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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之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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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远离各个大陆的大洋中,有一个绵延上千公里,上万岛屿的神秘群岛。这里有800多个各种各样种族建立的国家。各个国家几乎从不交流,导致出现了两个仅仅相距百里的国家一个已经产生了高度的文明,而另一个还在生产力低下的奴隶制度的统治下这种诡异的情况。
  这一大片岛屿中最偏僻的非云岛莫属了。这岛屿距离最近的群岛系也有两百多公里远。在这里的海域,你看不到任何的其他东西,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这么一座岛。因为远离外界,且两族的纷争阻碍了发展。到现在他们还是奴隶制社会。
  这个岛很小,只有8000多平方公里。但这座岛上却盘据着两个种族,人与蛟人。他们因为物资与信仰几千年来互相厮杀
  在这个群岛上的部分人类拥有一种能力。他们可以汲取万物之中神秘的魔能,然后将其转化为物质储存在体内,在战斗的时候释放出来。蛟人们也拥有类似的能力,可他们无法储存,只能够将能量转移。但他们也因此拥有了抵御海浪的拍击,轻松入海的能力。
  双方争斗了多少年?史料都没有记载,似乎自开天辟地以来两族就在不断战斗。
  几十年前,人类几乎快攻占了蛟人领土。但不知为何,人类军队中起决定性因素的战士团忽然放手,不再参与战争了。人类方又一次的失败了。
  这是上千年来的第几次了?谁都不知道,这里的资源匮乏,上千年来纸都是极端昂贵的产物,植物纤维供给平民衣物就很难了。史料仅仅只是记录一些极端重大的事。比如几几年的大旱灾,几几年的大海啸。在外人看来,两方的史书都不像是单个种族的史书,而是这座岛的史书。他们详细记录了这个岛的变迁,默默淡化了自己的种族。
  双方都在等待着,这场千年争端的终结。战争只看结果,这数千年的战争史、种族史,只需摘取千年争端的结果,让它永远留在书上就行。过程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云岛人类领域至高峰〕
  温承栋坐在至高峰上,向下看去,整个云岛一览无余。正值夕阳时分,暮日的余辉撞击在山峦、河海、几座城镇之间,将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但他仍然看到了几十千米之外的那一艘船,他们出发了。
  “愿气神保佑你们前行”温承栋默默在心中祈愿。
  说来很搞笑,现在最应该气神保佑的,可分明是他。冒充云岛王,这个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云盛武,我真的很羡慕你”温承栋喃喃道,他下意识的去拨腰上的剑,当看到平凡的剑身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哦,对,你也走了”
  “唉...”温承栋叹息了一声,将心神收了回来,缓缓走在回去的石板上。青年那俊毅的面容在余辉下显得如此的无力。
  在规律的步伐声中,他开始回想起了过往。
  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仍会毅然决然选择这条路。
  〔十年前〕
  海啸,史无前例的海啸。那场灾难掀起的海浪足足有18米高,一切都没了。这灾难就像一个铁拳,而他们的家乡就像一个积木,全碎了。逃窜不及的人们被当场拍死在海浪下,而他较为幸运,躲过了拍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海浪卷了进去,和他一同被海浪卷进去的很多人那时已没了求生的念头,因为这种希望太渺茫了。
  而且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奴隶,本就不对生活抱有希望。
  也许是年龄还不足以让他看破他所处的阶层、他最有可能遇到的命运。他在海浪中拼命地挣扎着,抱住身边可能的一切漂浮物。
  他想活着。
  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同时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成功了,十几天后,当他在陌生的房间里悠悠转醒时,他看见了麻木的父母。
  从父母的嘴中得知,爷爷死了,姐姐也死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温承栋不知道,但他知道,家中只有他和父母了。
  在他痊愈后,温承栋突兀地发现,自己似乎拥有了气。
  那一年,他十一岁。
  他的气,是由过度惊吓而爆发出的潜力,极度少见,但也并不是没有先例。之后他被国家下来的人从父母的手里买走了,国家的奴隶和个人的奴隶是不一样的,国家的基本上都是神佑者,而且国家的男性未成年奴隶只要你成年就可以拥有自由身份,神佑者更是可以直接成为奴隶主。神佑者是很稀缺的资源,每一个神佑者都可能扭转与蛟人的战局。最关键的事,只有成年男性神佑者能成为这个国家的真正公民,也就是奴隶主。首都位于人类领最肥沃的平原上,在那里,温承栋才能得到良好的教育以及高超的武艺。
  他不喜欢杀戮,很奇怪,在仇视蛟人的环境里,他却萌生出来人类与蛟人应该互相合作这种违背社会主流的想法。资源永远不够,战争永远会持续下去,两个种族联合起来,或许就能完美解决资源问题。这种话可不能轻易的说出来,他可不想掉脑袋。
  在首都度过的第一年很关键,因为在这里他学习到了很多,他学会了读书和写字,开始逐渐理解这个社会,了解到自己的地位。但在这时,意外再次出现了。
  他的父母在运输货物时,死在了一场蛟人的突袭中。
  他们运输的粮食被劫了,这是他们那个小镇半年的粮食。父母平时从未靠近过边境,每次运输货物都是能尽量走安全的路就走安全的路。可谁成想蛟人们竟然敢直接深入人类领域进行掠夺,这种事并不常见。
  他尝试向管理他的贵族西厅先生提交回乡申请,但被否决了。
  “你现在还没有成年,还没有获得贵族头衔。你现在只是国家让我托管的财产,我不能损失你。”
  “先生,那你是否可以运输一批粮食给我的家乡?”温承栋妥协了,但他想到自己父母的身份,父母死后这半年的粮食也被劫了,也就是说他的家乡的人们将没有食物。心里不由得对家乡产生了担忧。一年前的他,肯定不会有这种思想,但经历过了良好的教育后,他不由得对同乡人的命运产生了同情。优秀的奴隶主都应该善待奴隶,书上是这样说的。
  “嗯哼?”
  他到现在还记得西厅的眼神、语气和神态。
  “那些人是否活着,和你有多大关系?顶多是国家损失一些财产罢了。我为什么要掏腰包为国家做这事呢。粮食是不可能给的,国都这里也吃紧”
  吃紧,呵呵。温承栋曾作为眼前这个先生的仆从参加了首都贵族的宴会活动,那场面,可一点看不出来粮食吃紧。这种理由,让他彻底寒了心。
  学坏容易学好难,在这种臭恶的环境下,温承栋沾染上了酒,有了酒瘾。这本是不应该的,但管他的贵族并没有严厉指责他,甚至还撺掇着。原因也很简单,这个贵族垄断了整个首都的酒,无论那个酒馆的酒都是他卖的。他用酒支起了自己那复杂的关系网。
  温承栋很特殊,虽然出生在第二层(自由民)家庭,但他是神佑者中天赋最顶尖的存在,未来成为大奴隶主指日可待。将他拉入自己的麾下定然是正确的选择。
  堕落于贵族世家的氛围里,温承栋僵尸般生活了很久。
  直到那天,她被人带到了他家。那是一个很静的夜晚,温承栋并不喜欢城里的环境,因此他的家被安排在了城郊。说起来,那栋房子是在良田上建成的。
  西厅来到了他的家,神秘的笑道:“温,晚上好啊,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那个要给你的配种对象了吗?这可是你要求的。这货是我才买回来的,还是个处呢”
  “配种对象?”温承栋绞尽脑汁的回想着,他的确说过这句话,但他那不过是酒后疯话罢了。而且他还小,这种事情他考虑都没考虑过。
  配种对象,其实就是类似伴侣的存在。气无论男女都可以拥有,为了保持后代也同样拥有气,云岛的人们只允许拥有气的双方进行繁育。但是这伴侣双方却是奴隶和被奴隶关系。因为在这座岛上,贵族只能是成年男**隶主,女性一直都是奴隶。
  “你带过来了?”
  “嗯,这货可有点特殊”西厅招呼着外面的奴隶将外面装着人的箱子抬了进来。这几个奴隶他认识,是这片田的主人,不过现在变成了他的佣人。
  “把她放床上”西厅招呼着奴隶,奴隶们抖抖索索地把箱子打开,将一个被削去四肢的裸躯女孩抬了出来。
  温承栋挠了挠头,女孩十五六七岁的样子,长的很清秀,但估计是饿了好几天了,脸色已经枯膏;女孩眼睛一直半眯着,温承栋没有在她的眼中读到任何东西,这定然是听天由命的表情;身躯修长,如果不是被斩去四肢,身高定然比他高的多。
  “她似乎和那些我以前见过的配种对象没有任何区别。我还以为有多特殊呢”温承栋将头往旁边一撇,一丝怜惜流露出眼眶,但很快他便镇静了下来。
  “知道知道小麦城游侠吧?”西厅突然卖了个关子。
  “嗯?难不成那个天天打击地方奴隶主贪污的...”
  “就是这贱货”西厅接了话。他刻意将“贱”字重读。
  温承栋惊讶地看向女孩。小麦城游侠是一个最近流传在首都的故事,这名游侠将小麦城所有奴隶主贪污的证据全部都交给了首都,因此最近一直有人在聊这个话题。
  西厅笑着看着温承栋,温承栋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连忙谢道。
  “劳烦您了,话说你们那边还有酒了吗?”
  “自然,明天来我就带给你,小伙子,好好享受夜晚哦”西厅拍了拍温承栋的肩膀,走了。
  温承栋让奴隶们先走开后,坐在椅子上,尝试向女孩问话。
  “姐姐,你叫什么?”
  温承栋刚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比较特殊,她是被捕成为配种,为了防止她自杀,舌头是被割掉的。他有点忐忑的看向女孩,害怕出什么事。但女孩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很明显是没有理睬他。
  温承栋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里拿吃的。
  “想必你一定饿了”温承栋拿来一小块鱼肉,一口一口的喂给女孩。这倒是没有拒绝,但全程依旧是双目无神地注视着天花板。
  “姐姐,你的事迹我听说了,很伟大呢”温承栋思来想去了好久,总算憋出来一句。
  温承栋突然察觉到女孩动了,但仅仅只是摇头。
  “很抱歉,我无法感受你此时此刻的心理,悲伤或者绝望?”温承栋又拿来了一块毛巾,沾上凉水轻轻帮女孩擦拭了全身。
  “我不怎么聪明,但我知道怎么样可以排除坏心情”温承栋顿了顿。
  “也许哭一场,会对你有好处”
  女孩仍然没有理睬他,但这时,温承栋将沾了辣椒粉的手在女孩的眼眶上抹了一下。
  女孩不禁流了几滴眼泪,最后温承栋立即搂住了她,将先前组织的语言慢慢地温柔地说了出来。
  “哭吧,但你要记住,没有大灾了...不会再有了”
  温承栋的声音似乎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在他的不断抚慰下,女孩那已经绝望的心中又出现了情绪。
  悲伤,但同为负面情绪的悲伤明显比绝望好的多。
  鼻与眼不断发涩,最终,泪水如泉涌一般流出眼眶。
  “哭吧...哭吧”
  ……
  他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这个勇气,他竟然真的带着女孩逃了。带着一箱子的酒,这两天换身衣物,就这么亡命天涯。他还未成年,还没有正式成为公民,说白了,还属于国家的奴隶。这一跑可不得了,那些奴隶主面对奴隶逃跑都会采取极其可怕的追捕。这就更不要谈国了,好在他住在城外,直到他跑了一天之后才有人察觉他是逃跑了。
  他逃到了在奴隶之间口碑也极好的一个奴隶主管辖的领地。据说他向来善待他手中的奴隶,有很多奴隶都很憧憬被卖给这个奴隶主。虽然传闻和实际可能有相差,但大抵是差不离的。
  〔权镇牡丹酒馆〕
  “来两瓶小麦酒,温煮的”
  温承栋来到酒馆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因为正常人可不会背个棺材来酒馆的。
  不错,温承栋实在找不到其他来同时容纳东西和女孩,爷爷去世时的棺材是他打的,所以他知道怎么打棺材,原本是准备打一个大箱子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失败了两次。失败再多次的话,可能会被发现的。于是他情急之下,干脆就打了一口棺材。
  事实证明,这个奴隶主真的很好。他进来前瞄了一眼酒馆里的人,有四五个都是手上刻记的奴隶,而且记号和外面的人一模一样,明显是一家的。
  这可是在都城都看不到的奇景。天底下怎有如此的奴隶主会让自己的奴隶在这种地方喝酒闲聊?温承栋对这个奴隶主不由感到了好奇。
  “来了来了,先生,你是外地来的自由民吧?”一个端酒的利索的把一大罐刚刚热好的酒放在了他的桌前。
  “我要的是两瓶,你怎么给这么多?”温有些困惑,他可不相信自己的记性有那么差。
  “害,像你们这些每天跑东跑西贩卖粮食、铁器、生活物品的人都太辛苦了。领主大人有令,跑商的一律优惠”端酒者乐呵呵的笑道
  “呃...那真是感谢你了”温承栋一愣,这是把他当成父母那样的行商者了?
  “还谢什么?如果不是有你们这些人运的粮食,我们这里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温承栋不禁皱眉,他这句话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乡。
  那里的人,估计都遭遇不测了吧?
  说起来,这里离父母当初遇险的地方很近。也许自己可以去他们遇险之地凭吊一下?
  这时,酒馆老板突然从二楼下来了,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纸。
  “各位在我酒馆的外乡人,有兴趣参加我们首领的考验吗?第一名可以获得客卿身份哦”
  “客卿?最近选拔不是才过掉吗?又来一场?”
  客卿,其实也是自由民的一种,但待遇可比一般的自由民好的多,他们平时只要给奴隶主出谋划策就可以有足够的粮食填饱肚子,而且在身份上客卿与奴隶主是平等的。客卿还是不要求身份的,奴隶成为客卿后都是与招聘的奴隶主同起同坐。
  当上客卿,确实比一直当个逃命的家伙好的多,趁首都里的那些家伙都没反应过来,他似乎真的可以迅速找到新的社会身份?
  “有年龄限制吗?”温承栋急忙问道。
  “已经可以劳动就行,下限十二三岁吧?上限,应该是五十几岁?”
  “谢谢,我可以参与吗?”
  “当然没问题,明天早上去首领府直接参加就行,这是你的身份牌,首领大人提前发给我的,你明天如果遇到有人拦你,直接就把牌给他看就行了。保证可以过去”
  “呦呵,我看这位先生这么瘦弱,一拳头应该都接不下来吧?”酒馆的人听到了他的话,本就是一群醉醺醺的理智不清的人,于是真接开始起哄
  “真是的,嘲笑什么?”温承栋听到他们在后面起哄,不由得生气了。
  “呀。先生如果真赢了这客卿之位,我请你喝三天的酒,好不好?”一个大汉大笑着说道。
  “好啊,各位可给我记着这位大汉的话!”温承栋气冲冲地高声反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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