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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要消除掉那些杂乱的记忆碎片，他已经无法容忍它们在自己的脑子中胡闹了。
消除-4恰巧具有极为强力的记忆消除效果，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而那些消除-4的副作用，相较于它的正面作用来说微不足道。
“好吧，如您所愿。”家居管家知道他的性格，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接受弥补液。
因此它欺骗了自己的主人，悄悄调换了药物。
“我不能亲手导致您的记忆力下降，您需要自食其力。”因特曼从一边裂开的墙洞中拿出了注射器，看着透明针管中名为“消除-4”的蓝色液体，同时也是被家居管家掺杂了蓝色素的弥补液。
“这不是消除-4。”他将针管塞回了一边的墙洞之中，墙洞悄然闭合。
“给我消除-4。”他郑重的说道。
然后他安静下来，与墙壁静静的对峙。壁灯一闪一闪，大概是接触不良，这个储藏室已经老了，它剩下的寿命不多了。
“请记住，您有着您的工作，这个家还需要您来支撑。”家居管家和往常一样妥协了，作为家居管理者的它并不能做出明确违逆主人的命令。
除了某些必要的时机，对于自己的主人必定是有求必应。
“我知道。”他这回放心的接过了注射器，扎进了自己的右臂静脉。
一股柔和轻微的麻痹感自他的右臂注射点向他的头部冲去，在纯净人类身上已然不多见的汗毛在此时全部惊诧的竖起。
麻痹感将他的整个头皮染成酥麻，眼前的壁灯光芒扭曲着，映出他见过没见过的各种刺眼颜色。
它们很高兴见到彼此，手拉着手共同组成了令人作呕的超越之色调。它们知道这双眼的主人没有光敏性癫痫，因此还兴奋的为那恶心的色调添加了幅度极大的亮度变化。
他感觉自己在“极乐”升华，却又体验到了空气抚过的苦痛。大脑在放空的同时，也被各种莫名其妙的杂念所冲击。
若他现在的精神是某潭静谧的水面，那么这些杂念就像是被突然灌进来的液体一般，有酱油、有冷却水、有泡了三年的药酒……
它们每一个都很正常，但在这个时候掺合进去，就将整个精神“潭水”变成了极为抽象的不明液体。
消除-4以极为暴力的方式搜寻着浸入记忆碎片，把他的意识搅得乱七八糟。
他的认知出了极大的问题，几乎连站也站不住了，整个人嘟囔着混沌的语言晃来晃去。他身上能看见的任何能动的结构都在不规则的抖动，嘴角冒出白沫，眼看着是要撑不住了。
蓝色的喷雾从天花板的缝隙中喷出，瞬间盖住了除了服装之外与疯子没有任何区别的因特曼。
他就直接躺在那里了，免去了接下来要受的肉体之苦。
按照消除-4的产品须知，这才是最危险的时刻，他将在沉眠中与一切搏斗，稍不留神就会落得意识破碎的下场。
但是如果按照刚刚的那个状态继续下去，他的疯狂就是既定的结局。
总的来说，因特曼提前用掉消除-4就是作死。他应该清楚这一切，绝对清楚的很。
既然他胸有成竹，那么家居管家就会忠诚的执行着他的命令，尽管它认为因特曼的存活率不高。
不过它也不是死板的智能，该做的继承公证材料一定会做好，即使他寄了，他的妹妹也不会流落街头。
虽然变异者继承家产有点难，但它一定会为此倾尽全力，这是它现在唯一能为因特曼做的了。
一直观察着“玩家”的埃塞克斯早就明白了结局，收回了自己主要的注意力。
这个“玩家”的意志甚至在无限拟真的因特莱特中都能够违逆设定的规则强行弄出了“灵魂”的雏形，那么面对强行的突破与搅乱，他的结局自然是……安然归来。
他的求生意志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做到这一点根本不奇怪。
“不用准备公证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他坐起来，抹去嘴角的口水，说道。
“好的。”家居管家删除了自己的公证材料，既然他命令了，自己就要服从。
“您下个星期就要上班了，请提前做好准备。”
“我会的。”
能支撑变异者上大学的他有着一份报酬不错的工作：治安官。
由于新时代变异者的泛滥，不受重视的警督职业重新回到了高层的视野，并被赋予了全新的使命：与变异者进行小规模交战，保障社会秩序。
他们的工作范围主要集中在变异者集中的专门城市，在那里监管着众多变异者。
而因特曼凭借自己的努力与天赋爬到了中等治安官的位置，很快他就要正常归职了。
他得做好准备，毕竟警官职业资格考试就要临近了，他可不能被笔试刷下去。
家居管家在为他寻找复习材料的同时，也悄悄的将他这一次唤醒过程的数据上传到了“消除”系列开发组。
在他浸入的时候，她的学费全都是负债支付的。三天后就是还款日期，这么一起利用消除-4的神奇案例足以让开发组心甘情愿的付清这些债务。
若是他得知这件事，也会做出这种选择。它只是提前为他分忧罢了，想必也没有人会大了胆敢把治安官的数据泄露出去。
毕竟变异者中可是有一个不能提起名字的存在啊。
她已经被关了三天了，她冒险的行为让家居管家不得不遵照临时监禁条例把她关在自己的卧室之中。
家居管家并没有与她做过多的交流，依据它对变异者的认识，贸然交流会让她的情绪激化，以至于加长禁闭时间甚至是直接被判罪。
尽管她哥哥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家居管家也会等待禁闭时间结束后再告知她。
“管家，我妹妹呢？”因特曼做完一套真题后问道。
“您大概是忘了或者是没看。”
因特曼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恍然大悟：“提前开学，是吧？哎，不知道学校是犯了什么毛病……”
“起码他们并没有将您的妹妹排除在外。”
“确实。”他继续埋头与众多真题奋战，然而越答越错，满屏的叉号映照着他茫然的面容。
早间新闻在广播中播放了七次，他的复习初见成效，今日他将要奔往自己的工作。
接过了三年前在社会中极为流行的u领正装，他在镜子前开始穿戴起来，认真的调整着自己的仪容。
“您不给她留言吗？”家居管家问道。
“留言？她在上学，就算了。”他摆摆手说道。
“您浸入这么久就没有想对她说什么吗？”
他伸向公文包的手放下了，想了想，他说道：“别给那些人好脸色，将他们作为纯净人类的尊严踩在脚底。”
“结束了？”
“结束了。”
“你可以让我播放之前的录音的。”家居管家委婉的说道。
“相信我，她能听出来是不是录音。”在他打开门前，他说道。
随着他的离开，结束隔离的她也来到了门厅中。
“他走了吧。”她无精打采的说道，开始在一边的柜子中翻找起遮挡她狼耳的帽子。
“走了。”
“他说了什么？”
“你知道。”
“放给我听。”于是管家就将她听过了无数次的嘱咐放给她听。
“那是，我一定会的。”她也如往常一样的嘟囔道。
因特曼就职于最危险的22号变异者安置区，因此需要乘坐防护性能最好的接地大型装甲运输载具。
它被一系列不满现有秩序的变异者称为“走地乌龟”，足以证明它的防护性能。
它行驶在荒凉的22号区之中，身上的诸多炮管一直对着路两边呆呆地盯着它的变异者居民们，尽管他们看起来在热辣阳光的照耀下瘦骨嶙峋、极度虚弱。
与因特曼同个房间的一位新人治安官不忍见到这些可怜的灾民——最近22号区遭遇了百年难遇的大旱，已经持续了近六个月了。
他看见平淡的看着这一切的因特曼，一狠心，走了过来，坐在了因特曼的面前。
“先生，我们为什么要将炮管对准这些难民呢？”
“新人吧。”因特曼看着他稚嫩的面庞，突然笑了。
对面的新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很多的区里多少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这个时代依旧有这种饥荒呢？”
“大旱。”新人毫不犹豫的答道。
“现在哪怕是以变异者安置区的农业技术，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出现这种大规模的饥荒吧。虽然纯净人类对他们一向是不屑的，但该给的资源一样也不会少啊。”
“那究竟是为什么？”
“很简单，懒。”
“懒？”新人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也应该知道变异者的性格吧，你要是变异者选修科目不及格那就算了。”
“怎么可能！变异者……”青年卡住了，他已经想到了原因。
为什么现代社会之中有变异者正常的生存，而另一些就被关进了隔离区？很简单，那群被关押的隔离者某种意义上已经算不上是人类了。
在《变异者性格》第一章节曾经写道：“变异者的性格，有时候是野兽与人类的组合，有的时候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这种性格来自什么基因，只能统一的将它们的性格描述为‘不是人类’。”
在这个旱期，隔离区中的非人性格变异者大大小小的都受到了气温的影响，变得懒惰野蛮。
他们一概拒绝生产，而专心于篡夺他人的资源。养殖工厂、种植大棚……都被他们砸坏掠夺，没有任何变异者站出来修复，因此他们的食物来源就成了问题。
那么没有食物，还有什么来吃呢？
新人头上冒出了冷汗。因特曼指着下面的那些徘徊的变异者说道：“那些家伙平均有三十条人命，否则不可能在食物断绝六个月之后活到现在。”
新人这才发现，那些“难民”不是看着那威武的钢铁造物，而是透过它身上的玻璃凝视着里面的乘客们！
正巧，此时也有着老资历的高级治安官为说服新人而做了投放实验，大量的克隆脏器顺着两边的出料口泄下。
“瘦骨嶙峋”的难民们顿时爆发了最大的速度跟着行走的钢铁造物身后，以尖牙、利爪与杀心对付竞争者们，它们之间厮杀溅出的血液染红了造物的后端。
“你应该知道投放的脏器是什么生物身上的吧。”
新人当然知道，或者说，在场的新人没有比他更明白的了。做过无数次克隆实验的他明白，这就是人类的脏器，而且是百分百活性的。
先不说为什么治安官这么有钱，据他所知，这种百分百活性的人造脏器会产生一种信息素，让所有闻到它气味的人类下意识的联想到这是人的脏器。
但这挡不住变异者们，他们饿极了。
如果仅仅是如此，还能归于“饿到没有办法”。但最让新人寒心的是，他们的态度太“熟练”了，仿佛之前就吃过了不少。
比如那一长串的肠子，他们就像喝面条一样一点点嗦进了嘴，脸上还留着回味的神情。心肝脾肺肾在他们手里甚至吃出了“绝味”的感觉。
甚至吃到了兴奋之处，将两边因争抢脏器而不幸倒下的变异者们也一并嚼了。
接下来，接下来新人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扭开了头。
等到他估计已经看不到了那个场景时，才慢慢的回过头。
“有什么感想啊？”因特曼以一种愉悦的眼神盯着他，仿佛能看透他内心的所有想法一般。
他也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如实的倾诉了出来：“我不知道，您能……”
“当然没问题。”他打断了新人的话，将凉茶一饮而尽。
“如果你认为治安官与居住区里的警察职责一致的话，那你就想错了，我们不具有服务它们的义务，我们只具有镇压的义务。”
“我们必须成为他们的天敌，将他们的疯狂按在这些安置区之中。这也是治安官的使命。”说着，又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上到了他的桌子上。
“我们会一直将自己的职责履行至基因灾难余波停息的那一刻。”
“以上是官方的说法。”
“唉？”新人有点懵。
因特曼一口饮尽热茶，忍着剧痛说道：“我个人的看法是，治安官是一个专职于杀伤与破坏的职业，他们的工作内容就是杀掉所有不老实的变异者。”
“啊？”新人更懵了，他才是刚毕业的研究生啊，怎么可能同这些资料中描述为“不老实”实际上“穷凶极恶”的变异者搏斗呢？
“你到了就明白了。”因特曼仰躺在舒适的皮质沙发上，闭上眼睡着了。
“这个时间睡觉？”新人腹诽道，立即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巨大的钢铁造物来到了第一个加速站点，穿过了三重闪烁着电光的加速门。
“六号陆龟已经穿过加速门，祝一路平安。”加速站点的站长发信道。
钢铁造物的速度逐步提升，直到原速度的百分之五十才稳定下来。创碎了一路上“不老实”变异者们设下的障碍，上面的火炮迅速开火，歼灭了隐蔽的变异者据点。
新人被突然的亮光吓了一跳，无言的看着火炮肆虐之后的废墟。
六个小时之后，浑身污秽，主装甲板断裂外置炮塔十个坏了九个的的陆龟六号抵达了22区的治安官驻地。
“到了啊。”躺在沙发上的因特曼醒来向着房间的门走去，看的新人眼角直抽搐。
这六个小时之内，他可是看见了22区变异者的“热情好客”，大量掌握着能量的变异者埋伏在了陆龟六号前进的途径之上，与陆龟六号的重型火力们战斗起来。
大地塌陷，天空电闪雷鸣……屹立于大地之上的钢铁造物喷涌着愤怒的火焰，剿灭着手中闪着能量光芒的变异者们。
一时间，连这个房间都因为战斗而震动起来，新人简直怕的要死，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变异者们的能量攻击就要将这个巨兽击垮了。
然而因特曼睡的很香，甚至在打呼噜。
在战斗的两个小时之中，他一直在打呼噜！没完了！
新人现在觉得自己适应治安官的生活不会很快了。
因特曼穿过闪耀着纯真金属光芒的过道，顺着记忆中的办公地点走去。
22区的治安官驻地可以说是众多治安官驻地最大的了，内部的过道复杂程度几乎能让脑部特化的变异者感到头痛。
但这些与因特曼没有什么关系，他拐了三十二个弯，走了六千零二层阶梯，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办公室的大门。
“欢迎，您今天没有作战任务。”
“我知道，但要是‘紧急征召’就有了。”因特曼用脚勾上了门，空调自动开启，暗淡的室内环境慢慢的亮了起来。
空旷的中央位置投影出了他今天的工作：对整个2241封锁墙壁进行巡查。
桌子上投影出的印章化作虚拟的数据进入了他的手环之中，他的右手边“咔哒”一下打开了一扇“快速部署门”。
“靠，真是一点休闲时间也没有。”他抱怨着，跳进了快速部署门之中。
在治安官驻地的快速部署门是整个世界在速度上最能接近“快速”概念的了，技术规划署与军管局大胆的将“人体细胞加速技术”应用于部署通道之上。
虽然在实验早期不幸阵亡了一批鸽派治安官，但是从历年来飙升的变异者安置区稳定度足以证明它的能力。
因此，这个快速部署门也成为了广大新人治安官的噩梦之一。
一旦跳入部署通道，整个人就会体验到被细胞加速的快感。具体怎么样，请参考电磁炮之中被加速的弹丸感受。
哪怕是因特曼这种老资历都无法无视这种“逐步变热变形”的感受，只能咬住牙苦苦坚持，尽量保持着安全姿势。
然后，因特曼就如往常一样在心里骂起那个byd设计师来，这是治安官必备小习惯之一，不得不品尝。
据说这东西原来并不是这么折磨人的，然而开发团队的设计师听从了上面传来的“磨练治安官”指令，因此很贴心的在里面加了“能磨练治安官意志”的装置。
后来根据某位不远透露姓名的高级治安官解密：根本没什么“磨练意志的神奇装置”，这byd设计师把只是把隔离内层撤了而已！
因此，每次跳快速部署门就骂一次设计师成为了众多治安官的习惯。
一分钟不到，因特曼就坐到了全地形开辟车之中。有着“开辟”词汇的凶悍小车以自己的速度与火力足以在能量二级变异者们之间撕开一条通路。
烟尘挥洒，他开着全地形开辟车扬长而去。
沿途的变异者们一听到它引擎的轰鸣声，就远远的避开了，根本没有让他磨练枪法的机会。
22号安置区，长达二十公里的狂奔，他唯一开的一枪还打偏了，在他的治安官生涯之中，确实少见。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安全抵达了啊。”他踩下刹车，全地形开辟车的六对轮子在地上撩起了一大片烟尘。
从封锁墙壁顶端射出的红色光幕扫过了整辆开辟车，在经过因特曼头顶的时候瞬间就消失了。
“滋滋……进入滋滋……密文？”开辟车的音响中传出了干扰严重的询问声。
“我怎么知道？”因特曼问道。
“那滋滋……就死——”可惜音响中还没有说完，全地形开辟车就向着面前的高大墙壁倾泻起自己储藏的爆发性火力。
“就凭你也想骗我。”因特曼冷冷的看着火线穿过了幻象，扫爆了里面的畸形基因产物。
他按下了开辟车方向盘上的红色按钮，然而它的发信装置早就被某些特殊的变异能力瘫痪了。
“靠。”因特曼骂道，一脚踩下油门，开辟车撞开了血肉的废墟向着记忆之中的2241封锁墙壁前进。
这时候治安官培训时背下的地图就起了作用，在开辟车的电子装置被瘫痪之后，他依旧能找到前往2241的方向。
他察觉了某些危险的讯号，前往2241刻不容缓。
“走不了了！”土地上出现了不正常的隆起，他猛打方向盘，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凸起的土刺。
“哒哒！哒哒！”因特曼自物理观测镜之中看到了在车内凭空出现的电芒，围攻的变异者里有一个硬茬子！三级的能量操控足够让整个开辟车自己炸上天。
因特曼按下了座椅右边的弹射按钮，整个人瞬间随着座椅弹起，远离了将要爆炸的开辟车。
“轰隆隆！”上百万就这么烧了，想到这一点的他心痛不已。
隐藏在座椅之中的便携外骨骼顺着他抓住扶手的双手“爬”上了他的身子，以他的上半身为依托组装成型。
刚刚架上的目镜瞬间就分辨出了附近动用观察天赋的变异者，因特曼举起臂甲中伸出的战刀，纵身一跃，在一次性推进器的推动下砸向了那个变异者。
这种外形的变异者，只有一个天赋，极大的强化对于某个方向的感知，而忽略掉其他方向的感知。
就是他为三级能量变异者锁定了目标，但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显然是被抛弃了。
在空中的他突然变向，躲过了覆盖而来的火焰。早已计算好轨迹的子弹出膛，击杀了地上的弃子。
“中等级。”在地下密室之中隐藏的三级能量变异者确定了目标的具体实力，他的面颊红光闪烁，凭空出现的火焰像长了眼睛一样追击着空中不断机动的因特曼。
这些火焰的目的不在于杀伤他，而是在于消耗。
这种临时的外骨骼能有什么能源储备？顶多撑上个几分钟就得掉在地上了。
这一次，他绝对能杀死这个治安官，突破22区三级变异者从零到一的飞跃。
因特曼很快就明白了这火焰跟随着他的原因：在周围的土地底下，隐藏着许多拥有观察能力的畸变器官。
他哪怕闭着眼往地上开一枪都能“恰巧”打中某个蠕动的大眼珠子，这下好了，原本的迫降作战计划彻底作废。
谁知道那个三级变异者会不会将擅长潜伏攻击的变异器官一并买了？
但在天上绝对会死，他没有办法，只好往地上扔出了所有的手雷，清除一下迫降场。
在手雷爆炸的同时，短短续续喷射尾焰的一次性推进器彻底报废，他冒着黑焰坠下，左臂喷出的膨胀保护垫抵挡住了飞来的弹片，同时自己也寄了。
“幸好有两个。”他的右手无名指微微一动，一次性保护垫盖住了被爆炸摧残的地面。
“哈哈，就等你下来！”三级变异者就要乐疯了，立马全力催动自己的天赋将他的坠落地点的所有空气置换为毒气。
“真有钱啊……”因特曼的目镜分辨出了“空气”的成分，这不就是去年被变异者偷走的“气态腐化气”吗？
他立即在空中一个翻滚，双肩上的推进器同时启动，双臂的枪管疯狂扫荡。
毒气变为了火焰向着天上的他包裹而来，速度远超之前！同时，他的大脑有点发晕。
他的颈部装甲伸出了几根针，将储藏的脑部兴奋剂送入他的脖部静脉，他的迷茫感瞬间消失，在短暂的时间内分析起来。
“他应该是在变异者交易市场购买了心灵暗示挥发油，而且还购买了透支芯片，真是可怕的财力。”
因特曼冷漠的眼睛看向了地面，双臂的枪管在他有意识的控制下精准的清空了地下暗藏的畸变器官。
很明显，这位变异者买的畸变器官质量不是很好，它们在地下无意识的抽动在现在的因特曼眼中和插个牌子写“我在这里”没什么区别。
他在空中屈身，以自己的背部装甲对着伸来的火舌，它能够短时间的抵抗三级变异者的火焰温度。
在温度烫熟他的背部之前，他落在了地面之上翻滚，撞碎了几个裸露在地面之上的岩石。
他无视了身躯上传来的剧痛，右手往勉强工作的目镜上一点，它顿时全力运作，在铺天盖地的火焰中找到了能量来源。
“在地下吗？”因特曼往后一跳，躲过了抽下的触手状的畸变器官，目镜被触手之上延伸出的小型肉芽卷走，直接爆炸了。
“谢谢。”
臂甲枪管射出了专门针对能量变异者的精神干扰弹，精准计算的爆破时间成功使得覆盖而来的火焰破开了一个缝隙。
他左臂的枪管射出了穿地弹，右臂之中则是射出了精神弹，斜射向地下。
穿地弹震碎了三级变异者做工不是很讲究的地下空间支撑柱，变异者一慌，立即操纵着土壤颗粒凝结成支撑柱临时填补了空缺。
然而顺着空隙穿来的精神弹摧毁了他的操纵，整个地下空间顿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