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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还沉浸在自己幻想世界中的尚明跟着爸爸妈妈走上了列车。
列车像是一大块脆皮巧克力雪糕,光滑的外壳从头连接至尾。车身上写着大大的熙晴,还有各种各样的紫色小石头。
它被安置在一条布满魔素石的轨道上,与魔素石相斥而产生推力使其浮在空中。
车上有父母带的随从。平常是见不到他们的,父母有意让他们在尚明的视野之外。
尚明坐在舒适的软坐垫上,好奇的盯着窗外的房子。它们一个一个迅速后撤,新的事物又重新涌上来。
撕碎空气的声音伴随着整辆列车,但车内不仅没有声音,连一丝震动都没有。
“妈妈,我好困。”少女没一会就失去了兴趣,窗外的景色越来越模糊,她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
“困吗?好,车子很快的,一会就到了,到时候可不要再睡懒觉!”风瑶看着自己的乖女儿,她做什么都可以,唯独沉沉的睡懒觉。
“嗯。”尚明含糊的回答着。
“睡懒觉可不是乖孩子,等下了车之后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风瑶不太放心,再次叮嘱了一遍。
“好!”尚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虽然她知道不应该对妈妈产生这种情绪。
风瑶抿了抿唇,千言万语最重汇聚成一句话:“妈妈陪着你睡。”
母女两个爬在桌子上,少女握着的拳头指尖发白。
她很乐观,她自认为比任何人都乐观。她只是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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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家和平家同时收到了熙晴家的邀请函,在一大堆驱寒温暖之后最重要的一句是:请公子与本家小女共度良宵。
因为荡缆对他们比较了解,他们可能不认识荡缆,那是因为荡缆从来没有以熙晴家主的身份见过他们。
本该只有平家的事,但他们两个形影不离,不如一同请来。
当然,不要误解,共度良宵只是单纯的逛夜市。荡缆和风瑶现在才知道到底与女儿出现了多少隔阂,连她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是英俊潇洒的少年,应该可以讨她开心吧?
对她来说,一个好心情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荆凌城是所有城市里娱乐性最高的城市,比起刻板的德邯玉有独属于它的风味。
付家主拍了拍付清南的肩膀,说:“去吧,这任务咱们可以不接,但这人情我还是要的。况且,那个小姑娘...”
时日不多了。
不单单是为了人情,那样可怜的小姑娘,上天对她不公,至少这人世繁华要让她享受享受。有时间的话,他愿意尽最大能力满足熙晴家的要求。
平家主也是这样想的,要说感慨,甚至可以算做共鸣。他们也有经历过种种,可与天生就被挂上倒计时的尚明还是不一样的。
付家主继续嘱咐道:“无论那个女孩有多刁蛮任性,你都尽可能陪着她吧。”他也不确定熙晴家小姐会是怎样的人,但娇生惯养的小女孩而已,最多也就那样。
付清南回应道:“是,犬子明白。”
另一边,平家主也同样在向平陵风嘱咐:“凌风啊,你和清南最会照顾人,这次既然找上了我们,那你就尽力而为。”
“那是自然!”
“好。”平家主满意的笑了笑,越看这个儿子越觉得满意。平陵风长得俊俏,习剑舞术,样样精通。有他年轻时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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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醒的时候还是在列车上,妈妈还在睡,她也没有打扰。
尚明悄悄的走向隔间,走向那个为她看病的魔法师。
她是个老婆婆形象,在她病倒的时候负责检查。即便如此,她们几乎不怎么对话。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尚明和她的父母待在一起。
尚明开门见山的问:“婆婆,请问我的时间还有多长?”
老婆婆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问这个问题。
她回应道:“小姐,距离到达荆凌城还有很久,虽然已经决定的路途不会改变,但是中途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而延长。不要在意还有多少时间,在行驶的途中欣赏欣赏风景吧。”
尚明认真的鞠了个躬,说:“谢谢。”
少女从收纳袋拿出镜子,镜面反射出她的模样。她不扎辫子,不挂好看的小装饰,她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
她撩起头发的时候,发现额头上有一处光点。
“咦?”少女轻呼一声,以为是镜子出了问题,却发现那光点随着她的摆动而摆动。
“没什么东西啊?”少女摸了摸那个有光点的部位,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她非常肯定,先前一定是没有的。
“贴上了什么东西吧?”少女刮了两下,还是没什么反应。算了,等妈妈醒过来让她看看吧。
列车内由板墙隔出一个个房间,每个房间都不算小。少女走向厕所,她想去洗洗脸。
由于跑的太急,她没注意到脚下,不小心拌到了什么东西。
“喵!”一声猫叫传来。
“哇!”尚明吓了一跳,列车上怎么会有猫?她想要用双手撑住地面,但是来不及了!
...
“唔,嗯?”
“醒啦?”风瑶守在一旁,装作轻松的模样。
按照持续加重的病情来看,这一次本该是她的极限。
尚明穿好鞋子站起来的时候颤了一下,不过荡缆就站在一旁,随时都能接的住她。
从现在开始,就是一场看得到尽头的旅行。在任何时候找到出路,避开那个所谓的尽头。
按照老婆婆的话来说,“我知道天下所有的药材,但这少女非天下之物。”
这种绝症是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素质也应当具有相应的水平,但尚明永远处在最低线。
每隔两年的秋天或冬天,尚明都会经历一次病发期。挺的过去也就这样,挺不过去的话,也还是那样了。
他们最怕的,是眼前的少女产生煎熬,焦虑,自卑的情感。一旦出现了太过刺激的情感,便真的留不住了。
当年尚明养着猫咪的时候,整整四年都没有生病,让他们以为她终于熬出头了。那时候少女每天都很开心,只不过后来猫咪离开,给他们来了个当头一棒。
他们有试过再找一个宠物,但尚明显然失去了兴趣。
“妈妈?”尚明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记忆自摔倒开始就断了片。
“嗯?”风瑶看了看眼前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尚明,提议道:“走吧,这座城由平家管理吧?”
荡缆回答:“是,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风瑶想着付家付清南和平家平凌风两个小子不错,文质彬彬的,实力也够强。
付清南是星级水系魔法师,十九岁,平陵风则是习得平家主真传,练得一手好剑,也是十九岁。两人至交好友,性格相合,平日爱打抱不平,外出历练之时做惯了恩人的名号,如今更是一副正气浑然天成。
此时,一个白影在门外飞驰而过,它游走在侍卫之间,一眨眼就没了踪影。尚明心尖一颤,她莫名在意这个东西。
尚明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还是很怕鬼怪的。“妈妈?”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少女小跑到门外左顾右盼,还是没看出个东西来。
风瑶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她恢复活力的样子比什么都好。
金黄与淡雅的玫瑰色缠绵在天边,阳光透过风卷着的残云形成一道道漂亮的晚霞。
“早就该带她出来玩的。”风瑶心里有道不明的悲伤,她只是怕尚明撑不住,但怕到最后,她什么也给不了。回过头来,她已经欠下女儿太多了。
甚至,她一直没有把女儿当做真正的朋友对待过,从来都没有。
她做不到,她是个失败的母亲。
所以她只能寄托于其他人,能让尚明开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