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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令u异变的常数娘出现在她们眼前。她蓬松的黑色短发衬托着鲜艳的紫红色挑染，身后垂下的发辫上系着的灯笼像是萤火虫的腹部。她身穿跳脱的紫红色束胸，不规则的裙摆显出张扬。她金色与淡青色的异色眼眸不屑地注视着众人。
“里德伯常数R∞。”常数娘向她们自我介绍，“常数娘的契约者们，我们终于见面了。”
孙雨晴质问：“是你导致常数娘异变的吗？！”
R∞遗憾地摊手：“可不要把锅都推到我头上啊，我自己也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才异变的。”
“可你为什么要让其他常数娘异变？”
“这样才有意思啊，就像小说中的悲剧那样。我实在是很想看啊！对了，你们喜欢悲剧吗？”R∞不怀好意地微笑着，怎么看都像一个大反派。
林玥等她话音刚落，就迫不及待地反驳：“悲剧是引起现实中的人反思的，没有人希望悲剧发生在现实中！”
“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孙雨晴这才惊觉，常数娘完全没有必要站在人类这边啊！她确实有可能单纯出于娱乐而这么做，而人类却无法从自己的角度评判她。
常数娘继续说：“你们也没有必要理解我——这是我的乐趣之一。”
“我们也不想理解你，我们会用行动阻止你。”林玥的语气中甚至带有几分强硬。
“那我就来提示一下，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吧——”她竖起食指，“你们能召唤所有在《数集》中的常数娘，每次却只遇到一两个异变的常数娘，以多对一不觉得很无趣吗？”
这怎么能用有趣无趣来形容！再说，以多对一也不是不公平，单是异变的eV，就以一人之力把《常量数集》里的所有常数娘都撂倒了啊！孙雨晴无法理解她。
“来吧，好戏要开始了！”R∞指向孙雨晴的手链。
手链化成翻开的《常量数集》，孙雨晴一手捧书一手翻页，每看到一页乱码，她的心中就咯噔一下。
幸好只有四页……居然有四页？！
“她在让所有剩下的常数娘异变？！”她惊恐地说。
NA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紧绷神情：“我会尽一切力量让这个结界保持稳定，好好利用它。”
“你们都在这里？”刚刚赶到的罗默宇一脸茫然。
林玥提醒：“当心，这里有异变的常数娘！”
“只可惜，已经异变过一次的常数娘，似乎对此免疫了。不过，真奇怪啊，阿伏伽德罗常数，你怎么没有异变？””R∞问NA。
NA神情果决：“我早就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负起身为常数娘的责任，让这个世界保持秩序，并且减少人类在由我们造成的事件中的损失。你的花言巧语对我不会起作用。”
“常数娘的责任……笑话，我们有什么责任可言？我们有在这个世界随意行动的自由，这个世界不就是我们的玩物？”
“你无法理解也罢，我只会站在人类一边。”NA伸手护住三人。
“行吧，以后再对付你。”R∞转回头，“孙雨晴，敢不敢把这些常数娘都召唤出来？”
“……”孙雨晴看向沈凝和林玥。
沈凝问：“如果把一部分异变的常数娘留在书里太久，会发生什么？”
“或许她们在书中不会对外界造成什么影响，但她们会被异变严重侵蚀，一旦再被释放出来……你们看到的她们可就不仅仅长着动物特征了，而她们造成的后果，也不是你们，甚至全人类能够承担的。”R∞游刃有余，“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测。”
可以想象，和之前失控的kB类似。
“那……”孙雨晴茫然地看着另外两人。
沉思片刻，沈凝抬起头：“把她们都释放出来吧。”
“所有没有异变的常数娘，都出来吧。”
如她所愿，所有没有异变的常数娘都出现了。这其中，除了h，其他都是已经异变过一次的。她们是对此免疫了吗？
“万有引力常数G，元电荷e，法拉第常数F，摩尔气体常数R。”
孙雨晴不敢相信她们也会异变。
下一刻，他们只感觉头晕目眩。
当他们终于恢复意识，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时，脚底的肿胀感仿佛血液积聚，超重的感觉变为失重，令他们绷紧神经。
孙雨晴用刚刚恢复的理智确认这里只有自己、沈凝和林玥三人，两名男生不知所踪。
她们不约而同地、胆战心惊地低头看，只能看见光秃秃的结界地面，也看不见影子，完全无法分辨自己和地面的距离，这让她们感到恐慌。
NA说：“如果你们想要分辨下方的情况，我可以让结界在视觉上进行模拟。”
“那你模拟吧！”孙雨晴很担心地面怎么样了。
随后看到的景象让她近乎晕厥：她们正处在云层上方，地面因云雾而模糊不清。
几乎在她重新抬头的同时，结界又回到了原本的模样。孙雨晴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臂，希望能用痛苦保持清醒。
NA严肃地说：“各位，刚刚不明原因地，你们以极大的加速度离开地面。我立刻在你们身上每一处施加一个反向的加速度，以抵消你们受到的力，否则，单是如此之大的加速度就会置你们于死地。我没有把你们留在地面，是因为在这个高度能减轻异变的常数娘对地面的影响。同时，我增加了结界内相较于外界的温度和气压，让你们得以保持体温并自由呼吸。”
“我们突然飞起来了？！是G干的吗？”孙雨晴盲目地猜测。
沈凝说：“根据NA的描述，是元电荷e也很有可能。只要地面和我们身上的电荷同时增加或减少，哪怕是万分之一，都能产生极大的斥力。既然在这个高度只有我们的话，可能的原因就是，她调整的是结界内地面和我们身上的电荷量。”
“就是我！”那个熟悉的童声传来，“原来可以这样，太好玩了！”
只见戴着兔耳的e开心地笑着，看起来仍然那么单纯。
“e，这可不是什么玩笑！”孙雨晴呵斥。
“你们欺负无辜的普通人类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eV大喊，她手中的炮已经对准了e。
沈凝扶了下眼镜：“看到了吧，如果不把她们立刻释放出来，她们可能一出现就会毁天灭地了。”
“没有人比我更强！”长袍变为羽翼的G将金苹果扔出。
“这家伙，异变就是为了说出这种话？”k不满地说。
随后，所有人类加速飞向那个金苹果。加速度再度令她们紧张起来。
G在施加引力！
沈凝迅速做出反应：“NA，给我们角速度！”
所有人感受到自己正围绕着苹果旋转。失重感、离心感伴随耳旁呼啸的风声，令人头晕目眩。
“哇啊啊啊啊——”林玥惊恐地大喊，慌乱地用手摁住眼镜。
孙雨晴看到林玥离自己不远，不顾她身后乱飞着甚至快要散架的麻花辫会不会抽到自己，朝她伸出手：“抓住我的手！”
林玥的眼睛在狂风和飞扬的齐刘海之后，只能眯着看向孙雨晴的方向，试着伸手。幸好，林玥可以够到她。
随即，林玥似乎对她的眼镜产生了信心，放开了它，朝着她另一侧的沈凝伸出手。面色苍白的沈凝也毫不犹豫地拉住她。三人就这样手牵手飞行着，这让她们都安心了几分。
“根据G产生的引力和你们与苹果的距离，角速度数值已确定。”NA说明着，听起来常数娘的声音似乎不会被风声掩盖。
这不就和过山车差不多，还挺有意思的？孙雨晴这么认为。这样的话，至少也可以避免落到苹果里对吧？
“赶紧抓紧机会打倒异变的她们！”k和其他常数娘并没有受影响。
c0说：“是啊，他们光是不被G的引力卷进去就足够辛苦了，现在必须靠我们！”
“你用引力又能怎样！”k提着细剑向苹果飞去。
接下来的一幕令所有人震惊——她伸向前方的剑和手臂被拉得像面条一般细长，随后是躯干和腿。她整个身体被拉伸成一条线，似乎停滞在苹果附近。
“k！静电力常数k！”孙雨晴惊呼。
“她还好。我和她是一体两面，如果她消失了，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端端地在这里。”真空介电常数ε0回答。
“真的变成黑洞了……这里的时间肯定也比外界慢，再拖下去，时间又不知道会过去多久。另外，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在现有的时间内无法破坏苹果，只能解决G本人。”沈凝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仅是勉强可辨，更别提让其他人听懂了。
“好家伙，从经典力学常数直接蹦哒到广义相对论了！”远处夏一梓的吐槽更加难以辨别。
“我试试远程攻击！”c0用合色棱镜发出光束。
光束在经过苹果时扭转，正在大家眼中快要绕过它、接近G的身躯时，它竟似乎被苹果俘获，只能绕着它旋转。
“还是不行吗……”
“光的传播即使不沿直线，也一定是双向性的，只要存在从A端到B端的光线，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看到G，那么从B端射出的光线也能够沿同样的路径去往A端。出现这种情况，明显是G加强了苹果的引力。”
“看来，需要从这里发射到对面的攻击方式都不行，那让我来直接操纵G周围的物质吧。”u说道。她举起原子模型，G的身边出现尖锐的冰晶。
但就在下一刻，冰晶似乎被卷入了一股强烈的气流，它们在旋转中爆裂开，加入了绕苹果旋转的物质的行列。
异变的摩尔气体常数R也加入了战斗。她左眼戴着蝴蝶眼罩，右肩上破碎的蝶翅正在缓慢扇动，即使是异变的她依旧很美。
“R……比起这两位，她应该更好对付。再说，不出所料的话，高空的大气会被她干扰，范围也可能比G的引力场大，如果这附近有路过的飞机就糟了……需要尽快解决她。”沈凝迅速分析。
“她喜欢顺其自然，异变想必也是被引导的，只要把她引导回来就可以了！”适应了现在状态的林玥也已经能够说话。
R仍然轻快地弹奏竖琴，然而人类们还没来得及听见她弹奏的声音，就被青色光芒裹挟着的爆炸冲击飞离。幸好有NA施加于他们身上的的缓冲力在，他们才没有受到实际伤害。
“R，你为什么选择异变？”孙雨晴大喊，希望她能听得清。
“因为我想看看更多的风景……”她轻声细语。
更多的风景？一想到她们现在的位置，难道……
“NA，能再让我们看看地面的情况吗？”林玥大喊。
结界变得透明，她们尽力向下望去。地面被厚实的云层遮挡，如果从地上看，想必已经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