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十八

　　“昂？无敌是种什么概念？这个的话你要去问问亦寒了。”
　　在早上的饭桌边，是一如既往的闲聊时间，只不过这一次墨白突发奇想的想尝试一下无敌的感觉。
　　雾月给出了推荐后两人将头齐刷刷的看向了亦寒。被人盯着看的亦寒手中的冰红茶就那样一直举着，不知道是该喝呢还是该放下。
　　“啊！”忘川又来挑事了，他将双手放在了打好发胶的头上，向后一滑，“墨白，如果你要知道帅，是什么概念，可以参考一下我。”
　　但是说起“帅”这个字，女生组似乎有不一样的看法。
　　栗莫奈举起了杯中还冒着热气的红茶，品尝了一口后，缓缓放下：“泪忘川先生，确实，以旁人角度来说，我承认你要优于墨白。”
　　“你看看，你看看，平时我这么说，诶，都没人相信。”忘川正拍着手符合着栗莫奈的观点，还特意的跑到了亦寒和雾月的身边，似乎是在炫耀。
　　“但是，面对自己所抱有好感的人，是会做出选择性无视的。比如说，将墨白和你放到一起的话…………抱歉，我不认识你，你是谁？”
　　“你看看你看看。”雾月立刻跳了起来来到了忘川的背后，用着安慰的语气说着，“忘川啊，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如说…………虽然说不上来但就是有很多优点的，你要相信哈！”
　　“嗯，没错。”琳也开始搭话了，这路线的走向正是雾月事先预料到的，“就比如说，我感觉亦寒很可靠呢。”
　　“哈？”这个举动一下子激起了忘川的不满，一边戳着亦寒的脸颊一边说着，“诶呀，那我可真的是太可怜了，就这快要进黄土的人了，我怎么会比他差？”
　　上学路上八个人走在一起，怎么看感觉都要去打群架。亦寒和雾月走在最前面，虽然他们俩看上似乎不怎么样，尤其是亦寒，感觉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到天上去那样子。
　　忘川就跟在队伍的最后方，一会去路边逗逗猫，一会因为看别人看的入迷而一直站在原地，总之就是处于掉队的边缘。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个位置？”墨白被安置在了队伍的中间，左边栗莫奈右边叶娜卡，前面琳后面关芷，就是被保护的稳稳当当的这个样子。
　　“诶，不能乱跑哦！”叶娜卡伸出了食指在墨白头上点了点，笑眯眯的发出了警告般的口吻，“每天和忘川混在一起，感觉都要变坏了，是不是应该和雾月学习学习呢？”
　　向雾月学习？雾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只有雾月本人知道了。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雾月是为了给路过的学生给予各种评价而选择了这个位置，例如……
　　“嘛，不行，裙子应该再短个七厘米。”
　　“如果上衣是粉红色搭配的话，我可能，会心动呢！”
　　“这身形不穿水手服真的是可惜了。”
　　“哇，双马尾傲娇脸赛高！”
　　…………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在大街上喊出来。
　　“诶呀，不得不说这个学校的学生真的是可以说是来自世界各地。”忘川看了形形色色的人后不由发生感慨，“不过虽处瑞士，欧美的人并不多，而且是东方的人偏多呀。”
　　“那当然。”雾月即使一边戴着耳机听音乐也能听得到忘川的声音，之后瞟了一眼墨白，“这学校早期就是墨家独建的，不过墨家倒台后就慢慢演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啊？”在队伍中间，而且是在马路上的墨白一下子叫了出来，“我家建的？”墨白的惊讶的语气中似乎带着莫名的自豪感。
　　听到这里雾月立刻拉走了亦寒往前走了几步：“墨白这小子再这样，你就和别人说我不认识他。”
　　不过墨白似乎也听到了最后的几个字，立刻冲出人群上前拽住了雾月的衣袖：“那个……倒台后……是什么意思啊？”
　　“啊，这个东西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毕竟是你们家的事情，你应该有知情权。”雾月看了看四周无人后，清了清嗓子扶了一下眼镜后，“在早期的时候昂，当时亦寒还在西欧学校留学，东欧战场已经快要兵戎相见了，当时有着各方力量的参与，一旦打起来就是一场世界性战争。但是东方的和平景象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是因为，整个东亚，全被你，墨白的家世，一人独占……”
　　雾月话说到一半被墨白一声“哇哦”给打断了，之后墨白在马路上给自己鼓掌：“原来没想到，我家这么棒，那我现在怎么会在这个鬼地方？”
　　要不是看在四周无人雾月早就拉着亦寒跑了：“你先安静一会，我还没说完。所谓独占只不过是政变加上武力征服罢了。不过有趣的是，正好是那个时候，最早的公认能力作战才初入人们的眼球。你可以看一下这个。”
　　雾月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专用爪机，然后点开了无数个文件夹后将眼前的视频投屏到空中。
　　“资料受限所以分辨率不高，但还是可以看个大概，其实这个视频是我根据一些封尘的零碎资料自己拼凑合成的。”
　　…………
　　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以一颗石头为中心，方圆数百公里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无数的坦克飞机巨炮都能看见身影，甚至在千里之外的导弹发射井已经解除了保险模式，只需一声令下就可对目标实行毁灭性打击。
　　但是打击的对象只是中间的一颗石头，上面站着的一个人。
　　因为全身裹满了厚重的衣袍再加上分辨率，所以无法看出这个人是谁，雾月对此也只能摇摇头表示查无此人。但是比起身份更感兴趣的是他的力量。
　　从表面上看此人已经四面楚歌，但是很快他让墨白知道了什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右手只是轻轻一挥眼前活生生的实体偏凭空消失，头颅微微抬起正视着前方眼前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所有的枪械物体都变成了流沙散落在地面，之后无限扩张凭空变成了一大片流沙沙漠，将这里的一切拖入地底……
　　视频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之后便结束了，还是因为分辨率的关系，只能看个大概看不出细节，不过这足以说明“很强”两个字的概念。
　　“这个视频是发生在墨家掌控之前，具体的事件消息都被封禁了。”随后雾月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亦寒，“哪怕是巅峰时期的亦寒，恐怕也不行。”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墨白嘴巴一下子张的可以放下十个鸡蛋，“我也要成为这样子的人。”
　　听了这句话后雾月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笑容：“是吗？那么你会用来做什么呢？”
　　“这样子就可以……就是有很多花样可以玩。”
　　“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有这样的力量不准备做的什么？”
　　“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超越生死了，我想让美好的事物永存于世，世界也不会有战争了，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意想当中……”
　　雾月刚想反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字已经在喉咙了就是说不出口，最后还是放弃了，对于墨白的理想他也是认可的，倒不如说这是每个人的理想。但是现在他不想将墨白的理想扼杀于萌芽上。最后也就是一笑带过。
　　在上课时，亦寒趴在桌子上睡起了觉，忘川也许是被亦寒的困意所干扰，也趴在桌子上睡起了觉，还打起了呼噜。
　　雾月则是无视上课内容在一旁划起了手机，女生组都在认认真真的听着课，墨白看了看其他人再看了看自己，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第一节就是芙斯蔓大姐姐的课，看见一桌子人在睡觉，芙斯蔓鼓着脸走了下来然后一手揪着一人耳朵将忘川和亦寒拎到了外面。
　　“能对亦寒做出那副举动的，恐怕除了人畜无害的芙斯蔓和琳以外没有别人了吧。”就在雾月遐想着的同时，芙斯蔓走了进来。
　　“诶，疼，疼，疼！”芙斯蔓两只手提着雾月的两只耳朵将他们三人组丢在了走廊上。
　　等到芙斯蔓回教室后亦寒两手一插兜，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走上了楼顶天台。今天阳光不错，那里有他的躺椅和太阳伞，他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
　　既然亦寒要上去，雾月和忘川打着“保护”的名义，也跟着上去了。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霸占着亦寒的躺椅，而是盯上了旁边小茶几上面的饮料和零食。
　　“啊！真的是NICE。”忘川一边叫着一边撕开了一大包薯片，然后用时三秒将它们全都倒在了自己的嘴里发出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瓶的可乐被雾月赶在亦寒之前下了手。虽然雾月说只喝一小口，但是他的一小口直接吸掉了一瓶的百分之八十。
　　温和的阳光洒在了天台上，让三人忘记了此时还是上课的时间，亦寒整个人躺在了躺椅上，调整好太阳伞的位置让它刚刚好遮住自己的头部，让全身上下吸收着温暖的紫外线后便一个人闭上了眼睛开始小睡一会。
　　然而坐在门口的两人可不会去理会这些，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出来，彼此都收到了对方的熏陶。忘川跟着雾月开始学习了二次元的文化，雾月跟着忘川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快乐的沙雕。
　　“啊！干杯！”雾月和忘川在愉快着用可乐碰杯，然后两人开始比赛谁先喝完一瓶可乐。
　　无数的公式推演出的时间从雾月脑中闪过，最终在他确定了打开可乐瓶最佳一瞬以及每口所能承受的最大含量后，在脑子里做好了无数次的推演流程后开始和忘川比赛。
　　雾月立刻拧开了可乐瓶，在拧的同时瓶口正在往嘴边送，在瓶盖掉落可乐咆哮着出来的一刻雾月恰好用嘴接住了喷洒的可乐，然后赶紧咽下迎接下一口。
　　比起每一步误差都控制在零点零零零一秒以内的雾月，忘川可谓显得简单粗暴。左手拿起可乐瓶右手一记横向手刀劈开了瓶盖，然后送到嘴边仰着头用力吸着瓶内的一切物质。
　　简直就像是表演魔术一样，刚刚还在自己上方，刚刚开封的慢慢一瓶可乐，忘川两脸颊用力一吸，一瓶可乐立刻只剩下了透明的塑料挤堆在一起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
　　雾月刚咽下第一口就已经听到了旁边传来的塑料瓶挤压的声音，两眼睁的有鸡蛋一样大。
　　感觉到了有人盯着自己，忘川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随后露出一笑对着雾月竖了一个拇指。
　　雾月盯着忘川慢慢的放下了还剩两口的可乐，最后还是不情愿的承认忘川赢了。
　　接下来是吃薯片比赛，再拿起薯片的一刻雾月再次铺好了自己的行动路线：“这一次，我应该不会输了。”雾月这么想着，虽然忘川平时吃薯片的记录他都记在脑子里，但是与自己的完美行动相比，那就是相形见绌了。
　　“好～那么～开始！”
　　雾月忘川同时伸手抓住了自己眼前的薯片包装袋，雾月用左手小拇指勾住了薯片的底部，大拇指和食指卡在了包装袋的一侧处，在递向自己的同时右手也在朝着右侧抓去，在碰到的一瞬间轻轻的一滑就撕开了包装袋，然后所有薯片倒入了自己的口中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次应该是我赢了！”雾月这么想着，因为刚才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但是他明显低估了走捷径的力量。他看向了侧边的忘川，他早已经吃完了一袋躺在了地上晒着太阳，“嗯？嗯？嗯？”
　　起步忘川虽然是比雾月微慢，但是他采用的方法和雾月截然不同。
　　雾月拿起，撕开，倒入的动作一气呵成，但是忘川所用的方法并不是对封条下手。忘川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抓住了包装袋的一角，使其倾斜四十五度，然后在自己的面前转圈圈。
　　圈数不多，准确的来说只有四分之三圈，忘川将包装袋提到了自己的左侧，从上往下看是以顺时针为方向甩动着。
　　忘川的力量不俗，在短时间内可以爆发出高动力，包装袋沿着握着的一角转圈圈，离心力瞬间驱使所有薯片朝着外侧跑去堆积在了一块，等转到自己的面前偏右四十五度时忘川的左手一把握爆了后侧的包装袋。因为离心力和爆炸产生的冲击使所有堆积在一起的薯片瞬间进入了忘川早已等候多时的食道中。
　　在雾月撕开包装袋时忘川已经在回味可乐和薯片的混合味道了。
　　“啊！这可真的是太棒了！”不顾有多少灰尘，忘川从坐在地上变成了躺在地上，身体摆成了一个“大”字形，“若让时光永恒，我愿以雾月寿命来换。”
　　“你这家伙！”雾月听后立刻伸出自己的小拳拳不痛不痒的锤在了忘川的手臂上，“行！为了实现理想，我愿以睡觉的亦寒寿命来换。”雾月小声的说着，还指了指一旁的亦寒。
　　可是刚指完，发现本应该躺在躺椅上，接受着阳光沐浴的亦寒已经不见了人影。
　　“你—们—两—个—人！”
　　一个不好的声音出现在雾月和忘川的背后，吓得二人立刻停下了手中所有的活，一动都不敢动，似乎时间真的在此走到了尽头，“你们两个居然上来吃零食！”
　　激动和愤怒夹杂在一起的声音，忘川缓缓举起了双手，但是雾月却……
　　“呵！”雾月一身跃起，身体在空中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面对面站在了芙斯蔓的面前，大拇指和小拇指与无名者交织在一起的同时中指和食指还笔挺着。
　　“森罗万象！”
　　时间再一次凝结了，躺着的忘川举着两只手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雾月，芙斯蔓也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雾月这令人尴尬的动作，怒气一下子全被莫名的尴尬所代替，语气一下子温和了起来：“雾月同学，你这是干嘛呢？为什么要跑上来吃零食？”
　　“嗯？”雾月脑子还在困惑中，随后就和忘川一起被拉走了。
　　“还是我聪明。”亦寒此时正在推开的天台楼顶的门上面站着，因为这扇门足够高，所以站在门口的芙斯蔓在抓捕雾月和忘川的同时巧妙的避开了自己头顶上的亦寒，“终于可以睡觉了。”
　　下课时间忘川和雾月依旧没有回来，亦寒还在楼顶上做着白日梦。也就是说，现在墨白的处境有点……
　　看着身边的同性一个个消失后墨白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墨白？”
　　“呀！”来自叶娜卡的问候，结果却把墨白吓了一小跳，“昂？啊，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那温柔略有调皮的笑容一直温暖着墨白的心，也许只有在这一片处境，墨白的心才能踏实下来。
　　一阵微风吹过，墨白的脸颊感受到了清凉的感觉，下意识的望去，原本作为金黄的背影的阳光映入眼帘，这里的阳光没有了燥热，而是和煦的感觉。
　　这阵微风拂过脸颊，来到了墨白的侧方和前方，风吹乱了叶娜卡的长发，那飘飘然的感觉配合上金黄的阳光，似乎自己眼中的世界就她一人。
　　“嗯？”叶娜卡似乎察觉到了墨白的想法，配合着全身扭动了一下身体，一部分柔顺的长发落在了墨白的手中。柔软的传感，想要加以爱护，或是要更多。
　　和那种单纯的欲望而言，这种懵懂的，纯纯的，更值得墨白深入。
　　一旁的栗莫奈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危险型号，但是她的脸上从来不会流露出慌张二字，这一次嘴角常规的流露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微笑后便开始了她的行动。
　　微风再一次拂过的同时，栗莫奈手中的发圈随着风飘散，只不过在离开的同时栗莫奈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之后这个象征着某种意义的发圈便逆风飞翔，缓缓落到了上风向的墨白手中。
　　“咦？”看着不属于自身的东西逆风而行来到了自己的手中难免会有疑问，“这个…………”
　　“真不好意思。”
　　在墨白还在仔细打量感到眼熟时，栗莫奈已经起了身来到了墨白的身边，俯下身子两只手放在了墨白的桌子上，整个人贴着墨白面对面说着：“这个，好像给你添麻烦了呢。”
　　“呀，不，并没有。”看着逐渐贴近自己的栗莫奈墨白自觉的拉着椅子想要往后退，但是栗莫奈伸出了自己的左腿勾住了椅子脚。
　　“太近了太近了……”墨白脑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在默认自己的处境，但此时栗莫奈的身躯还在靠近。
　　温柔的触感盖住了墨白的双手，栗莫奈几乎是贴着墨白的脸，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他的手上，小心翼翼的取下了自己的发圈，缓缓的走向了座位。
　　就在墨白庆幸着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栗莫奈又突然的转过身，来到了墨白的面前，手上拿着自己的发圈：“你刚刚说了，并没有给你添麻烦是不是？那么就由你来帮我吧。”说完栗莫奈还特意的抚弄了一下飘落的半侧黄发，这动人的情景令墨白呆呆的坐在原地。
　　“啊，不，这个……那个……”墨白脸颊开始泛红，眼神在刻意的躲过栗莫奈的眼睛，“这个，还是不会吧，毕竟弄不好的话会有的疼这样子的。”
　　“哦？是吗？”似乎听到了预料之中的回答，栗莫奈的嘴角再次流露出了微笑，“那么我明白了。”
　　栗莫奈回到了座位上，将椅子向左摆放对着墨白正朝着，然后用嘴叼住了自己的发圈，两只手伸到了后面开始摆弄着自己散落的头发。
　　头顶的云彩飘了过去，没有了云的阻碍，一道金黄的阳光顺着窗口洒在了栗莫奈的身上，与她的金黄色的头发相互交映着，这景象不禁让墨白将头歪向另一侧，但余光还是朝向了栗莫奈。
　　“哦吼！”此时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雾月和忘川看到这副景象眼睛立刻都直了。
　　“雾大师，对此你怎么看？”
　　“除了一处地方以外其它都是完美的。只不过有点不方便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