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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平凡的在学习中度过的一天，直到罗默宇把身子凑到旁边一排，大声告诉同学们：“你们知道了吗？成老师去世了。”
孙雨晴瞳孔骤然缩小：什么？我们的物理老师去世了？
“啊？！”“真的假的？”其他同学纷纷凑过来。
同学们都知道，上周成老师就住了院，是隔壁班的苏老师代课。可是，离世这种事情却超乎所有人的预想。
在这几个月的上课期间，孙雨晴肯定成老师是非常优秀的物理老师，这可不仅仅是因为他获得过省里的奖项，更是因为能得到学生的称赞。他和蔼可亲，上课时常打趣，也能把复杂的物理题讲解得让林玥和孙雨晴都能听得懂。知道沈凝的水平的他也不会管她在课上做什么——当然打扰到其他同学肯定不行，但显然她不会做这种事——甚至允许她不交作业。
这么好的一位老师，就这样……
“我听其他班同学说的，也在学校官网上查证了，葬礼都办过了。”罗默宇说。
实在是太可惜了。下一堂课就是物理课，不知道代课老师会以什么方式宣布这个消息呢……
快要上课了。令所有同学惊讶的是，只见成老师如往常一般，好端端地拿着书本走进教室。
“谁造的谣啊！太过分了吧！”林玥义愤填膺。
“不可能啊？我明明亲眼看到的……”罗默宇的脸上写满疑惑。
“无论如何，他还活着就好。”孙雨晴松了一口气。
但是随后，之前代课的苏老师也走到教室门口。同学们从未在老师的脸上见过像现在的她那样震惊的表情。
难道，成老师真的……死而复生了？
这怎么可能？！
对了，这只可能是……
“你……真的是成建岭？”苏老师的声音在颤抖。
“是啊，怎么了？”成老师的微笑一如既往，就像此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老师沉默片刻，转身离开。
成老师回过头，摆摆手：“不管了，同学们，我们上课。”
孙雨晴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痛觉告诉她并不是在做梦。上课铃随后响起，她短暂地合上眼，把刚刚目睹的异样从脑海里甩开，随后翻开课本和笔记。
无论如何，上课一定要认真听才行。她试着集中精力听课，发现这并不难。肯定也是因为成老师讲课的水平高吧。
物理课一如寻常。下课后，成老师走到沈凝身边：“沈凝同学，这次你居然有认真听我上课啊。”
“当然，但您大概不想知道原因。”沈凝的目光移向别处，不愿和老师对视。
“为了确认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是不是你认识的成老师？”
窒息般的沉默。
“你们的消息原来这么灵通。话说我躺在ICU里面意识逐渐模糊，清醒后就发现自己站在学校里了，之前的经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成老师淡然地说，“大概那时的我确实已经死了，但无所谓了，这只不过是平凡世界中的一个小插曲而已，在此之后，万物仍会如常运行。拜拜。”
老师离开后，孙雨晴拍了拍前面愣在原地的两人：“到走廊上吧，如果那个常数娘愿意在我们身边现身，我们应该到人比较少的地方问她。”
“常数娘真的能做出这种事吗？”林玥仍然不敢相信。
“有可能。”沈凝回答。
她们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教室。在现实中，而并非幻想故事里那样轻飘飘地操纵生死，这给她们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
“还没有理解清楚现状吗？明明对于这件事，你们所知的都没有任何问题。”
刚来到走廊，伴随着这句话在前方响起，一个常数娘在她们眼前浮现。
她如火焰般的红色长卷发扎成高双马尾，蓝色眼瞳平静地注视着她们。披在肩上的小西装上冰块与火焰模样的胸针格外醒目。露出红色蓬裙裙底的是水母触手般晶莹的飘带，就此来看，她似乎已经处于异变的状态了。
操纵生死的常数娘……真的存在啊。尽管早已知晓这种可能，孙雨晴心理上却难以接受。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你们都不会这么在意真相，但一旦这件事涉及到死和生，你们就会对真相产生激烈的情绪反应呢。”
看着仍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三人，她继续说：“那我就再强调一遍：成建岭确实死过一次。在那之后，他也确实再一次站在你们面前。”
“是你干的吗？”林玥颤抖着问道，“你是什么常数？”
“是的，我是玻尔兹曼常数kB。是我复活了你们敬爱的老师。不感谢我吗？”
林玥激动地质问：“可是，葬礼都已经办了，人又复活的话，会在社会上引起多大的轰动？！有了死亡后复生的机会，又会引发多大的混乱？！你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吗？”
“这正是我要做的——颠覆这个世界。”她张开双臂，仰望天空，“低熵将永远保持，生命体会永远焕发活力，不会衰老的同时再也不需要为生存而操劳——每个人都能享受这些。即使地球人满为患，还有足够的机会到其他星球移民。”
“……”孙雨晴单纯被震惊到了。她以前从来不敢想象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样理想化的事情……唯一的问题就是能不能实现了吧？
“你们难道不渴望这样的世界吗？”kB的眼神落回三人身上。
沈凝立刻转头对另外二人说：“别听她胡言。”
“那我可要问你，一个对你而言十分简单的问题——我说的有错吗？这是异变的我，所无法做到的事情吗？”
“……或许没有错，玻尔兹曼常数。”沈凝依然冷静地回答，“异变的你应该至少能在表面上颠覆熵增，因此，理论上你有可能做到。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支撑，你就很可能达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如果能让所有人都那样的话……确实，非常诱人。”林玥思索着，“不过，既然不以生存为动机，不以死亡为督促，真的还会有人不沉迷享乐，而去为整个文明做贡献吗？”
“我还以为你们就是这种人。只要这种人依旧存在，人类文明就仍然可以进步不是吗？”
“……我还是无法肯定。”林玥视线偏移。
沈凝向前一步：“无论如何，熵增终究是不可违背的。如果允许你这么做，我们迄今以来，所有让这个世界回归秩序的努力，将全部白费。”
“为什么不能违背物理定律？既然有这个可能性，为什么不能向着好的方向重塑这个世界呢？”kB的眼神充满向往。
“那样的话，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后果可以很可怕。”沈凝依旧不为所动。
“想知道可能有多可怕吗？”
又一个常数娘出现在她们眼前。她红色的眼瞳里只有友善，涂着唇彩的常数娘也是她们第一次见。她酒红色的头发扎成发髻，穿着修身的斜边裙，钻石镶嵌的金丝项链垂在胸前，看上去是个成熟御姐。
她自我介绍道：“我是阿伏伽德罗常数NA，是时候让我来提供帮助了。”
终于见到一个熟悉的常数了！
NA将双手放在胸前。她的项链悬浮起来，发出温暖的白光，将所有人包围。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温和的纯白，它延伸向远方，显示着这片空间的体积。远处，似乎是这片空间的边界上，有深浅不一的灰色圆形在无规则地缓缓移动。
孙雨晴看向地面，地面清晰地倒映出她的模样。
等等，难道这地面是光滑的，像冰面一样？！
她下意识地腿一软，差点摔了一跤。直到一条腿跨出去稳住重心，她才发现地面的摩擦力并不低。
看着惊讶地环顾四周的三人，NA说：“这片区域，你们可能喜欢把它称作'结界'吧，它本质上是和常数娘一样的投影。并且，一切你们所知道的物质的变化，都可以在这里进行模拟。可能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相同——我可以调整结界内物质的时间，但作用于你们和我身上的时间，始终与外界一致。”
“所以你把我也卷进来，是想知道我这么做的后果吗？”
她们望向声音的来源，看到kB正走向她们。
NA回应：“是的。常数娘在这里使用能力不会影响到外界，即使你异变了，能力如果只作用于结界内的物体，同样不会影响外界。请你在这里亲眼见证，你的能力可能带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