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什么？”刚醒酒过来的忘川正用力拍打着桌子，“给我地址，我去把他家翻过来。”
　　“我认为他们不会对关芷下手。”雾月一边说着一边帮忘川点了一杯冰镇可乐，“就目前而言，关芷的身体各项指标变化不大。”
　　正聊着，琳和栗莫奈手捧着长棍面包急急忙忙的进来了。在道明了事件的来龙去脉过后，栗莫奈十分赞成忘川的提议。
　　“你们先回去吧。”最悠闲的莫过于正在喝咖啡的亦寒了，“交给我们几个就好了。”
　　但是这样的说法根本不会让人安心，栗莫奈她们还是打算留下来。
　　就在大家争吵之际，最不起眼的服务生发话了：“你们几个的话，我感觉不行……”
　　“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不是间接的表明我们几个没用吗？”忘川拍桌子的声音更大了，恨不得抄起桌子朝服务生脸上砸过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来者确实有些来头……”似乎触犯了什么禁忌一样，服务生的说话声越来越小。
　　亦寒抬起头看了一眼服务生，雾月立刻表示要知道事情的全部。
　　在众人的相逼下，服务生说出了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一面：这里的每个店面其实都要拿出百分之十的费用，用来交所谓的保护费。虽说巴黎看上去和谐平安，但是很早以前就已经出现了经济等级分化。为了利益富人们勾结政客，从本没有积蓄上的穷人身上继续剥削，导致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而下车的那位少年，正是当地最大黑帮的独生子……
　　“而且黑帮的背后还有军队加以支持，其财力更不用说了……”说到这服务生看了一下四周，似乎有间谍埋伏在身边。
　　所以这么多话，忘川则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然而，庞大的资金让亦寒有了兴趣，对着雾月点点头，表示心意已决。
　　随后雾月通过自己研发的HPSP查找到了关芷的位置，对其他人点头示意，表示可以出发了。
　　就单论建筑而言，地方也好找，全巴黎城的中心，那个最大的公会就是了，而且外面还笔直的站着不少黑西装的人。
　　忘川则是沉着脸，笔直的朝大门处走去，但门卫也有他的工作，就是把一切人员，拦截在外。
　　果然按照剧本一样，两个彪形大汉把手一拦，表明了不想让忘川进去。
　　“呵呵呵呵呵。”忘川冷笑了几下，随后站到了两位的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两个障碍。
　　左手搭在了左边那位的左肩膀，正当门卫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时，忘川一个立定跳将右脚踢在了右方的脸上，落地时将左手移至对方喉处，左腿配合左手将身材比自己大一圈的门卫撂倒在地。
　　墨白：十分。雾月：八分。亦寒：七分。
　　随后忘川双手插兜直接踢开了锁上的大门。
　　一缕光线从大门**进了屋内，与屋内昏天黑地的光线截然不同。坐在大厅的人只能迎着光线看向大门处，时不时还要用手遮住眼睛。出现了四个人，站成了一排，因为逆光，暂时无法看清他们的面貌。
　　最左侧的那位，率先踏步走进了大厅，用手把玩着精品的装饰，随后甩手把它扔在了地上，走到墙边，看着这一幅幅价值不菲的画，用手一个个把它们捅穿。
　　最后一脚踩碎了眼前的椅子，很明显，是来找事的。
　　众人面面相觑，但随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手一挥就叫来了数个人。
　　忘川则是不慌不忙的捡起了地上的一根木头，那是之前踢碎的椅子，打算仅凭这个对战他们全部。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面对前方的多人，忘川不急不慢的以慢速往后撤。待敌方靠近时，先是爆发右手，在长度为十厘米下，将手的运动速度提升到每小时一百公里，将手中的木棒对准敌方的天灵盖，就这样，冲在第一位的人倒下了。
　　随后一个跳步进入人群之中，左手抓住一个脑袋就往墙上敲，右腿一脚把人踢飞五米远，但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在解决完一两个敌人后，左右手早已被敌人抓得死死的。
　　但忘川邪魅一笑，身体微俯左倾，蓄力了一秒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左手翻往右侧，抓住左手的三个人也被巨大的力气所带动，倒成一团。
　　看着地上的三个人，忘川右手抓住一个人的衣领，左手握拳，往他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打了几拳。
　　但就在这空隙，已经有人抓起了凳子，朝着忘川的头上狠狠砸去。
　　事情就如同对方预料的一般，因为凳子的猛烈冲击，忘川的头顶开始流出了一丝鲜红的液体，用手轻轻的蘸了一下，抿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极为愉悦的神情。
　　看到这情景众人纷纷不敢上前，砸他的人似乎也在为自己所犯的事而后悔。
　　望着那笑眯眯的眼神，心里感到颤抖，但随后，腹部的疼痛以及失重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
　　是的，他，飞了起来。在飞的过程中，忘川以身旁的椅子为跳板，一脚踏到了桌子上，桌子发出了一些碎裂的声音。但随后，以桌子为介质高高的跳了起来。
　　在空中抓住了那个人的咽喉，以他为底自由落体，四周烟尘四起。最后忘川以胜者的姿势站在了大家的面前。
　　但此刻，远处已经有几个人拿起了手枪，似乎在对忘川说：时代已经变了。
　　亦寒看了看脚边的椅子，顿时有了想法。就在对方要扣下扳机的那一刻，一道黑光从忘川身边经过，目标直指敌方，那是一把被赋予了力量的椅子，在空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黑色的痕迹。
　　此后，大厅的敌人没一个敢上前。缓缓步入了二楼的阶梯，可是，从二楼最深处的房间里时不时会穿出一阵阵哀嚎声。
　　忘川再也忍不了了，径直踢开了三米高的大门，可是眼前的光景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姐……姐我错了。”少年现在正趴在地上求饶，看见眼前的门开了立马躲到了四人后面。
　　“她……她……她……”因为恐惧少年连话都说不清了，“暴力女。”
　　“你说谁是暴力女。”关芷听到这样的评论，笑眯眯的表情下踩碎了一把椅子。
　　雾月见状用手捅了捅忘川：“跟你有的一拼。”
　　可能略微找回了一些安全感，少年情绪也略微有些缓和，整了整衣领：“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忘川伸出了他的左手，摁在了少年的头顶，笑眯眯的说：“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少年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将手臂搭在了亦寒的肩膀上，“有这份挑战的心是值得赞赏的事，但是也要分析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才行。”
　　看着肩膀上多了一双手，亦寒也没有多说什么，表示点点头，似乎在对刚刚的话表示同意。
　　“这就对了嘛。”看着自己有了一个听众，少年也开始得寸进尺，开始用手摸了摸亦寒的头顶，“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大家应该懂吧，若大家再次卑躬屈膝，向我老老实实的认个错，再给些相应的补偿，我呢，也可以既往不咎。”
　　墨白这时戳了戳雾月：“那个……他是不是会死的很惨。”
　　“哦？”这个话题让雾月挺在意的，“没关系，下辈子注意点就好了。”
　　话音刚落，亦寒伸出左手将他手腕抓住，随后“咔嚓”一声。
　　狼狈的身躯拖着残缺不堪的手臂一步步远离了人们的视野，用着恶毒的话语咒骂着这里的所有人，恶狠狠的眼光表面了他的复仇决心，在众人的目光下，退出了这个舞台。
　　“你……打算放过他？”忘川吃惊的看着亦寒，居然让主犯跑了？这不是亦寒的做法。
　　雾月顶了顶忘川的后背，示意他离开这，墨白则是给亦寒泡了一杯咖啡后则离开了此地。
　　在看着三人淡出自己的视线后，亦寒看了一眼留在桌子上的一杯醇厚的咖啡，还是决定伸出手。
　　在略微品尝一口后，亦寒很快就明白了，因为这个方法只在他的书中记载过。
　　“虽然不错，但……还是差点呢。”亦寒独自坐在此地，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亦寒睡醒时，已经是一排排的枪对准他了。很快，来了一个右手缠着绷带的人。
　　哦，是之前的那个人，他左手抓起了一把枪，走到亦寒身前，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亦寒，将枪托狠狠的咂向了亦寒。
　　收到了冲击，亦寒从椅子上掉落到了地上，之后传来了第二下，第三下……
　　好像睡了一个很长的觉，等再次醒来时，亦寒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了椅子上，而坐在自己对面的，正是被自己捏断手的那位。
　　从一个旁人的角度看，此时少年已经占据了上风，而亦寒，则是一只随时待宰的羔羊。
　　虽然手臂已断，但是少年嚣张跋扈的态度丝毫不减，反而是探着身子：“听说，这里没有一个人出来过呢。”
　　亦寒毫不所动，心想：看来我要成为第一人了。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要加倍奉还的。”
　　看来断一只手远远不够。
　　“也有很多人像你一样，面无表情，什么都不愿意说。但是，他们很快会向我求饶。”少年放肆的笑着，因为他拿不定主意要怎么处置眼前的这位了。
　　亦寒环顾了四周，看着周围摆满的工具，亦寒提出了请求：“我要喝咖啡。”
　　少年打了一个响指，表示同意。毕竟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这点小愿望还是可以满足的。
　　咖啡很快被端了上来，那碟子和杯子的样式与这间房间格格不入。细细品尝了一口后，这浓郁和淡雅，让亦寒猜出了他的家底。
　　“看起来阁下的生活非常宽裕呢。”
　　少年笑了两声：“这些都不算什么，毕竟，我可是富可敌国。”
　　“嗯？”亦寒顿时有了雅兴，“那么那些钱在哪呢？”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少年摊了摊手，“嘛，反正你快死了，让你见识一下也不是不可。”说完打了一个响指。
　　亦寒脚下的地面变成了透明，可以看得清下一层房间，下一层的房间也变得透明，层层递进，大约再往下五层，所呈现的是一片金黄色。
　　“毕竟无论在什么时候，黄金都是照样的值钱。”少年端坐在椅子上，要了一杯和亦寒一样的咖啡，细细品尝着。
　　亦寒也知道，这些绝不是他真正的资产，对于这个人，只可以用零花钱来形容。不过亦寒觉得，至少这次没亏。
　　“谢谢阁下的咖啡。”亦寒打算不必继续坐下去了，将扣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一步步的粉碎，随后站起身来，抓住了身后的椅子，目标前方。
　　椅子以高速形态在空中直线运动，狠狠的砸在了正在喝咖啡的少年。巨大的冲击使椅子碎裂开来，以霰弹的形式进行二次攻击。
　　少年整个躺在了地上，身上布满了木片以及咖啡。亦寒不在理回他，因为他的目标在下方。
　　目前亦寒双手插兜站在上面，脚底下已经开始出现了一条条裂纹，它们往四周延伸着，不一会布满了整个房间。
　　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毕竟这个点雾月他们应该开始担心了。活动了一下全身发出了“咔咔咔”的响声。
　　随后，整个房间化为了乌有，亦寒因为重力的关系掉落在了下一层。
　　这样效率似乎不高，一个点子在亦寒心中迸发。
　　将五指放于物体上，通过接触传与压力。很快，效果看到了。随后举起拳头。这一层就完成了。
　　就是手有点痛，而且今天亦寒状态也不是特别好。
　　看着战利品就在眼前亦寒也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直接把双手放在地面上，使大地产生颤抖，渐渐的，四周的物体都开始慢慢脱落了。
　　很快整个建筑物开始坍塌了。
　　亦寒处于高空中极速下降，很快就到达了最底层。环视了一圈后，亦寒叹了一口气，因为这点财力只够支持一场小规模战役。最后亦寒还是抱着平常的态度收下了。
　　虽然周围已经变成废墟了，向上的路也已经坍塌了，但是这可难不倒亦寒。
　　右手握拳，积攒起成吨的力量，以中心扩散。身边的废墟立刻收到了挤压向上而去。以亦寒为中心，半径为三米的圆内，再无任何物体可阻拦。
　　然而地面上。首先是一幢金碧辉煌的房子瞬间坍塌，慢慢下落到地底中，最后一堆物质喷射而出，不久后一个黑影从中跳起，以脚尖触地，正是亦寒本人。
　　环顾了一下四周，满街的希腊文，亦寒也大致猜出了自己的位置。然而回过头，正是无情的枪口。
　　亦寒不打算理会这些，右手一挥，身前十米的地下立刻产生了爆炸。瓦，砖夹杂着泥土飞涌到了天空中，待烟雾散去，亦寒早已不见了身影。
　　当回到熟悉的公馆面前，已是半夜十分。亦寒本身走路无声，这也不会吵醒其他人，打开房间打开灯，结果发现一桌人正看着自己。
　　亦寒连忙退了两步，看了看门口，有着一只龙猫的挂饰，这是琳送的。确认了是自己房间后亦寒进来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大家。”亦寒见状还是有点吃惊的，“都还没睡？”
　　忘川这时一脸不满的发话了：“你人都不见了，哪还有空睡觉。”
　　“定位也被未知信号屏蔽了，哪都找不到你人。”
　　“琳才是最着急的，刚刚还拿着刀乱砍人。”栗莫奈对晚到的亦寒表示一脸的不屑。
　　墨白，叶娜卡，琳已经趴着桌子睡着了，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吧。
　　看到这里亦寒依旧打算按照之前一样，在外面待到天明，但是却被栗莫奈拉住了。
　　少女摇着头，亦寒看着这一桌子人，找了一个墙角蹲了下来，什么也不说，就是那样的看着。
　　其他人，打算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等待天明。
　　关于琳嘛……
　　在墨白一行人回来之后，早已等候多时的琳看见亦寒不见了踪影，连忙质问雾月。
　　“嗯？”看着亦寒不在身边，琳一开始也没怎么想，“亦寒他有事吗？”
　　忘川用胳膊肘捅了捅雾月，雾月看看忘川再看看琳，也不打算瞒着她：“他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整个黑暗了……”
　　一开始琳还不是很明白，墨白见状立刻做起了讲解，不说还好，这一说气的琳要揍人。
　　“你……你们。”琳用手指着面前无所事事的三人，“你们把他一个人丢那里真的好吗……”
　　“没事的没事的。”忘川排着胸脯保证，“要是雾月墨白嘛，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但这次是亦寒呀。”说完忘川就去冰箱拿了几瓶可乐，打算一人一瓶。
　　但是这套说法根本没有让琳安心，她认为，既然他们不去，那么自己一个人去。
　　雾月立刻拉住了琳：“别别别，我感觉你这样是去添乱。”
　　忘川嘬了一大口可乐后：“我赞同。”
　　墨白现在是喝着可乐吃着长棍面包，对于他们的话题毫无兴趣。
　　琳见状，径直走向地下室，等再次上来时，手中多了一样物品。
　　这个东西引起了雾月的关注，那是一把路易十四王朝的剑。
　　琳提起剑，打算用武力解决问题，挥手向忘川头上砍去。
　　忘川两手一合，直接接住了砍来的剑。手上青筋暴起，看样子是打算直接用手折断这把剑。
　　“别别别。”雾月率先叫停，“这是古董，文物，不能毁坏。”
　　吓得忘川赶紧松手，其实他也能感觉到，刚刚剑的力度，只是想驱使忘川离开，并没有想伤害他。
　　栗莫奈手捧着法国长棍面包路过，看到见状，吓得面包都掉了。
　　“莫奈～”琳打算拉拢栗莫奈，因为她知道，栗莫奈不想他们一样死板，“他们不让我去救亦寒。”
　　听到这话栗莫奈不禁笑出了声，但是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边摸着头一边说：“放心好了，会没事的。”忘川雾月已经注意到了，栗莫奈向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忘川点点头，表示了解。随后走上前，为刚才的无理表示抱歉。
　　“好了好了，没事了。”栗莫奈进一步安慰琳，当她的手慢慢接触到那把剑时。
　　剑有了一个巨大的驱动力，从琳手中向侧面墙飞去，最后直挺挺的插在了墙上。忘川则趁这段时间，用力摁住了琳手上，脖子上的动脉，琳在挣扎了一会后便晕过去了。
　　“要是对于一般人这个可能还没用。”忘川看着栗莫奈把琳抱回了屋子，“这个人可是三天没睡了。”
　　忘川只想让她给自己适当休息一下，亦寒的话，不需要她担心。
　　但是为什么，她会这么急呢，也许是她见过亦寒最软弱的时刻吧。