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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
艾丽德把昨日有关“荷鲁斯之眼”的报告，与即将前往银行的行程报备放在了主管的办公室，便跟随西默带着昨晚的银行账单，就近来到斯塔西楼下的东德国家银行查取单号。
付款方是境外人员，进一步的调查需要等到权限审批下来才能进行，因此，西默把目标放在了境内的“收款人“身上。
进入斯塔西系统进行查档，不难发现收款方的银行账户是被冒用注册的号，但这并不能阻止西默追击的脚步。
“去交管局调监控。”
只要知道交易时间，调出当时的监控不就能直接抓到现犯了吗？
这是艾丽德跟随西默这么多月以来第一次见到他作为斯塔西特工的职业素养，办事效率的直线提升甚至让她都有些不适应。
“头，你怎么突然这么看重业绩了。”艾丽德奇怪地问。
“一劳永逸，学着点。”西默回答，“那个俄联克格勃的空降女主管刚来的时候说过，’斯塔西'不养废物。”
“所以，该冲的时候就得冲。”
……
“今日，东德绍特集团正式以七百八十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东德帕瓦卫星技术公司。绍特集团董事会称，安全自主的卫星系统将会为第五代辐射病仪器的推广保驾护航。”
“引援塔斯社报道，英国上议院议员凯莫拉·艾什莉就此事向欧洲发出警告，欧洲各国必须全力阻止俄联军工复合体在东德的崛起，并且禁止东德加入欧洲安全防御一体化协议。议员呼吁各——”
电台戛然而止，留下了嘈杂的白噪音。由于萝商民间武装力量的极端组织的存在，电子屏蔽在边境墙附近已经成为了常态。
而对埃尔福特市区负责的交管局正好位于郊区的隔离墙，等西默一行人赶到时，对面已经吃完午饭开始休息了，仅剩下两名负责边境出入的职员在值班。
值班负责人是贝利宁，西默便向他出示了证件。贝利宁看完却摇了摇头。
“这次情况紧急，上级审批还没下来，我们可以先登记，但监控必须调出来。”艾丽德说道。
贝利宁仍然摇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回答道：“那些天下着雨，我们这一区片的监控全部浸了，现在还没修好呢，监控都黑着。”
西默心底咯噔一下，看来对面已经是有备而来。
看见西默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贝利宁缓缓说：“你别不信，交给的报备文件副本都在这呢。”
语毕，贝利宁从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文件堆里拿出一个夹子递给西默，他接过夹子，然后交给了自己的下属艾丽德审阅。
片刻地沉寂后，艾丽德合上夹子放回在前台。这代表着文件没有异样。
“谁发现的情况，又是谁交的？”西默追问。
“我。”贝利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斯塔西吧。”
“欸？这，这不对吧，我为边防流过血！你们不能这么干，我留案底了你让我怎么干啊！”
贝利宁的叫喊引来了另一名值班人员的注意，对方留着黄碴碴的胡子，身材高大健硕，站起身更是令人不战而栗。
艾丽德下意识拦在西默身前，两边的气氛瞬间降到零点。
西默的行动都是临时起意，没有向上级备案，如果因为对面拘捕而发生冲突，自己也谈不上明哲保身。
恰在此时，又有一人来到了交管厅，西默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来者竟是昨晚那个独臂的男人。
“那个，长官，我能跟您单独说几句话吗？”
男人的意外开口令西默感到一丝差矣，西默拍了拍艾丽德示意她留在这里，自己则跟着男人出了交管局，来到了旁边的停车库门口。
“你有什么事，我忙得很。”西默问。
“是'全知之眼'让我来找你的，她说你还在查这件案子，让我来转告你，问题不在交管局，是在隔离墙外面的厄里斯小镇。”
男人匆忙地说，显然是见眼前这位特工脸上已经浮现了不耐烦的脸色才如此局促。
“我知道了。”
接着，男人递给了西默一张纸条，上面的号码来自西德的法兰克福。
“'全知之眼'说，遇到问题打这个号。”
西默看了一眼，把数字记在脑中，然后把纸条团成团吃了下去回到交管厅，叫回了与贝利宁对峙的艾丽德回到了车上。
“线索不在这。”西默直截了当地说，“荷鲁斯之眼派人递话了。”
艾丽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等车的独臂男人，“他？他怎么……”
“那个人的老板在罗腾堡街有一定知名度，荷鲁斯之眼也在跟进这个案子，那个女人想要借这个案子在街区给自己打出知名度。”
“意思是，我们和荷鲁斯之眼合作了？”艾丽德面带疑虑地问。
昨天荷鲁斯之眼还在警告他们不要追查，今天却又主动提供了支持。这种摇摆不定的立场最令人担忧。
“荷鲁斯会给我们发出明确的调查方向，算是多了一个正视角的工具。”西默说时，把车朝着斯塔西大楼的方向开。
下次见面，还得问问能不能把之前那些钱退给我。
西默能感觉到，这起案子背后所牵扯的不仅仅是一个团队——所有的路况监控都停机维护，自己向上级报备的只有前往银行的行程，来到位于边境的交管局完全是临时起意。
那么问题来了。
荷鲁斯之眼又是如何知道自己会来呢？荷鲁斯知道消息后派人通知男人，男人再打车来到交管局。这期间要经过三手消息。
然而，男人到场的时间并不迟。也就是说自己与艾丽德的车出发没过十分钟，荷鲁斯便知道了消息。
“艾丽德，一会儿我跟主管申请境外调查。”
“你把车开到地下车库，让技术部的人检查一下有没有追踪器。”西默一脸凝重地说。
“唔，好的，前辈。”
这是艾丽德第一次见到吊儿郎当的西默露出如此冷峻的神色。
……
片刻后，
西默坐立不安地在办公大厅等待主管的消息。
嘀嘀—！
大厅的电子门应声开启，紧接着传来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斯塔西来自露琪亚安全局的新上任主管，喀莎，也是西默的顶头上司，走在前面。艾丽德紧紧跟在她身后，两人的面部表情找不到一丝愉快。
喀莎的样貌相当年轻，或许也不比西默大几岁，长着一副标准的露琪亚人面孔，那对浅到几乎发白的褐色沉眸总是透露出一股压抑的肃杀感。
“你去交管局调监控了？”喀莎不怀好气地问。
“是，因为我们要追踪那辆车当天的去向。”
“人呢？”喀莎问。
“死了，消息来自于'荷鲁——”
“够了，后续调查终止。”
绕开了西默以为最重要的“荷鲁斯之眼”，喀莎直接下达了终止的命令。
“但是这后面牵出来是一个成——”
“我再强调一遍——”喀莎开口打断了西默的辩白，“我要的是人！”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后面的事会威胁到国家安全，为什么要停止调查！”西默顶撞道，“就因为德独党参与了这件事吗！”
“西默探员，她死了有很多种可能，我有无数种理由可以让她死，而你只是选择了你最想要的，仅此而已。”
喀莎冷淡地抛下这句话，接着把手里的文件撂在桌上。
“新的任务简报，具体要求我跟艾丽德沟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