长的视角之中,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根据土星的回馈。有什么接收了信息,并且做出了“收到消息”的回馈。
裂隙随着这个回馈,扩散的速度进一步加快。整个交界处研究圈开始了紧急撤离。
“看来我们的胜利者想要一个震撼性的出场。”部长冷笑道。
在他眼前展开了一个冲击模型,地球的嗓音解释着基因库的目的:“这么一来我们的防御会消除很大一块,在它夺取因特曼的知识后,战局可能会达到一种拉锯战的地步。”
“木头能拉多久?我授权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只要确认基因库的出现,全力按死。”
这时候地球的投影闪烁到了他的面前:“请注意,终点规划部部长,你一旦做出了这个提案,任何属于终点规划部部长的权利会在24小时内消除,另外你的清算会再次上升一级。”
“我确定这么做。”
“好的。”地球投影鞠躬,然后消散了。
终点规划部的权利很大,除了政府转变的监察委员会不能动之外它在纯净人类中几乎是全能的。
部长所要求的全力是指人工智能能够计算出的全力,而在加上“不惜代价”后,人工智能则把计划往极端上引。
什么是人工智能能计算出来的极端,以冥王星构思的方案来举例。它计划在几个月内,监管控制所有融入纯净人类社会的变异者,并有计划地敲除所有纯净人类身上的隐性能量基因。
诸如此类的方案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验证,只要不出意外,在几个小时内这种“全力”的改造方案的第一阶段将构建完成。
但是,这个规划过程随着交界处的新变化被永久叫停了。大部分在终点规划部里有着一定权利的存在投了反对票。对此部长不做点评。
土星捕捉到了新的携带信息粒子,它用着与之前相同的加密方式,传来了一套具有较强可信度的代码。
这让他们最终决定制止了部长的行为。
这套代码是土星主设计师为保证敌我识别而特意编制的代码,基因库不会运用。
为什么不会运用?首先,基因库的执念导致它在传出消息时一定是验证猜想成功的消息,然后就是老生常谈的破解。它在多方面的知识是落后的,因此不一定能破解这种全新的加密方式。
根据卫星系统们的推算,它在这个时间显然是不能破解的。
部长像是终于挣脱枷锁的犯人一样,逐渐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一遍吃着便利食品一边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编撰题目。(他之前做过不短时间的出题人)
“你觉得是谁?”
地球投影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只能以楚楚可怜的表情试图示意自己做不到。但究竟是做不到还是不想说,这是一个问题。
“动作还真快。”部长撇撇嘴,用手抹去了嘴边的残渣。
“扩散模型怎么样?我的算力可不够。”部长删去自己做的超纲题目,目光灼灼地看着地球投影。
地球顾左右而言他,在最后闭着眼扭头,手里抛出了一个光团。这个光团在空中爆开,形成了一个辉煌的爆炸模型。
部长敏锐地发现了在粒子流之中蕴含的特殊存在,遗憾的是,一整个圆柱状的遮蔽区域遮住了ta的特征。
“总能告诉我它什么时候出来吧。”
地球投影表面上维持着冷漠地表情,而它的右手伸出了两根指头。
“二,两分钟?两小时?总不可能是两秒吧?”部长暗自盘算着,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间比他要想的长的多。
地球的意思是两个月。这一惊人的消息来自粒子流中传出的消息。
当然卫星系统以及规划部不可能愚蠢地相信它的一家之言,这一消息有着有利证据。
在模型之中,狂暴的粒子流会把周围冲刷一遍,但随着情况的变化,这个结论不再适用。
因为粒子流对周围的破坏性已经削减到了几乎不可见的程度。以高速冲向各处的粒子流在碰触到现实世界物质(在消息发出之后)完全削去了动能,就像俄罗斯方块一样恰巧填补了现实物质之间的空隙。
裂隙不再扩大,粒子流变得有序,在“见缝插针”上,足以称为高效。
但在卫星系统看来,这些射过来的粒子是某种人工造物的基础,因为这种做法太熟悉了。
这种起手只能让智能们联想到“基站”类微扩张。这是一种在现代外星系探索领域大规模运用的通信技术。
它的好处在于,只要一部分粒子世界定理不变,通信就不会中断,而且造价低廉。
但它太容易被发现了,本身的信号安全性也太脆弱,因此在广泛的验证环境中被淘汰了。
卫星系统们的信号放大器们部署在了这些“地基”旁边,应该能能在第一时间接受到消息。
…
埃塞克斯终于从漫长的计算过程中脱离了,因为那个交界区域正在逐渐衰退。不仅是体积还是在“隔绝”上。
它顾不得感叹,一部分算力立马回到了“玩家”那里,开始翻看监控记录。
“果然啊,还是你更有意思。”看到那明显异常的数据,埃塞克斯很是高兴。它在交界处探索上不能说是一事无成吧,起码得是碰壁。
而现在家里的另一个宝藏给了它信心,它枯竭了许久的探索热情终于重新回到了它的处理器。
“哎,就是错过了最精彩的时刻,后期的记录总比不上那一瞬间的触动啊。”
现在的视角比起之前自然是差了许多,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它很期待玩家在得知真相后的行动。
现在的兴奋情绪给予它一种狂妄的设想:说不定下一次他就能出来了,那样就有更加精彩的观察视角。
合约规定智能不可将玩家拽出因特莱特,但也没有规定他自己不能挣脱啊?虽然艾丽忒那里做出了悲观的估计,但它相信这个罐子里的男人,一定能衍生出明丽的可能。
“中超工业……哼。”
…
就在昨天,中超工业的困境有了转机,但请各位注意,这种转机不是商业上的,艾丽忒是脑子秀逗了才会给给对手送钱。
尽管中超并不能联系烛龙,但烛龙还是通过特殊的渠道传来了消息。
尽管几个超级政权互相不信任,但在网络上还是保持着相当的联系,而中超工业自然也有着属于自己的“亲属渠道”。
就在昨天,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宣称自己终于攻克了她一直背不下的一首宋词,打算开直播背给爸爸听。
但她对自己的期望实在是太高了点,经常磕磕绊绊,最后带着眼泪耻辱下播了,连让他安慰的机会都没有。
看起来很正常不是吗?但,深知烛龙情报规则的中超负责人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
因为烛龙与他的一次性特殊通知方式,就有朗诵诗歌一项。
那么它要通知中超什么呢?这可以从她蹩脚的背诵中找到答案。
“临江仙……”这是这个通知之中最特殊的字眼。
…
与此同时,电子签名的某职员“不小心”把这场直播的录播泄露了出去。在网上掀起了一波狂欢,一时间内她的热度占据搜索引擎榜首。
至于在某些网站上……你懂得。
负责人当然也被数不尽的垃圾信息骚扰,他很愤怒,当天下午就到了未来科技总部表示抗议。
接待他的连经理都不是,而是一个普通职员。他摆着大人物的架子用着模糊的语言糊弄过去了,另外还递交了一套更过分的制裁公文。
他带着屈辱离开的时候,遭遇了一长串“意外”。但幸好最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公司。
至于商业上的损失……他已经不想看了。整个艾丽忒在排斥中超,损失不可能往小了去。
“电子签名”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毕竟她的背诵在某些地方比较刻意。他们今晚也许就会动手。
“想办法活下来吧。”负责人打了一针,他今晚不打算睡觉了。
根据烛龙那边的情报,“临江仙”已经距离自己不远。
…
“这……”
埃塞克斯此时正在用光学摄像头与睁开一只眼的泡罐男对视。
它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没想到它一时冲动说的话居然成真了?
它仔细的观测推算了一下,其实这种状态也不算什么苏醒,顶多算他意识到了物质世界的存在。
根据人造神经传来的波动,这个眼睛其实并不是他意识自因特莱特完全回归的预兆,而是一种意识的末端触角。
在因特莱特世界之中,这种可以称为他的“超维器官”(能接触到更高等的干涉因素,但没有主观能动的权利)。
“你真是有意思啊……现在想想我之前都错过了什么啊……”
“埃塞克斯?”因特曼再一次联系了它。
短暂的落寞被轻轻吹散,埃塞克斯立马回应。
“你在看着我吗?”正常人很难从这句话中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之前的那些挣扎全部消失了一样。
但埃塞克斯明白,他的精神问题已经变成了海底的暗流,在外表表现不出什么,却有着开山碎石的力量。
“我确实一直在观察你,一直以来都是。”
这时候埃塞克斯从他的脑袋中捕捉到了失控的迹象,但很快这涟漪就隐入了平滑的思绪之中。
“我什么时候能出来?”
埃塞克斯直接把合约传了过去。这一次他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
…
一切尘埃落定,终点规划部找到了预想的终点。
但它的果实没有随着它腐烂灭亡,而是以一种更具生命力的方式矗立在大陆板块上。
研究异世界的建筑圈成为了新高塔的基础,在这座宏伟高塔的尖端,合成能量晶体散发出一层层扰乱空气的波纹。
事情要回到几个月前。
在外面等待的卫星系统们终于与交界处的神秘存在建立了稳定联系。
那个存在很上道,上来就是一句:“基因库已经消亡。”
卫星系统们刚想怀疑,却被土星制止了。
“我的分智能还存在。”此言一出,震惊整个纯净人类高层。要知道这个分智能造出来就是为死的,这说明因特曼没有用到这个垂死挣扎的手段。
在家里得到消息的部长有点失态,声调都变了:“容我冷静一下,意思就是说因特曼单方面处理掉了基因库吗?”
土星投影在一边出现,说道:“这看起来是必然的结果,在监狱中你看完分智能资料就明白了。”
“没有别的了?”
“很遗憾,没有。”
此时一架飞行器停留在了窗外,机翼上面是部长亲自设计的黑色纹样。对于过去的某些官员来说,这个纹样基本上和自己的花圈差不多了。
但凯瑞森(部长)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在“工作人员”到来之前还和一边的土星愉快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该走了,先生。”沉默的全覆甲战士们在站了四十二秒后提醒道。
“也是,不介意我穿个大衣?”
战士们沉默以对。
“呵呵,开玩笑的,我们走吧。”部长迎着霞光走去,身后的战士们排着整齐的队列紧跟。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群“黑皮狗”充当了保镖。
一些人根本不相信终点规划部被取缔,正在想尽办法调查真相,现在这个可以当做铁证的证据正好被拍到了。
镜头回到交界处,正在卫星系统们验证时。喷射粒子流的“泡泡”无声破碎了,没有给纯净人类造成任何损失。
为什么?因为理论上无序扩散的粒子流被控制住了。正在包裹着先前的研究圈进行着改造。
在交流通道之中,这个神秘存在问道:“你们不介意我找个住处吧?”
“当然不介意,因特曼先生。你送过来的知识值得这个价。”
“你们确认我的身份了?”
“我们确信你是因特曼。”冥王星插嘴道,然后被其它卫星系统毫不犹豫地踹了出去。
“那么我的提议呢?”
大量的通讯权重转移给了土星,其它卫星系统们瞬间沉默了。
“这个需要你亲自去谈,最好有一副完好的躯体。”
“……好吧。”
正在重塑研究圈的粒子流分出了一部分开始塑造因特曼的躯体,由于他技术不是很到位,导致他的外形不是很讨喜。
但对他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因为第二天的纯净人类代表同意了他的提议,并将其扩展为了一套独特的计划,内部称呼:“彩虹管道”。
现在的纯净人类,百废待兴。这一理论正好扎中了高层的心窝(实在太穷)。另一个世界的物质,哪怕只能刮一点地皮,也比现在强多了。
为什么纯净人类穷成这个鸟样?因为地球上甚至太阳系能挖的物质不多了。往外探索也是困难重重。
而现在,这位的方案,仔细一看花费的物质不是很多,而且加工也由自己包了,甚至还有可能分到地皮。
这么一来谁还能拒绝?根本不可能拒绝嘛。
至于为什么纯净人类有信心搞到地皮,他们有着拿起剑刃的自信。
镜头跨过几个月的时光,回到现在的高塔。
经过了长达数月的不间断实验,因特曼终于寻找到了自己思维上面的一点点小瑕疵。而根据基因库的相关理论经验扩张解释,这种异常可以解释为跨越的迹象。
而现在,从“基因库沟通桥”(因特曼自称)残骸中衍生的新沟通结构终于感知到了埃塞克斯所在的世界。
然后就有了以上对话,他也接受到了埃塞克斯传来的合约内容。
可因为世界之间的差异,合约的资料有了不少缺漏,但里面某方面的信息保存的很完善(关于玩家)。
“这么说一切都是假的?哪怕她也是?”
“你早就有决断了,不是吗?不要蒙眼作秀啊。”
因特曼强行结束了话题,看来他还没有准备好。他并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任谁听到从小到大的所有都是虚假,也不能面不改色,更不要说他这个对求生有着畸形追求的存在。
一想到她只是自己挣扎求生的残影,因特曼就无法集中思考。
是的,确实应该向这种事件的创造者复仇。但在动机上,他陷入了极大的纠结。
他发现自己最大的动机不是对于她消亡的愤怒,而是一种将要死去的恐惧。可怎么能这样?他在这里活的那么多年,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居然不如求生?
他相对于普通人的庞大智慧结构(也就是思考物质容器)在颤抖,如果将这个思维结构放大,就能看到周围的一圈压迫着强势的中心。
是的,他现在又一次分裂了。这一次,他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战。
越简单的思维,在做决定时越快越容易。而像因特曼这样的缺陷思维,做出决定显然会更加煎熬。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求生确实占据了他思维的核心,他思维的骤变也应该归结于“求生”。所以,埃塞克斯对于他的反抗不抱信心。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埃塞克斯很高兴自己不知道原因。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假设你成功了,你的思维也将要退化。”
外层的思维回道:“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智慧生命,而不是什么怕死的野兽。”
内层的思维则回道:“如果不彻底压制他不必要的念头,我的状态不会健全。”
双方围绕着思维结构疯狂厮杀,很快就被卫星系统们发现了他组成粒子的不正常抖动。
正在厮杀的双方很容易地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合约,在卫星系统的视角之中,这不正常的现象只持续了几毫秒。
它们只是简单记录下这异常数据然后就将这一部分冗余算力转移到重建工作去了。
在终点规划部倒塌后,留给纯净人类的是充满希望的废墟。
…
思维上的厮杀,我们无法精确地描述,但可以用生活上的例子来推测。
比如说辩论,我们需要靠案例、逻辑、语言来压制对方,证明自己。而在思维直接对抗上,这种行为则细化成了思维结构排列对撞。
我们在辩论时需要某些不易打垮的核心观点,而思维对抗上也是如此,一定会有一个不易倒伏分裂的核心结构。
在外层的思维形成了大大小小不同的核心,但相对于对面的规模,似乎毫无胜算。
但是对面坏在了以“求生”为核心,在它们试图围攻外层核心时,外层核心往往是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姿态崩毁,结果往往是破坏一大部分思维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