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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吃人的丧尸，很响的枪，还有...一位与我勾手起誓的新郎官。
我们结婚了，我却对他了解甚少，只知道他是个杀手。
虽然是杀手，我却在他的眼中看不见恶意，相反的是无限的安全感，即使了解甚少也能够感受到..
红桃三是一个温柔的男人。
真的好可惜！如果不是梦里我也感染丧尸病毒快要尸变了，我应该已经和小红哥一起踏上我梦寐以求的蜜月旅行了...
好想和他在一起。
但是梦总是这样吧？会在最让人期待的时刻醒来。
醒来之后该干什么了？....对了，刚刚结束了大二下的考试周，我已经买好了回家的机票了！能够顺利赶回去参加姐姐的婚礼给她当伴娘真是幸运~....诶？
不对，我早就已经回来了，也已经参加姐姐的婚礼了，...我和姐姐一起去选了好看的一模一样的婚纱，做了同样的发型，我们一起走出试衣间的时候还让姐夫认错了姐妹。
如果我已经参加了姐姐的婚礼....那之后我感染丧尸病毒的梦...？
感染丧尸病毒？
“好消息，你的小腿肚上的外伤并没有感染丧尸病毒，或许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伤的。坏消息的话...你现在有点发烧，肺部有点小炎...”
..对了...我被一个看起来很可靠的医生姐姐治疗了...
...?
“你的命已经交给我了，所以，就相信我吧。”
...!
连贯的记忆涌起，我想起了一切，小红——
“哥....”
睁眼后，模糊的视线努力向眼前这个熟悉的轮廓聚焦，尝试数次后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笔直坐立，抱肩小睡的..我家的男人。
尝试挪动身子失败后，我张开有些黏连的嘴唇，深呼吸使得充满来苏消毒水气味的空气涌入鼻腔，用尽力气说。
“亲爱的....想我了吗？”
————
——
熟悉但嗓音沙哑的声音将我叫醒，醒来便看到了她心疼的模样。
“当然。毕竟是自己的老婆？”
“...好敷衍，哈哈...”
见她有力气吐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放下手，覆盖在她有些发凉的手背上，说出了这三天时间里在脑海中反复出现的俗套台词。
“欢迎来到来生。...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是首先——”
说到这里，我已经按下了病床床头的呼叫键，下一刻传呼声在门外响起。
咔嚓。
很快的，方片Q开门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正在发出传呼声的小玩意，一边关掉声音一边说。
“只隔一道门，你就不能喊一嗓子？”
“住院自然要有住院的样子。”
“什么时候这儿成医院了！...啊，你醒了吗？快让我看看你...”
看见她醒来，方片Q立马变了副表情，靠近她仔细观察，简单询问了身体状况并做了把脉，看见方片Q的手离开其手腕时，我即刻问。
“她怎么样？”
“你女朋友...”
“妻子。”
“啧，干嘛跟我强调这（小声）？..你妻子状况很好，肺部炎症已经是轻症了，毒素和激素导致的后遗症微乎其微，这女孩的体质天生就很好，三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当初你光是醒恢复意识可就花了大半个月...应该说不愧是红桃Q的妹妹？”
“所以她已经不用继续治疗了？”
“可以回去休息了，定期吃药，不要受凉感冒。我去拿点纱布和纸巾，待会你搭把手我们把她的流食管摘了，从吃流食突然换成硬菜容易呕吐，一星期时间忌辛辣，食物从喝稀粥开始吃起逐渐恢复正常进食。一星期后恢复如初但是....走，先跟我去药房拿药。”
“...？”
方片Q滔滔不绝说到最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挥手示意借一步说话。我轻轻拍了一下妻子的大臂，走出门跟随方片Q来到药房。
方片Q从分类整齐的药房里取出了两支没有包装的药膏给在我手中。
“特效的祛疤药，早晚各一次，涂抹均匀，患处每天晒晒太阳1小时以上，至多半个月，你妻子腿上的伤疤完全消失。...但是她的嘴唇愈合之后已经有色素沉淀，很难恢复原本的颜色了。这一点我无能为力，女孩子爱美，我不忍心当面说。要不要告诉她你自己掂量吧。”
“我以为又有什么状况了害得我紧张了一下...我说医生，你也太完美主义了，嘴唇颜色，现在的不也挺好看的？我打算要告诉她。...还有什么要我拿的？”
“啧...你觉得没所谓，算我自作多情（小声）...我看看啊，这一包东西是我按天分好的口服药，用量写盒子上了，收好。其他的我自己拿过去，没别的事了。”
“好的，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拔了我老婆的管子吧。”
“...多说几个字你的话也不至于这么惊悚。”
————
——
...
“说起来，医生，你也是我们夫妻俩的救命恩人了，作为报答，嗯...之后需要帮助就联系我吧。保险起见就用组织配的加密终端，领取时我听梅花组的人说过，那玩意是自带微型的基站天线的，就算是离线模式也能打一百公里内的通话。”
“我也听过这说法。”
“我看到你桌子上摆着一个，还能用吗？”
“能。”
“行就这样吧，等我妻子痊愈了之后还会抽空登门道谢的，我们回去了。”
“不是，你们...那个...”
我将元珺月抱上汽车副驾座上后，对方片Q说。站在门口神情不太自然发方片Q正在支支吾吾。
“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方片Q倚靠在厚重的金属门旁，掰着手指问。
“什么什么打算？肯定是想干啥就干啥啊，还有那么多事没尝试过！你也和我一样可以退休了，听说太年轻退休了又不培养兴趣爱好，人可是会失去获得感从而陷入人生低谷的。”
“相比那种事，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次要的了吧？”
“怎么会呢？现在这么好的时代，是时候给自己找点事做了。”
“好时代？？丧尸病毒爆发，社会停止运作，食物和水源..迟早也会成为问题....世界已经要沦为末世了，你就不会担心要怎么活下去....？”
“正因为是末世....我反而不用担心那种事啊。”
“为什么？”
“因为...”
说到这里，危机四伏，如履薄冰，让我务必厌恶的五年生涯历历在目，我侧眼看着依靠在副驾座上闭目养神的元珺月，又回想起教堂里无与伦比的演出、度假旅行、收集爱车...一幕又一幕美好，会心一笑。最后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扑克牌展示给方片Q。
花色为红桃三。
“因为我是活在末世的杀手。”
...
说完这样一句后，我就将扑克牌塞在了愣在原地的方片Q的手里，说明了这一张扑克牌用于添加我的加密终端手机号的功能。妻子隔着车窗对方片Q反复言谢，方片Q似乎听到她的答谢后才恢复正常，朝着我们摆了摆手，而后慌忙的跑进安全屋关上门。
告别方片Q后，我便上车，同妻子，踏上回家的路。
————
——
坐在副驾驶座上，吹着半开的车窗飘进来的风，疲惫感减了不少，虽然嗓子还是在疼，我却很想马上和小红哥说话。我偷偷摸摸的...抬起左手，握在了小红哥放在自动挡换挡杆的右手上，说。
“小红哥，我可以叫你阿红吗？”
“...听着有点别扭，...好像日语里有一个谐音很类似的词..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是不好的意思。...换一个？”
被小红哥否决后，我继续思考着。
“嗯...那就叫...桃桃？”
“桃桃？不行，太偏女性了。再换一个？”
“唔，那么....那么.....”
正当我在脑中默念着刚想出来的爱称准备告诉小红哥时，车窗突然被小红哥关闭，车窗的动静让我的视线不经意间看向车窗外右侧的景象。
成群结队的丧尸，嘶吼着，张大了嘴，向着我们的车子狂奔，因车速偏高，丧尸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让我不得不正视事实和现状。
“小红哥？”
“嗯？”
“我被送去医生那里治疗的时候，中途醒来了一次，那时候你不在，医生小姐说你出去购物了。”
“....啊，是这样啊。...我那会确实是去‘购物’了。”
“可是仔细想想，现在哪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购物？医生一定是为了让我不担心才说了谎吧？所以...你是不是...当时为了我，去了很危险的地方...做了为难自己的事？”
问出这个问题后，我心里不禁紧张起来，稍微用了一些力气，让自己的左手与小红哥的右手十指相扣握紧，感受到...小红哥的几根手指上有硬硬的，有不太厚的茧。
小红哥沉默一时，说。
“猜的这么准...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哈哈，不过也好，我本就是打算告诉你的。趁这个机会我想和你说说...在你失去意识昏迷的时候，发生的点事情。”
听到这里，小红哥右手上的力道稍放松了一点。
...
汽车穿梭在宽阔空寂的道路期间，我听小红哥说了那晚发生的事。
“也就是说我需要用的药全都在张医生手里，而张医生的妻子又正好需要那副药！”
“嗯。”
听到小红哥讲述到这里，可怕的想法已经出现在了我的心里。
“那我活下来就是因为——”
“不不不不，故事到这里还没讲完啊。...我看看这会有没有信号...，刚好。”
小红哥突然打断我，左手离开方向盘，汽车保持中等速度行驶，从外衣内口袋掏出手机，打通了一个视频电话，随后将手机挂在了车中间的手机支架上。
“小红哥，这是？”
“故事的后续。”
叮叮叮叮~，嘟嘟。
电话接通的提示音响起，画面里是一个穿着白大褂，嘴角贴着布胶布的中年大叔。大叔看起来十分高兴，滔滔不绝在跟小红哥说话，小红哥打断他说。
“张主任，先让你老婆接电话。其他等会再说。”
“好好好！她就在边上！你等下啊！”
说完，画面经过一系列抖动，最后停留在一个带着呼吸面罩的阿姨身上，阿姨朝着镜头挥了挥枯瘦的手。
“你好，哇，小姑娘....，你就是...小伙子的媳妇吧？长得真俊！”
“..诶？啊，阿姨你好。”
“感觉怎么样啊...咳咳...，病都治好了吗？”
“病？...嗯！治好了，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治好了就好....，虽然之前发生了点事，我们都被吓坏了....可也多亏了你的丈夫，在这种世道，还帮忙给我找到了这么多的药...我们的病都没有因为药短缺而耽误，真的是太好了。对了我听老张说你们刚结婚？新婚快乐呀...小两口子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和和睦睦最重要了，不过真的是谢谢你们...”
“谢谢阿姨...，不过你说你有了...更多的药？”
聊到这里，阿姨的丈夫张主任突然入镜，激动的说。
“几个药厂仓库的药我们都拿回来了！不光是我老婆，在医院里所有人需要的常备药都已有了！我们还搜到了很多的罐头食品，把厂子仓库都封住当据点了！怎么说呢！大家现在都跟在做梦一样！都在说该怎么谢谢你...”
“行了行了，你们顺利搬运回去了就好，我就问一下这事。...先挂了，后面再聊。”
说完，小红哥快速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屏幕熄灭，说。
“那一会儿时间真的很紧急，我有想过用简单明了的方式，——杀人，然后抢走那些药直接带回来给你。...是出于杀手任务的基本思路。...但是我转念又一想....”
小红哥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声，继续看着路驾驶，说。
“我已经退休了，不该再被过去那‘被逼无奈’和‘别无选择’的工作给束缚。杀人的技术现在是属于我的一种工具，而不是谁套给我的枷锁。我也是时候为自己的想法而行动了。——我不想让你知道自己能活下去是因为有人必须死，不想让你背负那么沉重的事情活下去。...我不知道你想要的人生是怎样的，但至少不应该这样，...对吧？”
“...”
“于是，抱着赌博心态，我从张主任那里得知了在市内也有他妻子需要的用药这件事，花了为数不多的时间，让张主任带上人开了卡车，跟着我的车去了几个仓库，用手榴弹炸开了大门，拿枪清干净了里面的丧尸让他们赶在其余丧尸还没发现这里有活人前把仓库密封，把药搬回去，干完这些事情之后，我就立刻带着药赶回来，时间正好。”
“为什么...”
在我意识到视线变模糊的时候，眼泪已经溢出眼眶。
“嗯？”
“为什么小红哥...为了我这样的人做到这种份上？”
“....因为你是我的老婆啊。”
“...！”
“忘记了吗？”
小红哥松开我的手，用小拇指勾起我的小拇指。
“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离，我们结婚吧。”
“...我记得...不可能忘记。”
“杀手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既然我们已经契定婚约，身为夫妻，为了你，多跑一趟路又有什么问题吗...况且....”
小红哥的语气变得有些缓慢。
“况且我已经，喜欢你了啊...小月。以后不要那么轻易贬低自己。....！？”
啵。
吻上小红哥的脸颊时，我明显感觉到小红哥浑身一震，随后猛打了方向盘，踩了急刹，令汽车引发小规模的漂移。险些撞上路沿石。
“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你啦！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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