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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物语
落日的黄昏里,明亮的橙黄色灯光从巨大的风车状的建筑窗户里照出来,迷幻的蓝色被风模糊了形状,它和橘色被打碎并杂糅在一起,再被风吹去。背景是被弯曲的星空的线条。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朝着天边那名为意义之物,无意义地走着。从很久以前开始我一直以为意义就和希望一样是光一样的东西,虽然抓不住,但是能够被看到,那便成了信仰,成了活下去的勇气。
但是……
望着那无法被相机记录或者语言记录下来的美丽的蓝橘色的渐变色,那是我一直想要的星夜,它绚丽而梦幻,只能被眼睛看到却无法被科技手段保存。但是实际看到的时候我却在想,这并不是我想要的那片星空。当想要的东西已经近在咫尺时我却隐隐有这样一种感觉,似乎是神明的命令:必须把它彻底毁掉。就像是要毁坏自己现有的一切去追寻遥不可及之物一般,这样荒谬至极的想法。
等我察觉到自己正在观看这片风景的时候场景变了,我出现在特大超市的一楼,电梯缓慢运行着,店铺的卷帘门拉下,这里也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许感应到了上一个我的存在,他曾短暂在这里停留,但对于我来说,他就像是个神秘人一样,或许又像是神明。也许找到他,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呢?但还有一种可能,我会被他抹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哦,对哦,如果是了解过黑暗森林法则的话,在梦中的确也会这么解释吧……
我确信自己绝对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停在原地的想法浮现在脑海,因为未知意味着危险。但视角不断被迫向前,仿佛真的想要探寻到底,但当视线转移到那个唯一一个亮着灯的电影院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问自己:这是哪里,为什么在这里。但是一片黑暗之中,只有想象中的回声。
黑暗是有颜色的,五彩斑斓的……那些细微如原子一般的东西……它们不断汇聚,最终形成整个世界。虚无构成了物质,也许可以这么说吧。
眼前一闪,我猜,这是要到下一个地方了。又或者,这个梦就快要醒了。
换一个地方又能够说明什么呢?等等……也许一个人的梦境都是相通的吧?也许在这里能够找到他的弱点,并且杀死他呢?我怀着期待继续向前走,进入了又一个强制剧情。
紫红色的夜晚,一个女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长的很像她。见到我来,她站起身,我们一同走进一家小超市,买东西的时候我等她。这时候营业时间到了,我被赶出去,过了一会她也出来了。
我无法做出任何思考,像是大脑被限制住了一样。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这么说道,“再见,谢谢你。”
于是意识到自己在梦中的思维是古怪的,没有逻辑的。但这算是个什么故事呢?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但是已经身处那种氛围中。
随口说了一个戏言或是谎言:“哦,这样啊,是的呢,我这几天也要搬家了。”
糟了,这是啥啊,说的啥啊这是!但是感觉似乎应付过去了。没看到她最后的表情,没留意。
有时候什么也没有做反而会让人猜疑很久。
搬家……搬家……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会是暗示吗?糟糕!他要跑了!
在梦中他也不是真正万能的,他也受到梦境规则的限制!
我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像是刚跑完步一样,一扫往日的疲惫。
这时候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我生气了。这是为什么呢?但我就是知道,像是被人强塞了一个想法,而且我居然接受了。
这时候桔红色的光一闪,星星也熄灭了。
像是希望一般,总是在闪烁着,你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它却反被它抛弃……
睁眼是黑色的布帘,以及那被层层格子切割开来的天空。
闹钟响了,看一眼时间,还早,手指微微上划,我重新盖上被子。
这次的场景换成了末世的场景,两边都是废墟,我和配音社的同伴们走在一起,那个我一直暗恋的妹子走在我前面。
黑色的天,云在不断的翻滚着,那里的中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吞吐着一样,漩涡状的中心出现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就像是一个飞碟。当时就想指着它说:看到没!UFO是存在的!
当时一定非常激动。但是为什么呢?
下一秒飞船砸下来,面前的妹子被砸成了肉酱,飞船里的外星人走出来,那是个虫子一样的银灰色人形生物。
我对他竖起中指,我看见手在发抖,但是我并没有感到恐惧,我只感到我的面部狰狞。
等干掉神明,下一个就是你。也许是这个意思吧?
等到画面又黑下来的时候我想,这里,一片虚无的地方,也许是出生点,我被送到一个又一个平行世界去干一些事情,回来的时候由于信号缺失有些记忆会变得模糊,所以我常记不住那些梦境。
但是是谁控制着我去做这些呢?我现在的想法难道真的不是他操控着我,让我怀疑他的存在?
我真的还是我吗?
在一切的尽头,有个声音这么说道:“梦境只存在于黑暗之中,在混沌中孕育,在清醒中消亡。”
我不确定那是谁的声音,只知道那声音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穿过千万星河,穿过陨石带,穿过那个看不见的世界的边缘。
寂静无声。
“哟。”身边的人影突然说话。
那是个黑色的纤瘦的男孩。看样子这也是神明的影子
“哟。”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
我突兀地预知到他的下一句话:“你为什么飘着。”
等下……现在的我不是跟着强制剧情走,而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他终于开口道:“你为什么飘着。”
“嗯?”对于这个看似离谱的问题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我是鬼魂吗?”
呵呵,然后你会说其实我就是个鬼魂吧,我这么想道。
“是的,你很敏锐,至少在见过的所有鬼魂里你是很……”突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那么……也就是说……
我开始对于“神明”制造的梦境有了抗力吗?现在的我已经能够预知到一部分未来了,只要经历更多的梦境……
闹钟又响了,经历了更多的梦境之后,我感到头一阵眩晕,眼睛也酸涩的睁不开,但我还是掀开被子站起来,直到……
我看见那条悬空的底裤,由于反向重力作用,它即将钻进头顶的吊灯里。
但是我所睡平时的床,位置也没有变化,我也没有向上飘的趋势。也就是说,相互矛盾。
我的心狂跳起来!这是哪个筑梦师粗制滥造的产品啊!这也许是唯一的机会了。
看样子这次我更胜一筹,如果使用者抓住了梦境的漏洞,那么他就成为梦境新的主宰,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这么说来服用的那些白色的小东西起作用了……如果能一直在各个世界穿梭,那说明我还活着;相反,如果一直停留在那一片虚无之中,那说明我的肉身早已死去。
嘿!在梦里保持清醒还真不容易!我穿过所有我曾经到过的梦境……
钉枪把黑猫打得满身是血。
大姨家那扇门嘎吱作响。
店员暴怒着用一个蓝色的东西砸向我。
我梦见……
精神不断膨胀,最后缩于一点,也就是大脑。
那里站着一个纯白的人。
“你是谁来着?”我走过去说
我想终于能够和他面对面了。
“奇米诺。”对面的人说。
此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呐,这就是你所追求的,你舍弃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故事……”对方似乎很难过,“但是你选择寻找真相和答案……”
真的值得吗?
“真的值得吗?”他问道。
“我……”我跌倒在纯白色的虚无之中。
自称奇米诺的家伙将我扶起,然后走向一片巨大的混沌之中,黑色的粒子构成一块块屏幕,上面是各色各样的人,他们在梦里实现自己,在梦境中怀疑自己,最终尝试寻找梦的漏洞,尝试突破虚幻与现实……
“我们仍未能找到最终答案,终究无法突破那层薄膜……”米诺说,“但是我们可以为那些人提供养分!就像你一样,变得更加强大……我坚信那样能够最终弄明白何为意义……”
原来如此,这就是梦境存在的意义啊,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为了希望,我愿成为虚无。
我的身体渐渐变成纯白色……逐渐和梦境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