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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看着我长大的空军大院 / 第16节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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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年经济市场不正规的年代,很多人致富是挖了国营企业的墙脚,要么是挖国营企业的人才,要么是偷国营企业的技术,这种事高老二一提,我再明白不过了。辽宁是我国的钢铁基地,当时所有钢厂全部国营,高老二又先走了一步。他找钢厂的老朋友,花了很少一点钱买到了吹氧炼钢的方子,开始想建钢管厂了。一个不识太多字的农民居然从北京的中央财政部找到了合作伙伴,商量好北京出资五十五万,不过北京要求在辽宁的亲戚当法人代表。高老二为建厂每天跑东跑西,后来又从鞍钢花一千元买来了技术鉴定,钢管是造出来了,人家卖了钱,也没高老二什么事儿了。其实这没什么新鲜的,我当年的发明项目---计算机外语教学系统,拿到工美去合作,韩景林是法人代表,开始还分点钱,一旦掌握了全套技术,也不是一样拜拜,钱这玩意儿把人往死了熏啊!
  
  说句良心话,高老二的路我都走过,和高老二比起来也强不了多少,何况我是诗书斗车,满腹经纶,在我眼里,高老二开始高大起来。那么是哪阵风把高老二吹到美国的,而且据我所知,高老二家乡的那个县,先后出来四五十人在美国浪迹天涯。美国对中国纺织品有限制配额的时候,对各省的纺织品出口是个不小的打击,辽宁省采取的策略是在没有配额限制的马绍儿群岛办服装厂,二百多个工人全部来自高老二那个县,高老二也是其中一个。厂是办了,可一年多没生产出一件美国认为合格的衣服,工人辛苦一年,没有任何收入,准备集体到美国领事馆抗议,辽宁省委怕把事儿闹大,号召当地机关干部每人捐出一个月的工资发给农民,才把这事儿给平息了。那一年算高老二第一次出国,虽没挣着钱,也算开了洋荤见了世面,从此一个心思要来美国了。
  
  当绝大多数东北人来到美国就进餐馆开练的时候,高老二没有开练,我想是碍于面子。东北人爱面子是出了名的,做什么都讲究门面。我高老二已久经商场,怎么能跟着老家新上道的农民一起叫烟熏呢。其实这一步,高老二错了,是华人谁能刚到美国就离开三把刀,我也不敢啊,也不是老老实实打了一年日本馆。美国是打工者的天堂,只要肯干,工作遍地都有,按每天五十美金计,一年也有一万多进帐,寄给家乡老婆孩子,谁不说俺美国好。高老二的同乡来美国没几年,在老家盖房的盖房,买车的买车,还有两家把孩子送到美国来读书。前面说到的大伟,在餐馆送外卖,月净收入都在三千美金左右,七八年下来,要是不赌的话,早有十几万了。
  
  高老二挺实在,既然让我写,一些张不开嘴的私事儿也愿意向我抖。他说结过两次婚,前妻一直带着两个孩子单过。后面这个小的也到了美国,看到高老二不做工,一天到晚闲呆着,虽会一点推拿绝活,但挣的钱只够交房租,也开始留心眼自己找路子了,谁到美国都是挣钱,不能这样混啊。终于有一天,她看上了徐师傅,东北老乡加房客,两个人远走高飞外地做工去了。
  
  我说:“高师傅,您搞了半天是鸡飞蛋打,孩子孩子没养,老婆老婆跑掉,钱钱没存下,今后有啥打算?”“还没想好,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高老二连想都没想随口就说。
  我又问:“都说您手很,喝醉酒后见人就打,是怎么回事?”一问到这,高老二一下脸红起来:“别提了,别提了,那都是心情不好酒后撒风,酒早戒了。”
  高老二说,我记,连说,好文章,好文章,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您这段时间上火,大便干燥是怎么回事儿?”高老二一听,脸更红了,像个猴屁股:“大哥,什么都能写,就是这个不能写。”我说:“这点事儿有啥,人不都是吃喝拉撒睡吗。***也是这毛病,什么都能搞定,就是自己的便密解决不了。当年他在延安联系群众的时候,一旦大便通畅,整个延安城还欢呼呢。”
  
  高老二有点不相信,伟人也有这些毛病?!
  08/10/07
  
  日期:2007-11-182:50:55
  
  空军大院拄双拐的孩子
  这是个伤心的标题。父母生养孩子,都希望自己的孩子生出来健康可爱,而且爱他们又爱得发疯。用一句一生教大院孩子老师常说的话来形容,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抱在手里怕丢了”。可是人世间又有那么多让人为难的事,有的孩子两三岁还是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变得不会走路了,耳朵听不见了,有的长大以后碰上人生暴风雨,刹那间失去双腿•••,大院里,大院外,抹不去的记忆中,有那么几个,有的让我感觉到人生的绝望,更多的让我体会到生命的伟大,生命的顽强。
  
  空军大院里有个育鸿小学,文丨革丨时期改名育红小学,文丨革丨后又改了回来,鸿红虽同音,但意思远了去。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育鸿可是个名校,她是空军第一任司令员刘亚楼处处争第一争来的,自己确实也争到了第一,我六六年育鸿小学毕业的时候,他已经去世快一年了。
  在育鸿的那几年,几百个每天欢声笑语的孩子中,我一直注意着一个拄双拐的男孩子,现在只记得他姓曹,好像比我小一年级。他有一辆手摇三轮车,每天上学时手摇着进入只供教职员工进入的小学北门,停好车后,然后拄着双拐一步一步地爬上教学楼,进入自己的教室,他总是低着头,好像怕见人似的。当时我很顽皮,喜欢跟在他的后面,那个年龄实在体会不出一个残疾人面对健康孩子那特有的心里压力。我时常壮胆想凑上去同他说话,或开个玩笑,后来听别的孩子说,他会飞起拐杖打人,吓得我跑远了。
  
  多少年后当我体会到人生艰难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突然想起了他,想起了他的拐杖,那辆手摇三轮车,他吃力爬楼,没有笑容,满脸冒汗痛苦的表情。见到大院的熟人,我总想问,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在九四年空军后代大聚会上,我终于打听到,说他已经自杀了。从他小时候给我的印象看,可以猜得到,他在世界上每活一分钟,都是幸福和痛苦的决斗,那个人生的阶梯,高到没个头,就是正常人也会掉下来的。
  
  过来人都知道,当年的北京西部有句俗话,说到建筑,是空军楼,海军庙,总后的马路瞎胡闹;谈到子女,都说空男海女总后全体。其实,空军大院也是出美女的地方,只不过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而已。我曾经说过,文丨革丨前,空军去世了两位将军,他们都有美丽如花的长女,是空军一道景,大院两朵花。我心目中还有一位,少年我春心萌动的时候,连看她一眼都舍不得。
  
  她是我憧憬中第一位女性,可能是住的较近的缘故,我家住二号楼二门,她家住一门,现在只记得姓范。但我清清楚楚记得她父亲是营建大队的总工程师,大院的楼房都是他设计的,那个年代知识分子不吃香,授衔的时候是个大尉。范家的孩子比我要大许多,好像也是一个男孩,几个女孩。接近没有机会,上学又碰不到,多年来只有远远望望了。
  
  有一年,我在外地当兵回北京探亲,见到了曾在一门住过的高景松,我们从小玩到大,关系一直很好。他同我叙旧,说小范下乡因个人感情问题,有次追火车被扎断双腿,直说可惜啊,可惜啊,我赶紧追问,是住在四层的那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吗,他说是。这时我也感叹,红颜难有好命啊,我还是想再看看她。
  转眼又是十年过去了,我大学毕业后分回北京。母亲让我到政治部小工厂为她办理连续工龄计算手续,嘱咐我,那里熟人很多,该叫阿姨叫阿姨,并说当年住在一门特别漂亮的那个女孩也在那儿,说话要特别注意。母亲知道我做事爱张扬,特别当时又刚刚大学毕业。
  我去了,按母亲的要求做的,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她坐在对面。岁月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伤痕,是那么眉清目秀,这回看清了,头发还是卷卷的。那天,我把帽沿压得很低,不想让她认出我,特别是童年的我,带来太多的伤感。我一直低着头注视着她的双腿,她终于起身了,下肢移动得很慢,看得出她装了一对假腿,当时拄没拄拐杖我实在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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