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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总被天道欺负哭 / 第 18 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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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重蹈覆辙,那这个幻境还有意义吗?”
  
  谢浔白云淡风轻,鬼王半晌才咬着牙憋屈道:“……您说得对。”
  
  三百年前他做错了事,自戕于无涯海,临死前,神魂直上九天,跪伏在天极道下求一个忏悔的机会。本以为无果,不料数万年来始终静默的天道轮|盘扬风拂过他的发顶,承诺了他。
  
  他没料到天道竟会化身亲自前来,还带来了一只白泽。
  
  但这只白泽胆子未免太小,也太过谨慎,和他的玉娘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如此……也会顺利吗?
  
  日头渐渐高了,山间雾气散去,鬼王捂着做疼的伤口,怀疑地问道:“她还会回来吗?”
  
  谢浔白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慢慢掬起一捧识海水。
  
  识海的浪冰封成柱,将鬼王封暝的神魂封锁在最深处,青衣少年拂去衣袖的潮湿,敛眸沉入这具身体。
  
  三百年前冥界内乱,封暝受信任的鬼将穿胸一剑,不得不遁逃凡界,在东山村茶山上疗伤的时候,偶遇了辛家玉娘。
  
  幻境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等谢浔白适应穿心痛苦睁眼后,身穿灰蓝布衫的农家女去而复返。昭昭站在树下,叉着腰,仰着头,毫不客气地冲他喊道:“死了没?”
  
  谢浔白扯了扯唇角,用鬼王懒散的语调问道:“怎么回来了?”
  
  他身为天道俯瞰天下众生,化身过后学人像人、学鬼像鬼,一点破绽也没有。
  
  听他说起这话,昭昭气不打一处来。
  刚刚她真的已经走了!她还担心会像在程霭的心魔幻境中一样有气墙,一路像盲人一样摸回去。这下头是没有撞到,但走到半路山泉清澈得镜子似的,往里一照——哦她就是玉娘啊。
  
  那个程霭心魔幻境里身怀六甲的女人。
  
  白昭昭只好原路返回。
  
  她怕归怕,但她没忘记自己两腿一蹬拐进这个幻境的原因好的吧!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还能反了天不成?
  
  昭昭臭着脸:“下来!”
  
  谢浔白挑了挑眉,环胸靠在树干上:“我受伤了,下不去。”
  
  “你骗鬼呢!”昭昭磨牙,“赶紧下来,不然你就死树上吧!”
  
  “我和你无冤无仇,这么凶做什么?”
  
  昭昭哼了一声,解开背篓四处寻找藤条,她蹲在树下编梯子,嘴里骂骂咧咧:“怎么就无冤无仇,你刚刚还踢了我一脚,这!就这!”
  
  昭昭指着后腰义愤填膺:“还疼着呢!”
  
  “要不是因为……谁管你啊,真你大爷的憋屈!”
  
  识海里封暝挠着冰柱捂胸口:“……泼妇。”
  
  谢浔白却笑起来,他慢条斯理地把痛心疾首的鬼王按回去,飞身下树。
  
  昭昭已经把梯子编好了,抬头一看,树上哪里还有人?身穿黑衣的俊美男人站在她身后,捂着胸口迎风咳血,气得昭昭想拿手里的藤条抽他。
  
  她辛辛苦苦给他编梯子,敢情他只是在骗她!
  
  再也不相信这个男人的鬼话了!
  
  昭昭没好脸色,委屈得又想哭,但想到那个身怀六甲的可怜女人,她强按下难过,扁着嘴走过去给他看伤口。
  
  男人的衣服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看着柔软,摸上去却割手,饶是玉娘多年做农活生了旧茧的手,也被割出一道血口子。
  
  昭昭倒吸了口凉气,委屈巴巴地把手指放到嘴里抿掉血珠。迎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昭昭纠结片刻,凶狠道:“脱!”
  
  封暝从识海深处浮上来,挠冰柱:“……不知羞耻!”
  
  谢浔白目光幽远,他似乎看见这具皮囊之下那只张牙舞爪的小白泽。
  
  好像要被气死了。
  
  也是,自小在繁荣平定的云梦泽里长大,受过最大的摧折大抵是隐姓埋名进入修仙界,现在身不由己,难怪又屈辱又生气。
  
  他把手搭在衣服的暗扣上。
  
  识海里封暝都快把冰柱挠烂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衣服从肩头滑落:“您、您您真脱啊……”
  
  “嗯?三百年前,你没脱吗?”谢浔白理所当然。
  
  封暝吐血。
  
  三百年前他确实脱了,但那是玉娘把他带回茶寮温声细语求他脱的!现在幕天席地脱脱脱……个屁啊!
  
  正主痛心疾首,两位外来客却毫不在意。昭昭盯着那块漂亮的胸肌,苦大仇深仿佛眼前是一块发霉的猪肉。
  
  好深的贯穿伤哦,看黑气和被带出的血肉,应该是——
  
  昭昭认真搜寻三界之中所有载录过的兵器,恍然大悟:“鬼王封暝座下右将军厉渊的魍魉剑。”
  
  又是二五仔的戏码吗?
  
  啊眼前这个果然是鬼王!也就是说玉娘救了鬼王之后,和鬼王双宿双飞了?
  
  不对,魍魉剑贯穿的伤药石无治,除非是阴时所生的女子在月圆之夜取三尺朱砂供奉太阴娘娘,用身上最“贵”的东西请求太阴娘娘收走魍魉剑的煞气,才能让这个伤恢复寻常,不再溃烂。
  
  鬼将厉渊这柄剑所向无敌,伤谁谁死,数千年来无人知道破解之法,包括鬼王,玉娘是怎么知道的?
  
  昭昭眯起眼睛,恍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无论玉娘是否阴时出生,无论玉娘是否知道破解之法,鬼王封暝,是要跟她回茶寮的。
  
  昭昭苦大仇深地盯着封暝的脸,片刻后,一只手拎着背篓,一只手拽过封暝。
  
  “首先!我带你回茶寮,但你除了我茶寮,哪里都不许去。”
  “其次!不许发出声音,不许让别人发现你。”
  “最后!伤好了,就麻溜儿滚蛋。”
  
  谢浔白任由她拉着,扣好衣服的暗扣,眼见村庄炊烟袅袅,他忽然道:“不情愿的话,可以不救。”
  
  昭昭白了他一眼。
  
  她当然不想救,三百年前玉娘最好的决定就是在路过那棵树的时候,直接走过去。但天道之下,人各有命,玉娘注定要与鬼王纠缠,正如鬼王注定自戕于无涯海一般。
  
  她进入这个幻境,是为了解开缠成一团的线,而不是让这两条线并行,最后互不相干地归于各自的轨道。
  
  往事风起有因,程霭的心魔、玉娘的遗憾、鬼王的愧疚,都应该各自有最好的归所。
  
  昭昭沉静下来,深觉肩上责任重大。再看一眼身后面色苍白的男人——不行,还是生气。
  
  想到程霭心魔幻境里那个孤独的、沦为笑谈的女人——更生气了!
  
  看着昭昭气鼓鼓的背影,谢浔白好心情地弯了弯唇,重新加固识海里的冰柱,同封暝道:“你应该相信白泽,她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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