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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青的武技·灵犀持续发动着,她一边帮玲兰止血敷药,一边注意着灵犀泛起的涟漪之上、是否产生了新的律动。
“嗯?”
伴随着月灵和玲兰的魂魄复位,灵犀展开的平静水纹慢慢开始有规律地振动,这是心脏跳动的证明、亦是存活的证明。
[月氏的魂御之术真是深不可测啊,难怪父上大人…]
这时,边匡终于压制住了身体中的毒素、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嗯?”他感到有人靠了过来,边匡转过头,原来是银湖跑了过来、蹭着他的手臂。
“别担心,我们的公主殿下没事。”边框安慰着白马。
正如他所说,月灵将玲兰交给端木青以后、慢慢地站起身来。
“公主殿下。”边匡迎了上去。
但月灵有些步履蹒跚。
(我…究竟是谁…)
(你是月灵啊!)
月灵的脑海里,同一个声音自问自答着。
(为什么…我能记起月灵的事情…)
(诶?这又是谁的记忆?)
两股不同的记忆漩涡不断交织着,月灵觉得脑袋都要裂开了。
“公主殿下!!”边匡抱住了即将跌倒的月灵。[公主殿下的身体很烫。]
端木青留意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很担心月灵会再一次变成月之鬼的模样,[二王子殿下,您要迎娶的新月国公主,可是月之鬼啊。]
“我没事…”月灵挣脱了边匡的怀抱,她倚靠在银湖身上,看上去疲惫不堪。
[月灵公主…]边匡静静地看着她,[这到底是为什么…]不久前,银发的月灵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战斗力,却又差点对着端木青挥起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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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灵的脑海里,轻柔婉转的声音逐渐响起。
那是月灵自己的声音。自从附身在月灵公主身上,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以前,她觉得是生理上的原因,但现在,她更觉得那位月灵公主并未完全消失。
(你好像很讨厌我。可是你知道吗,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失去了身体,而我只有一半的灵魂。)
(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不,你不是我。)
(可你也不再是你。)
她们同时低声絮语着…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舍弃嫡公主身份、放弃皇位继承权、嫁往寒国的垄溪月氏公主——月灵。隐匿于赤云山、落草为寇的若畦月氏遗孤——月灵。)
(我们是同一个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月灵身上,她仰望着朝阳,泪水如晶莹的流苏般从双颊滑过,她感觉到温暖,这份暖意直达她的灵魂深处。
不远处,百合花纹旗迎风飘扬;石灌的赤田军以及端木青的诸刈援军陆续赶了过来,秦默和杜经的叛乱被彻底平息了。
“公主殿下!边将军!太好了,你们都没事!”石灌说着,下马来到端木青面前,“端木将军,多亏你率领诸刈援军及时赶到!”
石灌低下头,看着端木青怀中昏迷不醒的玲兰:“这不是公主殿下的侍女…玲兰姑娘嘛?”白色的月蝶长裙早已血红一片,石灌不禁声泪俱下:“玲兰姑娘为了掩护公主殿下,牺牲了自己…”
“石将军,这位玲兰姑娘还活着。”端木青没有想到,一个大男人的感情竟会这般敏感。
石灌的煽情状态已被彻底激活,“太感人了…哭,都给老子哭!”
在石灌的‘煽动’下,周围的士兵无不痛哭流涕。
石灌又跑到边匡的身前:“小边三!你怎么不哭!”
“哼,我在诸刈练了十年的魔石盘,我的心早已和这石盘一样冰冷了。”边匡说着,潇洒转身。
“好…酷…”石灌由衷地赞叹着边匡的情绪管理能力。
转过身去的边三郎已是泪流满面,[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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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青将昏睡的玲兰安置在赤田城的府邸中,并向月灵做了姗姗来迟的自我介绍。
军士们清理完战场,呈上了秦默、杜经的首级。其中杜经的首级已经血肉模糊,样子十分瘆人。
“公主殿下,玲兰姑娘就留在赤田城中休养吧,婚期在即,末将先行护送您前往星舟。”端木青招着手,让手下赶紧将不堪入目首级撤下。
虽然冷聿已经不在星舟,但端木青不能将这件事据实以报,她只能装作全然不知、还要刻不容缓地将月灵公主送至星舟。
“端木将军,有劳了。”月灵看上去已经缓过神来,她彬彬有礼地对着端木青说道:“多亏了端木将军,玲兰才能平安无事。”
端木青恭敬地点头致意,“那末将先退下了。”吉陆将军不断告诫着自己:[端木青,你不能被眼前的假象迷惑。她是月之鬼!]
端木青走出殿外,在无人的庭院中,她被边匡叫住了。
“端木将军。”
“边将军。”端木青回过头去,边匡却举剑相迎,“你这是…”
“女人的表情是藏不住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骚扰嘛?边将军。”
“少装蒜了!我希望端木将军不要忘记了,没有公主殿下,你早已是杜经刀下的亡魂了!”
“你以为,我会把公主殿下的事情说出去?”端木青向着边匡走去,胸甲已然顶在了龙星剑上。
“…”边匡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月灵公主变成的,是月之鬼嘛?”
“不…不知道。”对于月之鬼,边匡一无所知。
“你知道月灵公主为什么会拿刀对着我嘛?”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有意为之!]
“那你知道银月之王嘛?”
“不…啊,知道知道。”
“你觉得寒国会接受一个,同银月之王一样、充满杀意的银发公主嘛?你想让二王子殿下身陷险境嘛?”
“…”
面对端木青的问话,边匡哑口无言。他想起玖斐坡上的那片魂花花海,那是银月之王月琮的杰作,他坑杀的万余人中,半数都是寒州子民。银发的月琮,银发的月灵公主…[他们是一样的吗,所谓的…月之鬼?]
边匡收起龙星剑,内心矛盾纠缠。
“你不觉得,这个月灵公主很可怕嘛?”
“可她一路上都很正常啊!!”
“边将军,我知道你对她有好感,男人总是会对美貌的女子放松警惕,但我不会。”
[你是在嫉妒公主殿下的美貌吧…]边匡暗自吐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我在妒忌月灵公主的容貌?”
“没有没有,端木将军若是梳妆打扮,那也是寒州数一数二的美女。”
“巧舌如簧。”端木青瞪了边匡一眼:“不过,月灵公主确实救了我,我端木青也绝不是恩将仇报之人。”
“端木将军…”边匡有些感动,传闻吉陆将军深明大义,看来所言非虚。
端木青叹着气:“在弄清楚月灵公主变成月之鬼的原因之前,我们只能保守住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