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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
国安局在莱茵生命研究所的调研迎来尾声。
IX提前看过了物流单,今夜将会有一单由“掮客”押送的货物抵达。
原本一切都安排妥当,甚至与挚友们的告别都做完了,自己却突然接到II亲自下发的调离对接岗的通知。
难道自己的计划被发现了吗?
不,应该只是正常的岗位对调。
好在新任职的编号IB与XB曾支援过怖西林小队的行动,私下和自己的交情也相当好,交涉起来非常顺利,对方即刻答应会竭尽全力把自己送出工厂,前提是得给她们张“车票”。
她们的要求并非是强人所难,毕竟II如果查出自己是通过货运方式偷逃,IB和XB可就难逃一劫了。
况且,她们本身对听命于国安局这件事仿佛就不是很上心,可能也想借此机会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罢,这是她们这种性子的人难免会有的想法。
此时此刻,怖西林小队宿舍。
IX与自己最为珍重的两名队员紧紧拥抱在一起。
“假如有机会碰面——不,再碰面可能就是敌人了。”VI感痛伤怀地说,极力控制住表情露出了微笑。
IX同样回以依依不舍的笑容说:“到时候可别为了我留情。”
“这算什么话嘛。”
好巧不巧地,走廊外忽然传来的警报声强制把三人拆开,她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错愕——是III的“紧急拉动”。
无需多言,三人转身便投入紧锣密鼓的装备整顿中,紧接着冲出卧室,埋没进茫茫人流中。
“希望不会太久……”IX不断地祈祷着。
直到浩浩荡荡四百余位涅槃体集结回廊,几人才发现这次紧急拉动非同寻常,因为来者不止是形单影只的III,还有II,以及IV。
“迭姐在这,应该不会是坏事。”IX心想,但自我安慰并没能使脑内绷紧的弦松懈分毫。
II低头看了眼手表,用一贯冰冷的口吻说:
“这次集合,是集体清除瑞塞格拉协议中禁止你们外出的条款,大家可以不用那么紧张。”
IX曾听说,II拥有在连接一瞬间看透想法的能力,倘若自己被她连接,保不定会暴露自己即将潜逃的计划。
“有编制的人员到我这,其余人找墨萝莉丝对接。”
II冰冷的吩咐如同定音锤般敲在IX心头。
她已经没有顾虑去思考这些了,她厌倦了一切,不单是黑暗封闭的地下生活,还有今后为国安局卖命致死,一眼望到头的凄惨结局。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两名队员能够理解自己的苦衷,放她一条“生路”,使她背上的负罪感不至于压到她透不过气。
“呵,我就说我当不了这个队长嘛,II。”IX不禁在心里自嘲,她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这么想了。
……
消除条款的过程异常顺利,IX甚至感觉链接断开的太过突然,就好像比别人要快许多一样。
顾不上瞻前顾后,时间恰到好处地卡在货车预定抵达前一刻钟,而剩余待测的人数又正正好能拖住II和IV,最令人头疼的III也不知何时悄然离开,听之前排在前列的涅槃体说,对方是受II的吩咐,到图书馆搬显示屏了。
研究所C区每个宿舍内均配备有通风管道,想要绕开II她们抵达地表并不算难事,因为大目标是一成不变的——朝冷,逆风,向上。
短短是十分钟的时间,IX就顺利爬出地表的工厂外,她顺着高草丛一路潜到正门,发现货车已经开始卸货,便双手捂在嘴前,吹出一番深邃悦耳的鸟鸣,以告知IB与XB自己的到来。
紧接着,对方便用同样音色的“啼叫”回应——这代表着IB已经把监控手动调到死角。
毫不怠慢地,IX像一只黑猫一样冲出草丛,直溜溜窜进空荡的货箱,XB和IB姐妹两人紧随其后,后者反手把箱门拉上,使货箱骤然陷入无边的黑暗。
“好久不见了,IX。”
虽然周遭一片昏黑,但IX依然可以从散漫的口吻轻松辨认出是身为姐姐的XB在说话。
她嗯声回应着,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湛蓝色重新挂在脖颈上,紧张地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这时,掮客有节奏地敲了敲货箱外壳,不及IB通过回敲报安,IX就着急地回应:
“我没事,是你吗?”
“嗯,好久不见了,以后就叫我瑞德普森吧。”
大概是气氛紧张的原因,掮客的声音比先前低沉太多,但还是遮掩不住曾经的那份悸动,以及一份陌生的沉着。
说罢,外面传来了厚重的关门声。
随着重新点火的引擎发出轰鸣,IX感受到自己的心愈发空远,仿佛有条线相互牵连着,一端系在心头,另一端系在那浑噩的地下。
……
随着货仓顶部传来树枝的抓挠声,几人知道她们已经远离了研究所。
然而,就在她们以为尘埃落定时,IX瞬间感到脑袋有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就好像有一只无形之手在其中肆意搅动,想要碾碎她的头一样。
难堪地哽咽几声后,IX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吼:
“啊啊啊!放过我,我错了!对不起!痛!好痛!”
半分钟后,货车停了下来,IX的叫声也逐渐沙哑,变回声嘶力竭地哽咽。
咯哒——!
货仓门被瑞德普森焦急地打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谢特,该不会是触发了瑞塞格拉的区域协议吧,可II应该……”
慌乱之下,瑞德普森从衣兜内翻找出一支脑啡肽攥在手中,目光迟疑地望向脸色苍白的IX。
“没用的,只有麻痹她的大脑才能让她舒服点,但带来的脑细胞死亡也会折中她剩下的时间。”XB说着停下原地打转的踱步,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一时间瑞德普森为自己无能为力而感到愤怒,握住脑啡肽的手更加使劲并伴随着颤抖,同时大吼:“索布尔!这……这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索布尔是XB为自己起的人类名字。
她感受到对方无能的怒吼后蹙紧眉头,目光下意识回避到一边,刚准备摇头时,耳畔忽然响起一段熟悉又冰冷的女声:
“IX,还有XB,IB。听得见吗?”
顿时,她的瞳孔急剧缩小,上一秒还热烈的心跳此时几乎要死死冻住。
毫无疑问,这是II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