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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两个人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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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回想起来,天坑的那一晚可谓惊心动魄。最终,异尘人没能如愿破坏掉残留下的信息,缪兰卡因加入灰林鸮队,恶魔加入白羽鸠队,天亮后,众人返回学院,如实将此事报告给里欧·艾伯特。
  利纳斯也在一边听着,闻言神色一凛,却看艾伯特,依然是泰然自若的样子,看得利纳斯简直想把咖啡杯从艾伯特手里抠出来,难道他还真把杯子镶在手上了不成,成天举着。
  报告完毕后,利纳斯很想把卡莱维单独留下,询问情况。每当他想开口的时候,希莱利亚就像探知到他的心思般,不动声色地挪动位置,挡在他和卡莱维之间。若不是顾及身为导师的颜面,利纳斯真想直接笑出声,明明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要搞这种幼稚的把戏?
  然而,利纳斯确实受到了幼稚把戏的影响,再加上艾伯特催促伤员赶紧去医学部,已经穿上风衣打算亲自护送,利纳斯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就此作罢。待他们离开,办公室内独自一人的利纳斯突然想到,是不是真的该放手了?
  “我想照顾好他,也是因为于你有愧啊,凯瑟琳……”
  先是阿尔泰金山受了烧伤,又是遭到偷袭腹部撕裂,最后挨了一下神经麻痹针,橘朔良这大半年来可谓多灾多难。在其他人忙于各种意外情况时,橘朔良正在安静养伤,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某天早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多了好几个室友。
  依次是朗珀特、法兰、卡莱维、泽诺、希莱利亚,他好不容易习惯了单独一间病房,没想到又多了五个人相互陪伴。
  期间,同样对发生的事几乎一无所知的白亚川、亚德里安、芃尔妮前来探望,听到他们彼此的交谈,橘朔良才差不多厘清了大致脉络。几天后,赫林也来了,大致报告了调查情况,又有三名异尘人因为受伤过重遭到抛弃,被军部收押。
  闲聊中,赫林还朝橘朔良挤了挤眼睛,小声说道:“缪兰卡因正害羞呢,所以没法来看你啦。”
  橘朔良无奈地笑了笑,不明所以。
  此时因为配合调查,不能离开军部的缪兰卡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她能听到赫林的话,大概也会露出和善的微笑,希望队长以后少拿她开玩笑。
  时间便这样过去,该养伤的养伤,其他人则坚持训练。现在人手不足,更加不能松懈。等到事件收尾,大家的伤势差不多养好,一转眼,已经是十二月的事情了。
  这期间,恶魔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希莱利亚报告了发现恶魔,并请他入队的事情,当时艾伯特只是眉头一皱,没太当真。而希莱利亚确实无法证明此事,恶魔鲜在其他人面前露面,倒是苔依丝不知从哪听到了消息,兴致勃勃地过来查看。恶魔的面虽未见到,苔依丝没有表露出任何失望,她偷偷留下有关恶魔的研究报告,将其中机密的部分隐去,让白羽鸠队自行研究。
  他们这才知道,共感图景是观测到恶魔的最佳方式,根据资料内容,他们为恶魔取名“拉普拉斯”,毕竟没个称呼实在不方便。在白亚川的努力下,他们总算掌握了恶魔出没的规律,以及召唤他的方式。
  所谓的召唤,不过是向他传递信息的方式,至于他愿不愿意出现,完全无法确定。众人发现,卡莱维在的时候,拉普拉斯出现的频率似乎更高一点。泽诺总是吵着要见恶魔,和他打一架,但拉普拉斯几乎不予理会,留他一个人慷慨激昂。
  灰林鸮队与白羽鸠队均表示,他们与新入队的队员磨合得不错。两支队伍不约而同地对对面的说辞感到怀疑,相比灰林鸮队的信心满满,白羽鸠队显得心虚多了,毕竟他们的队员甚至没有得到学院的承认。
  十二月底,临近圣诞节的时间,学院内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考虑到学生组成情况,圣诞节并不放假,而是将假期改到不久后的1月1日公历新年。虽然没有假期,学生能明确感受到近来课程宽松不少,可考试也随之增多。除此之外,学生们还要准备圣诞节的庆祝活动,算不上多么悠闲。
  众人早就讨论起假期的计划,大部分人想要回家,也有几个人表示留在学院。
  赫林问过缪兰卡因,对于来到地球一事,她又是如何向父母解释的呢。芃尔妮那时是遭到绑架,因而得到了艾伯特的许可,暂时安置在学院内,可缪兰卡因是主动提出申请的,按照地球人的想法,少有人愿意将两个金贵的女儿放在远方,更何况,异尘星和地球之间,似乎不能用一个“远”就能概括得了的。
  “不必担心,我在异尘星的时候,本来就不经常回家呢。”缪兰卡因笑得眉眼弯弯,反倒让赫林深感奇怪。说起来,法兰也对假期回家这事不感兴趣,灰林鸮队的女孩都这么不恋家的吗?
  缪兰卡因没有明说,实际上,她和青梅竹马奥坎以“未婚夫妻”的名字住在皇城边缘的小庄园中,便于与反叛军互通信息,商量对策。两家人还以为他们如胶似漆,对这桩婚事非常满意,故而很少前来打扰。
  如果他们有机会偷听到这对夫妻的日常对话,发现他们大部分时间各干各事互不打扰,说几句话就莫名其妙地惹恼对方,开始冷战,估计会气得胸口痛。
  芃尔妮同样是回不去的,她本想和希莱利亚一起度过,便直接去问希莱利亚的安排。在听到希莱利亚的假期要和赫林一起度过时,毫不夸张地说,她当场僵住了。
  “你们两个一起,为什么?”芃尔妮的一声惊呼,成功把其他人都引来了。
  “话别说一半啊,赫林和希莱利亚一起,什么一起?”
  “我打算请你们来参加圣餐的。”卡莱维难得显得有些失落。
  “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去做吧。”
  其他人同样觉得莫名其妙,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赫林没多插话,只是笑笑,反倒是希莱利亚,听到这句“有事情去做”后,马上慌了神,开始辩解起来。
  “不是的,只是我……我要去赫林家参观啊!”
  没错,他们之所以要一同度过假期,确实与艾伯特布置的任务有关。艾伯特特意嘱咐过,这次任务情况特殊,还包括后续事务,以防万一,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希莱利亚心思单纯,不经意间对芃尔妮说漏了嘴,已经紧张得不行。
  “去赫林家参观,什么意思?”在众人的印象里,赫林不经常提起家乡,只知道他与姑母一起居住。
  希莱利亚继续编撰道:“因为,赫林说想请我一起回家过年什么的……”这句话说到最后,其他人骤然陷入沉默,惹得希莱利亚也觉出不妥,越说越小声,越不自信。
  “原来,你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吗?”亚德里安发出了来自肺腑的疑问。
  赫林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面对着集中过来的目光,冷静地反问:“反正希莱利亚没地方可去,不可以吗?”他表现得太过坦然,其他人不好说什么,否则难免显得多管闲事。于是,这件事算是就此揭过。
  他们准备的时间也比其他人更早,甚至没能来得及进行告别的聚餐,两个人在参加完最后一科考试后,急匆匆地登上了飞机。
  希莱利亚对搭乘飞机的流程一无所知,证件也是艾伯特临时为她办理的,赫林必须全程紧紧盯着她,以免节外生枝。
  好不容易卡时间来到机场,果不其然,得知了飞机晚点的消息。赫林拉着希莱利亚在机场的咖啡厅消磨时间,与店里的服务生聊起天来。
  “来得真巧,现在我们有优惠活动,”服务生热情地指向店里的广告招牌。比起平平无奇的摩卡咖啡,推销的主要对象显然是印有心形图案的渐变马克杯。
  “买两杯倒是可以,不过您别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赫林把点餐单交给希莱利亚,为防止她不知如何选择,特意圈出了几款套餐,无非是些果汁蛋糕汉堡之类的,内容传统,更好接受。
  “咦,那难道是……”服务生看了看写在杯子上的名字,两个人的姓氏似乎不同啊。
  “对啊,我们是兄妹,”赫林将胳膊搭在桌面上,若无其事地信口胡诌,“长得不像,是吗?不瞒您说,我们的家庭成分有些复杂。唉,真是一段悲伤的往事……”
  服务生被赫林唬得一愣一愣,见希莱利亚从后面走来,投来同情的目光。希莱利亚瞬间不知所措起来,低下头,乖顺地坐在赫林身边。见她这幅样子,赫林便收敛起玩闹的心思,替她递来食物。
  登机之前,赫林又嘱咐了一遍各种注意事项。
  “然后呢?”
  “不是说过了嘛,先出示证件……”
  “不是这个,我是说,到了赫林家之后呢?”希莱利亚一脸局促地问道。
  赫林一时无言,他轻轻把希莱利亚拉到自己前面,像是怕她一不下心走丢似的,然后说道:“顺其自然就好。等你上了飞机,先好好地睡一觉。”
  “等你睡醒,会发现一切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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