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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傍晚，第一推动现身的消息轰动了全世界。人们纷纷表示三观被刷新了，无论他们收到的消息如何，是否正确。
第二天，沈凝手机浏览器的头条上有着四个字，或者加上一个符号：“科学已死？”
“恰恰相反。”沈凝只是冷哼一声，关闭手机。
她洗漱完毕，利落地换上衣服，联系同学，准备出门。
这次事件闹得太大了，得去“神”初次显现的地方，去苍中校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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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常数娘们也开始了行动。
在沈凝家的楼下，常数娘们会合。
KJ说：“由我和RK来测量常数的变化吧。我们合力的话，即使是整个太阳系中的异常也能测量出来。这之后，就要靠你们来修复这些常数了。”
u郑重地说：“那就交给你们了！”
KJ和RK闭上双眼，手中的机械开始输出数据。
她们的前方打开一个蓝色的立体全息投影，中间是一个旋转着的地球。红色圆圈标注了常数异变的区域，有的在地球表面，有的则在远离地球的空间，随着地球一起旋转，但始终正对着常数娘。
“区域有很多……”u皱眉分析，“那么，所有人分散行动吧。”
“这里就有一处诶！”R指着面前一团光线被扭曲的区域，弹奏起竖琴。
随着青光的笼罩，那片区域恢复正常。
“就这么简单吗？”R将手中的竖琴变消失。
“此处的异变确已消失。此外，此处异变与引力有关，与摩尔气体常数无关。”RK确认道。
u得出结论：“看来，无论常数娘代表什么常数，是不是这片区域不稳定的那种常数，都能让这种区域恢复正常。”
“虽然简单，但要解决的区域很多啊……”k挠头，“就是简单的重复工作，没什么意思嘛。”
ε0拍拍k的肩膀：“但这是维护这个世界秩序的必要举措，就不要抱怨了。”
“行行行。”k服气地说。
“等等，这边又开始了！”μ0发现不远处的一块异常区域，急忙冲过去，举起圆盾。
在紫光刚接触那片区域时，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吓到了所有人。
烟尘飞扬，爆炸的冲击让大家几乎站不稳。
“呜……”μ0重重地摔在地上。
“没事吧！”ε0飞奔过去，扶起μ0。
幸好，除了跌倒的淤青外，她的身上并没有其他受伤的迹象。
“疼吗？”ε0关切地问。
μ0微笑着摇头：“不疼。”
“别骗我！”
“真的呀！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μ0推开ε0的双手，轻盈地跳跃着站了起来。
“没事就好。”虽然这么说，ε0当然知道对方在逞强，“以后不要贸然行动了。”
RK解释：“修复物理定律时，局部区域的高能量会被释放出来，确实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ε0看向u：“既然我们可能会受伤的话，唯一一个能治疗我们的常数，c0，也应该过来啊。”
u说：“我这就去告诉她。她应该在林玥家里。”
e走上前：“对了u姐姐，现在大家都有实体，无法光速移动了，我可以把大家直接传送到需要的地方！”
u蹲下来看着她：“那太好了，把我传送到林玥家里吧。”
常数娘们之间已经建立了通讯方式，可以随意地将信息传递给其他常数娘。u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c0，她同意前来支援，并把林玥家的地址发送给了e。
片刻过后，她带着c0一起来到了这里。
c0说：“是我太感情用事了，既然你们现在需要我，我会来帮助你们的。”
eV举手：“对了，既然刚刚的爆炸和能量有关，说不定我能解决。”
u说：“那辛苦你了，需要奔波在各处控制异变区域的能量，想必很麻烦。那么，各位，我已经把各自分工的区域发送给大家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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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川中学的门口比放学期间还要堵，人群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神啊，我实在是找不到工作，您不帮帮我的话，我可就活不下去了！”
“神啊，救救我的母亲吧，她得了癌症，可我家里实在没有积蓄了……”
在内圈围着第一推动的人，都是这些恳求神明的人。
看着这些可怜人，第一推动完全不为所动：“我降临此处的目的，仅仅是让这个世界恢复原状。我不会帮助你们。我不认为你们的痛苦值得帮助。”
这个神很无情。这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祂为什么要对祂模拟出的数据怀有情感呢？
人群中，只有一对夫妻哭天喊地的声音格外刺耳。
“救救我的女儿吧，救救我的女儿吧！那群外星人带走了我的女儿！神啊……等她回来了，我绝对不会再，再严格要求她了，只要她能回来就好，只要她，她能开开心心地活着就好……”妻子抽泣着。
“别哭了，别哭了，唉……”丈夫安慰着安慰着，似乎自己也有所触动，“我一生受到那么多的不公，现在老天爷连我的女儿都要夺走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位丈夫的心中也记着这点，可现在他实在情不自禁，也开始抹起眼泪。
看起来，那似乎是孙雨晴的父母。
林玥挤到他们身边，从被挤压的书包中艰难地抽出纸巾，递给他们。
“叔叔阿姨……我是孙雨晴的同学，非常遗憾听到这个消息。”
林玥注视着他们，心里比起其他人更加不是滋味。毕竟，如果不是孙雨晴替她挡刀，在这里伤心的可就是她的父母了。
“你是林玥吧，我听她提起过你，扎一个麻花辫的女孩……”孙雨晴的母亲抚摸着林玥的头，“好姑娘，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嗯……我们一定会把孙雨晴带回来的。”林玥眼中也泛起了泪花，再也不敢和两位家长对视。
“我是对的，我是对的！”有一个人振臂高呼，吸引了外围人群的目光。
这位男子头发凌乱，穿着简单而有些脏的衬衫和牛仔裤，身边靠着一块白板，上面写满了乱七八糟的文字和数学运算。
“颠覆量子力学和相对论，用八卦推算出了精细结构常数，直到导出大统一理论，我的成果早就站在理论之山的顶峰！我就知道神会在今天降临，来证明我的理论！”
看起来，他是个“民间科学家”。
罗默宇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端详着板子上的公式，然后说：“叔叔好，我看到您这个板子上写的理论了。但是，我看到您提及的精细结构常数的计算，和现有的该常数的精度不符暂且不谈，计算过程也纯属在初等数学中进行牵强附会。科学理论已经发展到了无法离开数学的地步，如果您连最基本的微积分都没有学过，那么，科学定律所预言的结论您也都难以理解，更不用提证明现有的科学是错误的了。”
这个民科怒火中烧地指着他：“什么微积分，那都是官科用看起来高级的东西骗人的！无穷小不就是无穷小，哪来的那么复杂！现在连神都出现了，不就说明我是对的了吗！你们的那套科学有预测出神吗？！有计算过精细结构常数吗？！”
沈凝走过来：“您的论述刷新了我对人类自圆其说的能力的认知。”
“这不叫自圆其说，我本来就发现了真理！”民科激动得张牙舞爪。
“我的知识水平确实无法支持我理解您的高见。我建议您多读书，不知道该读什么书的话，看看初高中教材也好。”沈凝竟阴阳怪气起来。
“你算谁啊还来指点我！你再怎么呛我，不还是个小女孩！”
“她是我们苍中理科最顶尖的人之一，学习过不少课外的物理学。”罗默宇解释，“要不我再跟你详细指出你的错误？”
沈凝看向罗默宇：“你真的要和这种愚蠢的人浪费时间？”
“只是为了锻炼自己的逻辑和表达能力。”罗默宇自嘲般笑着说。
“那随你。”沈凝离开这里。
林玥跟在她后面，悄悄对她说：“沈凝你……没有把我们当成愚蠢的人呢。明明我们都听不太懂，还愿意和我们解释……”
“啊？”沈凝愣了一下，“你们当然和那些人不一样。你们愿意学习，并且只要证据充足，即使不情愿，你们也会接受对自己原有观点的修改，或者至少不会想当然地认为对方是错的。但是，这个人却坚持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完全不接受质疑，这才是真正的愚蠢。犯错至少还能从中吸取教训，不承认错误，可就连犯错都不如了。”
“是这样啊！”林玥恍然大悟，“这就是科学的态度吗？”
“没错。”沈凝和她对上眼神。与平时的淡漠不同，沈凝的坚持与信念在林玥眼中展露无遗。
沈凝她，很在乎这些啊。
似乎大家都很关注这个民科，夏一梓也从人群中钻了过来，和三人会合。
罗默宇和民科辩论了许久，也走近了在最外层的沈凝和林玥。她们并不知道辩论的结果，只能从他略带恼怒的脸上推测出他并没有能说服那个民科。
“情况真的好麻烦啊……”罗默宇想起之前沈凝坚持让常数娘不公之于众的提议，看来这确实是有必要的——虽然这只是将这一天的到来推迟了而已。
林玥看向后方：“即使第一推动强调了她不会帮助人类，这群人还是坚持聚集在这里啊……”
沈凝说：“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单凭我们也很难改变这群人。这里人太多了，再说，一旦向人们暴露我们和常数娘的关系，我们可就无法轻易脱身了。还是去我家吧。”
他们骑着自行车，重新回到沈凝家。
大家刚刚坐定，林玥便焦急地说：“先看看《常量数集》，数学常数娘们做得怎么样了，里面是有记载的对吧！”
沈凝皱眉：“等等——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