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在古柯城堡化险为夷

　　1小时后，叶舒还没收到顾晨的无线电信号，她开始感到有些不安。远处的古柯城堡没有任何动静，那些探照灯像一条条游动的发光虫一般探视着四周，被探照灯照亮的地方露出暗红色的火星地表，一片接着一片被有秩序地照亮，然后熄灭，让四周显得诡异而死寂。
　　“不行，我得出去，万一顾晨遇到了危险！它不能有危险！”叶舒心中一个信念忽然闪现出来。她推开运载车的门，扯下手臂上的绿丝带，性能优越的防护服瞬间启动了制氧装备，在她的脸上升起一个密封的隐形透明面罩。叶舒疾步走在火星寒冷的地面，尽管防护服有效地隔断了零下100多度的火星寒冷，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下涌上来。
　　十分钟后，叶舒已经走到距离古柯城堡1英里左右的地方。透过探照灯的光线，她隐约看到100米左右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小点闪着光。“这肯定不是它，因为它穿了隐身衣。”叶舒心想。
　　她慢慢地走过去，找到顾晨地图上标注的古柯城堡的侧门。在侧门旁边的沙土上有两个浅浅的凹潭，明显有搏斗过的痕迹。“看来，顾晨已经进去了。”她镇定地看了一下四周，周围没有一点动静，刚刚看到的那个黑点也只是一个仍在外面已经报废的机器人。
　　“呼叫，呼叫……”叶舒顾不了那么多了，压低嗓音，打开无线电呼叫顾晨。无线电发出沙沙声，一小会，传来顾晨的声音：“你可以过来了。我已经潜入到了古柯公馆的会客厅。”“之前我已发了很多条无线电信息，可能是由于这一带古柯设置了无线电规避系统，所以一直联系不到你。”顾晨说。“难怪！我马上过来，你把具体的路线图发过来。”叶舒接到顾晨的信号后，悬在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叶舒顺着顾晨发来的路线图快速飞奔，十几分钟后终于和顾晨汇合了。叶舒看到它的手臂上还系着绿丝带，赶紧帮它解掉。“我担心无线电联系不到你，所以没有解掉绿丝带。”顾晨轻声说。昏暗的灯光下，叶舒看了一眼顾晨，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柔情。就在这一瞬间，顾晨似乎也感触到从叶舒身上传来的一阵波段，“顾晨，你安全就好！”“没事，我们分头行动。”他们没有用无线电信号，竟然也可以对话。“我们有脑电波共振，这一带用无线电信号太危险，我们都把无线电信号管了。”“嗯”顾晨点点头。
　　正当二人躲在古柯公馆走廊的一角，一个金属柜子边决定下一步分头行动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顾晨和叶舒从走廊的扶梯间隙向下望去。
　　“让古柯来见我。”一个低沉的声音穿破了寂静的古柯公馆。
　　“不行，总裁已经休息了。他休息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黑格的声音粗鲁而高亢。
　　“2号，你去把古柯这个混蛋给我从被窝里揪出来。”纽德曼阴沉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神情，一头乱蓬蓬的银发在会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们敢这么做，我就杀了你们！”黑格一个箭步冲到2号前面。
　　“古柯不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竟然搞出什么壁虎计划，还想给我下马威。这笔账今天必须算！”纽德曼冷冷地扫了一眼黑格，对身边的助手说：“杀了他。”
　　立刻，几十个穿着黑色金属色衣服的壮汉和他们身边的机器人，朝黑格和他身边的机器人一拥而上。寡不敌众，古柯的机器人很快被打地翻倒在地，黑格也被打倒在地，嘴角流着血，痛苦地呻吟着。“放开他，你不就是想找我吗？”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沉寂，只见他扶着走廊的扶梯，从走廊地走到会客厅。
　　“很好，你终于出现了。古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纽德曼的眼里露出骇人的凶光。
　　“你现在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来杀人！”古柯走到纽德曼身边，指着他的鼻子说。
　　“有什么不敢的，火星迟早是我的天下。留你到现在也是我仁慈。说吧，还有什么临终遗言，说不定我会可怜你，让你死得瞑目。”纽德曼拿出电磁枪对准古柯的脑袋。
　　“你这个恶棍！”古柯怒目圆睁。“哦，对了，听说你有火星上能力最强的能源石，如果你拿出来，或许我还能放你一马。反正你都要死的，这里也就是我的分部，我就不信我搜不到这块能源石。”纽德曼轻描淡写地瞟了一眼四周，扣动电磁枪的扳机。
　　正在这个时候，顾城纵身一跃，扑倒纽德曼，抢下纽德曼的电磁枪，按倒纽德曼，迅速对准纽德曼的脑袋。
　　“什么东西！”纽德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纽德曼不愧是身经百战，马上他又恢复了理智。
　　“是我，纽德曼！”顾晨用另一只手按下隐身衣的开关，显出真身。此时，叶舒迅速把古柯带到一边，接着把黑格也拖到一边。
　　“就凭你们，想和我斗。今天，一个活口都不要留下。”纽德曼吩咐手下动手，镇定地看着顾晨，似乎对着自己脑袋的电磁枪，一点都不在乎。
　　但此时，纽德曼的手下都没敢动，他们担心顾晨会杀了纽德曼。纽德曼恶狠狠地来看一眼顾晨：“你这堆废铁，可不是我的机器人，都通过改良，我知道你不敢对人类开枪。来啊，废铁！”
　　正当顾晨犹豫之际，说是急那是快，纽德曼迅速挣脱，抢下顾晨的电磁抢，对准顾晨的身体就是一枪。只听顾晨“啊”了一声，倒在地上。
　　此时，叶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箭步跃到纽德曼身边，扣住他的脖子，掏出电磁枪，对准纽德曼的脑袋。“我可不是什么机器人，你要是敢在乱动，打烂你的脑袋！”而此时的叶舒额头直冒冷心，她担心纽德曼不会被她吓倒，继续对古柯下杀手，尽管叶舒的智能芯片允许她适当自卫，却不允许她开枪杀害生物人。
　　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感觉太阳穴被一支枪指着，面对着一片看不到人影的隐身人，纽德曼开始感到害怕。
　　“命令你的人给我滚出古柯城堡，不然现在我就杀了你。”叶舒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
　　“都给我退下。”纽德曼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命令属下往后退，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退出古柯城堡，坐上你们的运载车，离开古柯城堡！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我马上杀了纽德曼！”叶舒冷峻的眼神扫过每一位纽德曼的属下，虽然纽德曼的人看不到叶舒，但是她那冷峻威严的声音里有一种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东西。
　　“赶紧往后退，坐上运载车，离开这里！”纽德曼意识到顶着自己脑袋电磁枪的女人不是好惹的，跟着补了一句。“非常好，很配合！”叶舒把电磁枪用力地按了一下纽德曼的太阳穴，吓得纽德曼腿一软。
　　倒在地上的顾晨，被古柯扶了起来，他连忙叫来机器人专家检测顾晨的性能，幸好纽德曼情急之下，电磁枪只是打中了顾晨的机身，损坏了一些电路板，并没有危及大脑芯片，问题不算很大。机器人专家此时按照古柯的吩咐，已经开始维修顾晨。
　　叶舒一个人单枪匹马指挥着纽德曼几十个手下和机器人，看着他们坐上运载车离开古柯城堡2英里后，她才放开按在纽德曼太阳穴上的电磁枪，把他一脚踢出古柯城堡的大门，然后让古柯的机器人迅速关上大门。并命令机器人立刻启动了古柯城堡的离子防护盾。
　　刚刚死里逃生的纽德曼回头望了一眼古柯城堡，手心紧捏着一样东西，那是一根叶舒的头发。“我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你这个女人。”纽德曼恶狠狠地默念了一句，带着队伍离开了。
　　“老顾，你醒醒，你醒醒.......”叶舒俯下身子，把顾晨的头抱起，看着它双眼紧闭，她开始有些发慌。
　　“没关系的，它马上就会醒来。刚刚它把枪对准纽德曼时，电路受到核心定律的振荡，所以出现了短路，电磁枪对它的破坏并不大，只是打中了它腹部的计件，这些都容易修复。”古柯耐心地对看不见的叶舒说。
　　叶舒这时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隐身衣，她连忙按下隐身衣的开关，她那美丽的脸庞瞬间清晰地展现在古柯面前。“你好，古柯，我是太阳系联邦派驻火星的救援队副队长叶舒。”叶舒友好地伸出手，和古柯握手。
　　叶舒握着古柯的手，从她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古柯感到一阵温度。上一次出现这种温暖，似乎还是50年前，从临终前的父亲手心传来的，这份感觉和他已经非常遥远。这不禁让古柯有些走神。
　　“你怎么了？”叶舒惊讶地看了看正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古柯，只见古柯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复杂。
　　“哦.......没事，只是你让我想起一些往事。谢谢你，叶队长！谢谢你！”古柯恢复理智后，站起身，让机器人抓紧维修顾晨。然后，他走到客厅的沙发边坐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叶舒。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有活力，还充满热情的人类女性，不禁让他沉寂多年的心中，泛起一丝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柔情。
　　凌晨时分，叶舒已经在古柯安排的房间睡下，但是她还是不放心顾晨。正准备走出房间去看看维修中的顾晨。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叶，你睡着了吗？”“老顾！”叶舒马上跳下床，打开房门，只见顾晨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叶舒忽然感动的一下子抱住了顾晨。“太好了，太好了！”
　　“我没事，你看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了。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呢！”顾城那双高仿生的眼睛一闪一闪，似乎有几点星光在闪耀，完全没有受过伤的痕迹。这种眼神是叶舒曾经在顾城眼中看到过的温暖的亮色。
　　“老顾！你刚刚吓到我了！”叶舒擦掉眼角的一丝泪痕。放开抱着顾晨的双手。
　　“刚刚由于把枪对着纽德曼，所以我芯片内的核心定律出现了混乱，就像人类的突然休克。”顾晨抚摸着叶舒的头发，接着说：“因祸得福，因为这个小插曲，我似乎感受到了你说过的人类感情，顾城的感情.......”顾晨的高仿生眼中的星光又明亮了许多。
　　“真的吗？你真的感受到顾城的感情？”叶舒不禁失声叫了起来。
　　“嗯，是的。我的回忆中还出现了地球上青草的味道，傍晚远山和天空交会时那种神奇的感觉……哦，还有你手心的温暖，和你身体散发出的和春天一样的气息……”顾晨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感觉很神奇，我无法用语言描述，但是现在我记起来了。这些感觉和你之前跟我说的苦涩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好像一个白天，一个是黑色。以我的数据分析得出的结果，我刚刚记起的感觉应该就是美，而苦涩也是一种美，只是苦涩是人类内心更深刻的美。所以我想马上见到你告诉你这些.......”顾晨像个孩子一样，紧握着叶舒的手，一边说着，一边似乎还在回味着。
　　“人类有个成语叫苦尽甘来，意思就是苦涩过后，就会有甜蜜。你现在已经对这些有了理解，真让我高兴。”叶舒情不自禁地再次抱住顾晨，尽管它的身体依然只是冰凉的金属，但是她似乎感觉到，在它的金属外壳里，已经长出了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这温馨的一幕，碰巧被刚刚走上走廊的古柯看到。古柯此时手里正端着一杯饮料，这是古柯亲手在城堡厨房冲的热巧克力饮料，送来给叶舒做夜宵。看到这一幕后，古柯悄悄地躲到走廊的阴影处，然后有些惆怅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