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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蓝色的天，清澈无比，看不到任何工业的痕迹。
几朵白云自由自在地飘在天上，遮盖住了有些害羞的太阳，半空中偶尔有飞鸟划过，发出一声声悦耳的鸣啼。
四周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翠绿茁壮的小草挺直了身体，在微风吹拂下尽情的摆动。
当林然从眩晕中苏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与到处都充斥着霓虹灯色彩的钢铁城市不同，这里肉眼可见的具有自然气息。
这里……就是那层天幕之外的世界吗？
林然晃了晃脑袋，慢慢清醒过来。
他扭头看向一旁的两只猫娘，虽然圆滚滚与胖嘟嘟也都陷入了昏迷，但从她们小腹处的呼吸起伏来看，应该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在确定大家都没事后，林然唤醒了飞行器的操纵面板。
在一阵蓝色的数据粒子变化过后，那个熟悉的双马尾少女形象再次出现在半空中。
【您好，林然先生，实验型人工智能009号——肥墩墩，在此为您服务。】
这个时候，林然稍微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虽然逃脱计划出现了一些意外，但最终自己，圆滚滚，还有胖嘟嘟都没事，真好。
只可惜……不知道和自己一起行动的那些人怎么样了，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根本没有时间去分辨，是谁的飞行器被导弹击中，炸成了烟花。
“肥墩墩，检测一下飞行器舱外空气状态。”
【收到，开始检测……】
伴随着双马尾AI少女的回复，飞行器侧面的一张金属板自动张开，一根细长复杂的机械臂从中伸出，采集着周围的空气样本。
过了一会，肥墩墩的甜美电子音再次在林然耳边响起。
【舱外空气浓度与温度检测完成，无明显异常，皆适宜人类生存。】
和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世界有着一样的空气吗？林然眉头微微皱起，思考起来。
之前本以为在那层虚假的天空外是什么别的种族，甚至是更高维度的存在，但现在看来，也许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人类。
这样的话，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唔……”在林然思索的时候，圆滚滚睫毛微动，发出了一阵低哼，缓缓睁开双眼。
“老大？”她看到林然的身影，直接起身，一把抱住他，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刚才吓死滚滚了，滚滚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老大了。”
看着自家这只猫娘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滑过了两道泪痕，林然感觉内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没事了，我们现在安全了。”
他伸出手，将圆滚滚拥在怀中，一手按住圆滚滚的后背，一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
“嗯。”
圆滚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露出了傻笑，然后凑到胖嘟嘟身边，有些担心。
“老大，胖嘟嘟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不会是凉了吧？”
“笨蛋圆滚滚，你才凉了呢。”
胖嘟嘟黑着脸，翻了翻白眼，任谁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就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
“嘿嘿，人家错了，错了。”
圆滚滚傻笑着，脸上露出了毫不遮掩的开心表情。
“切，这次就原谅你了。”胖嘟嘟慢慢用力起身，看了眼窗外，“主人，我们这是成功了吗？”
“应该是吧。”林然看着飞行器外空旷的四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根据刚刚的观察来看，他们好像降落在了一片草原。
“欸欸欸？你们快看那里！”
这个时候，圆滚滚突然惊呼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坐在飞行器内的林然与胖嘟嘟都被圆滚滚的惊呼声吓了一大跳，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遥远的地平线上，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出现，正朝着他们走来。
一步，两步，尽管对方只是在用双腿走路，但行进的速度却非常快，白色的身影在林然眼中不断放大。
片刻之后，林然看清了来者的模样。
一身象征着科研人员的白色大褂，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身材修长，脚步扎实。
看起来像是人类……
林然想了想，一边架好武器，瞄准了对方，一边打开舱外广播。
“如果不想发生冲突的话，请你立刻停下脚步。”
来人在听到林然发出的广播声后，先是停下了脚步，然后抬起手冲着几人挥了挥。
是可以沟通的吗？那就好办多了。
林然看向远处的人影，神色没有丝毫放松，继续问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来者闻言突然笑了笑，不知是自信还是托大，完全放弃了防御，直接坐在地上，“放心吧，我没有恶意。”
“既然你们已经从那个世界走了出来，就有了和我们对话的资格。”
“接下来我说的事情对你们来说可能有些残忍，但请你们不要激动。”
拥有对话的资格吗？真是狂妄的表现。
不过一想起自己过往的人生很有可能是面前这个人一手造就的，林然就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着狂妄的资格，但这并不影响自己一会要给他一拳。
“说实话，你们的确给了我很大的惊喜，我从未想过，那座城市中竟然会有人去探索星空。”
“我以为，给你们印下了思想钢印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但到头来，我还是小看了人类刻在骨子里的探索欲望。”
“是啊，那片美丽神秘的星空，是多么的浪漫，多么地令人向往。”
说到这里，男子抬头看了眼天空，然后摇了摇头。
“好了，感慨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以及你从小到大生活的那座城市存在的意义。”
林然坐在飞行器舱内，手掌紧紧攥住了一旁的扶手，青筋毕露。
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愤怒，迷茫，痛恨，渴望，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
“嗯，我在听。”
最终，林然只是阴沉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觉得你的心态应该稍稍放轻松一些。”男子似乎是看穿了林然的内心，摆了摆手，“虽然你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我的实验对象，但是你们的生活轨迹，和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们有的，你们也都拥有，如果没有发现天空的假象，你们其实也能够了无遗憾地活过一生，不是吗？”
林然：“……”
“别那么急着反驳，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像是动物园里被从小养到大的动物，人类何尝不是给它们建造了一个完全虚假的生存环境。”
“虽然这会让它们失去野性，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也给它们带来了更好的生活吗？”
“当然，我不是把你们当做了宠物，我只是打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归根结底，是想说明，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恶意。”
“如果你能接受这个前提，那我们现在来说说，建造你们这个城市的根本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