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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寄海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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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河银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如了了星火,从上下观几不可见,古悠悠驾驶念归号驶入下方才浅显。而身后的近海蛰并未因为远离而显得渺小,反而似走进烛火的影子,变得肆无忌怠和永无止境的膨胀起来。
  前一刻还清晰的轮廓,后一刻已不见了全貌,那半透明的晶莹在晨昏线之后陷入了黑暗的永恒。近海蛰变身的过程动静并不大,水似透过身躯直接变成了身体,那不似物理上的定义打破了惯有的思维平衡。
  发现是科学的眼睛,也是界定存在即合理的事实基础。念归号的恰到好处的距离,让人处在最佳的观察位置,既看清了近海蛰华丽的变身,也脱离了那危险区域。
  自然界中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近海蛰便是安妮手中的小熊,看人畜无害的一面,也有给人一个熊抱抱的恐怖,那华盖边缘的每一缕波动,那触手里的每一次柔和,都能在视野的光和里泛起不小的折射率。
  古悠悠:“这是近海蛰动的时候,许多猎物在晕头转向中自投罗网,这种手段算不上高明,却很实用,它们消化系统很弱,进一次食,可以悠哉很长时间。”
  熊孩子:“喂,喂,你们是不是觉得它们更近一些了。”
  马鸣骏用手对着艇外比划了一下,“没有吧!”,他还是挺兴奋的,然而下一刻神情却似见了鬼一样。
  近海蛰在一瞬的从视野累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一些奇怪的光学反应在一些水域里显得有些浑浊。
  “这是怎么回事?”璃韵一直手搭在秦扶苏的肩膀上,两个人的“位置”默默的拉进了距离,那是本能的一种相互关怀与保护。
  韩小早除了肉眼,还有可视化数据,在放慢了一千多倍以后,才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其实比众人见鬼的表情,最大反应的是小矮人韩望归。
  只见他“汗毛战栗”,眉眼压在额骨与颧骨之间,狐狸眯眼似得串联了鼻口,他有如此反应应是第一个发现的,古贴在他的身侧,首尾相护,是一个忠厚的伙伴。
  现在的他们已经在一只海蜇巨兽的肚子里了,海蜇本是半透明,变大以后更显清淡,离的远了尚看的出区别,而今离的近了,却似眼上蒙了纱,视而不见了。
  韩小早惊于心,正不知如何开口,慌乱中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美人鱼古悠悠的勾起的嘴角,那副悠然自得看好戏的神情,悬起的心顷刻又掉回到了肚子里。
  “我们正在一只海蜇的肚子里,不过没什么实质上的危险。”说话的不是古悠悠,也不是韩小早,而是小米粒的一个化身,以一个奶声奶气的语气说了出来的。
  这样一个可人,以这样的一个语气,即便讲出世界上最恐怖的鬼故事也不会有什么杀伤力。
  果然,除了反应不过脑的马鸣骏,其他人很快便淡定了下来,危险的气息再锐减,恐怖的氛围更是湮灭于初始。
  小矮人:‘早,怎么回事?’
  韩小早:‘如你所见。’
  韩小早对于小矮人让他炸石壁的做法还是留下了一些生理上的阴影,那石壁可远不止放出几只开山兽和“大蜈蚣”那样简单。
  不过过了片刻,韩小早还是向小矮人述说了韩小的实情,原因也很简单,世上的交流方式分很多种,大致可分为会文和会意,而他们的这种交流方式便是最直接的会意,这相当于小矮人当初把自己的感觉直接共享给了韩小早。
  古悠悠停止了手中的工作,整个人(鱼)以一个最舒服的体态躺在了浮水之中,微闭的眼睛显得有些慵懒,她丝毫没有要给一个说发的意思。
  海水透明,他们依旧在动,越下界的层层光点,竟然比他们全速行驶的时候还要快上不少,若是韩小早想的不错,这是海中常见的一种寄宿旅游。
  海中寄宿旅行,又称海中搭便车(或顺风车),解释起来或许有些麻烦,但说到一种鱼,大致都能神领意会。这种鱼叫做鮣鱼,也被叫做吸盘鱼,号称是世界上最懒的鱼,因为其它鱼不管怎么样,起码游泳都还靠自己,但是吸盘鱼连游泳都不想,找准机会就往其它大鱼、大龟身上一贴,搭乘起了免费的公交。
  巨型海蛰的游行路线与念归号的航行路线如同一辙,都是沿着天河银涟通向远方,然而他们后来还是发现他们的想法可能出错了。
  当天河银涟彻底从海水中抹去,古悠悠依旧躺在浮水里半醒未醒,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他们随着巨型海蜇快速“航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鸣骏虽然有病在身,依旧按耐心中的急脾气,对着古悠悠问了又问,说话的语气里,三分质疑里带着七分客气,这源于古悠悠对他可有救命之恩。
  小米粒【古悠悠】:“再等等。”
  “再等等”是古悠悠的全部答复,若是再问,回答还是是这三个字,至于等什么,吊足了众人的好奇,也等来大家内心的焦急。
  等待最焦人心,特别是当一人不知道在等什么,为什么等,还要等多久的时候。
  每个人都在这里体验了一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包括韩小早在内。
  直到在水域中出现了一尊巨大的雕像,那雕像的下半部分挂满了“青苔”,而上半部分却展现如新,古悠悠才从浮水中冒出,一曲时缓时促的旋律与念归号共鸣。
  巨型近海蛰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体在萎缩,而像念归号这样不大不小的又办法消化的异物,很快便被排除了体外。
  韩小早觉得那雕像有些面熟,却起因体型巨大,不能观其全貌,以蚂蚁的视角看大象大概如斯,但是在全身覆盖上防海服以后,他便很快认得出来,是“蓝麒”,准确的说是美人龙一族的雕像。
  也恰逢此刻,晨昏交替,天河银涟再度升起,只不过此刻的不是一条,而是无数条以雕像为中心汇成的一片。
  也是此刻众人才意识到,天河银涟与近海蛰的关系。鲁迅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人多了便有了路。”
  众人看着成片的天河银涟又泛起了糊涂,目光又全都落在了古悠悠身上,这是另一个哲学难题,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到了罗马,该如何在万千条路中去寻找自己想走的那条路呢?
  古悠悠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把所有人的表情和心思都看在了心里,念归号上浮,直到雕像眼睛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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